“华盛顿条约”在1937失效,对军舰的各种限制都消失了,日本海军立即计划建造三种新型的强大潜艇。这些就是巡潜型潜艇。(长续航远洋潜艇)
巡潜型潜艇
我对这些潜艇的建造产生了兴趣。那是 1936 年我加入海军的第二年,当时我刚刚从海兵团(不是海军陆战队,是旧日本海军新兵训练营,目的是培训合格的水兵)的地狱式教育中解脱出来。
后来,我又上了巡潜丙型、乙型,接触了很多东西。巡潜分为甲型、乙型、丙型,甲型和伊-7型一样,拥有作为潜水战队旗舰的设备和水上侦察机。
这些是大型潜艇,水上速度都超过23节。三种型号中,甲型比乙、丙型更大型,在建造了伊-9、伊-10、伊-11三艘之后,伊-12进行了改造,伊-13、伊-14变更了设计,可以容纳两架水上攻击机。
伊-9和伊-10在开战之时在夏威夷附近进行侦察飞行,之后在印度洋和所罗门群岛方面活动。
伊-11、伊-12、伊-13、伊-14也在完成的同时参加了作战,但是伊-13和伊-14并没有被用于改造后的目的,仅仅是用于运输作战。
乙型比甲型稍微小一点,虽然有水上侦察机,但没有作为旗舰战队的设备,飞机的收纳筒设置在舰桥的前部。
这个级别的舰艇包括伊-15到伊-25的奇数号舰六艘,伊-26到伊-45的二十艘,伊-54、伊-56、伊-58三艘,合计二十九艘。
旧日本帝国海军 伊54型潜艇
巡潜乙型可以说是具备了日本海军独特的舰队决战设想的潜艇。
因此,从太平洋战争的最初开始,作为主力潜艇,参加了所有重要的作战。特别是利用其超长的续航力,活跃于美国西海岸、南太平洋、阿拉伯到非洲等所有长距离作战。
乙型的作用非常出色,虽然取得了巨大的战果,但由于作战用兵的失败,损失惨重,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但是,回顾一下战果,“伊-19”号在1942年9月发动的一次鱼雷攻击,将航空母舰“黄蜂”和驱逐舰“奥布莱恩”击沉在南太平洋,并重创了“北卡罗来纳”战列舰。
伊19击沉美军黄蜂号航母
伊-26也在1942年8月重创“萨拉托加”航空母舰后,11月在第三次所罗门海战中击沉了战损返回途中的“朱诺’巡洋舰。
此外,伊-58还于1945年7月在帕劳海域击沉了“印第安纳波利斯”重巡洋舰。
除此之外,还活跃在击沉和击毁多艘大型商船、侦察飞行、特殊潜艇作战、陆上炮击、向大型飞艇补给燃料、向所罗门方面运送物资等非常多的作战中。
另外,在战争末期,还曾将水上侦察机的装备全部拆除,搭载人间鱼雷“回天”出击。另外,伊-30和伊-29分别在1942年和1943年被派往德国。
巡潜丙型与甲型、乙型不同,虽然没有司令部设备和水上侦察机,但却拥有强大的鱼雷装备。
也就是说,舰首拥有八门鱼雷发射管,可以说在所有方面都最像常规潜艇。这种丙型,从1940年到1944年共建造了十一艘,后期的伊-52、伊-53、伊-55这三艘的发射管变成了六门,而140mm炮则安装在舰桥前、后部,变成了两门。
由于拥有如此强大的武装和优秀的性能,各舰都被投入到了重要的作战中,但是因为数量少,没有取得乙型那样的战果。
低速前进
1941年11月21日,从早上开始就阴沉沉的,上午十点左右开始下雨。这是一个秋雨瑟瑟、令人讨厌的日子。风越来越大,雨也越来越大,好像要变成暴风雨了。
“捆住舰内移动物品,准备应对暴风雨天气”的号令在上层甲板的指挥塔上传达,从舱口传到舰内。
就这样,完成出击准备后,下午两点十五分,前后系缆从红色浮标上松开。
随着田上明次艇长一声 ‘低速前进’,我们的伊-25开始悄然前进。。
说是潜艇,其实是拥有比驱逐舰更大的水上飞机的巡洋潜艇,出航时的优美外观。在军港内的众多舰船之间,特别是飘扬着巨大的军舰旗,静静地向港外前进。
潜水舰队旗舰“香取”号的后甲板上,搭起了白色帐篷,清水光美司令官带幕僚士官整齐地排列着,频频挥动着帽子。
香取号练习巡洋舰
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等在港的各舰,不时地升起旗帜信号,或者用手旗信号,“祈祷成功”、“祈祷贵舰武运长久”等,不断地发送鼓励的信号。
真是忙得不可开交。舰长注视着航向,单手拿着望远镜,左顾右盼。信号员向他报告说:“从×舰发出信号。”
“谢谢厚意。”
舰长回答。于是,信号员升起信号旗,进行答谢。忙得不可开交。
军舰的出航彬彬有礼,英姿飒爽,充满了友谊。这对提高参战人员的士气、激发他们的斗志产生了巨大的戏剧效果。
经历过这一幕的年轻军官们,虽然忙于出航,但他们那颗男子汉的心一定是火热的,恨不得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我想,就连我这种既非硬汉也不软弱的军人,在这次出击时,站在舰长的立场上,也会说:“我这五尺之身,就算牺牲一切,也甘愿为国奉献。”
伊-25出了外海。下午4点,“部署三班轮替观察哨,一班哨兵值班”的号令传来。
“我不知道天气会不会很差,晚饭还是早点吃吧。”舰长催促先任将校筑土龙男大尉。
不久,发出了“全体洗手”的号令,接着是“吃饭”的号令。海军规定,吃饭前必须发出“全体洗手”的命令,然后将饭菜交给在厨房值班的士兵。

一般的士兵会停止工作,在用具放置处洗手,然后聚集在餐桌旁。但是,在潜艇上,水是贵重物品,所以不洗手,用抹布擦干净。
今天为了庆祝出征,轻斟了御神酒,还配了キントン(这个词不清楚,有懂的人吗?)、羊羹(甜点)和生鱼片。这是中等程度的大餐。当然,与其他舰船相比,这绝对是三呼万岁,但潜艇的伙食一向都是丰盛,所以对潜艇来说,今天算是略有口福了。
旧日本海军潜艇兵进食场景
出了东京湾,雨越下越大,风浪也越来越大。天空和大海都是黑压压的,就连拍打在军舰上的白浪都看不见。即使紧紧抓住船舷,船身也会摇晃得厉害,身体被摇得东倒西歪。所有的声音都被隆隆的风声和海浪的咆哮声掩盖了。
你以为味道很好的食物现在在你嘴里变成了苦涩的味道,即使你现在后悔也为时已晚。
你的胃在翻滚,喉咙里升起一种恶心的感觉。这是世界上最糟糕的感觉。我的胃缩得紧紧的,感觉直冲喉咙。心情糟透了。
瞭望值班
伊-25自出港以来,每天都顶着暴风雨东进。
据说风速是每小时29米。军舰的震动非常大。航向变成了78°。
我是听音专业的,潜入水中才有本职工作,但在水面上没有被分配到部门,所以我不得不担任瞭望任务。
潜艇瞭望值班分为三班,每班约 9 人。值班时间为两小时,根据与敌人密切接触的情况,值班人员要在两到三小时后更换。换句话说,在有高威胁的水域,船员两小时后就会换人,而在接近正常航行的情况下,三小时后就会换人。
舰首的海浪和暴风雨,就像用水桶把水从橡胶雨衣上反复泼过来一样。
一股恶心冲上了喉咙。我硬着头皮紧紧抱住舰侧,把它吐了出去,只见它“砰”地一声扩散开来,夹杂着海浪的飞沫和横冲直撞的风雨,飞向了舰尾。舰首高得直刺云霄,然后又往下滑,冲进山一样的波涛中。真是惊涛骇浪。
无论怎么看表,都慢得毫无进展。两个小时太长了,太长了。根本谈不上打仗。已经无所谓了。既没有名誉也不要武勋。只能祈祷暴风快点刮过来。
好不容易换好值班人员,一进入舰内,雨衣还没脱,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面上,自从出航时吃了一顿饭之后,什么也没吃,只是吐了出来,吐的是黄色胃液,吐的是血。
身体虚弱,眼睛模糊,泪水涟涟,看不清楚东西。而且,肚子隐隐作痛,连站都站不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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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蹲着流着鼻涕,实在寒酸。可怜的样子。晕船的厉害,让人感觉不战而死。身体衰弱得像棉花一样。
“值班工作能快点结束吗?”我这样希望。
值班的第四天,终于没有风了。但是,风浪依然很高,军舰的摇晃丝毫没有缓解。好不容易才把一整碗饭和梅干一起咽下去。
光是想吃就已经很不错了。我惊讶地发现自己感觉好多了,即使是一茶杯米饭也让我觉得舒服多了。一定是年轻的缘故。
军舰开始北上,寒冷逐渐变强。值班结束回到舰内,脱下湿衣服躺在床上,身体还在晕船,
“啊,这就是天堂。”
思想越来越远,欲望和所得就越忘得一干二净。仿佛失去了意识似的,过了一段时间,我就开始颤抖。全身湿漉漉的,所以很冷。因为舰的位置也相当靠北。
探信仪室(听音器)在司令塔下面,指挥所旁边。正好放着内火艇长的红色地毯。我把它拉出来,盖上毛毯,蜷成一团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虽然身心俱疲,但还很清醒,想起了很多事情。
11月25日,第一次告知大家本舰的任务。
“本舰前往偷袭珍珠港。”
不过,详细情况并没有说明。尽管如此,从电报员的信息还是知道了概要。
这是一场世纪大海战。身为军人,怎么可能充耳不闻、垂头丧气呢?
暴风雨过后的太平洋,终于平静得令人难以置信。终于可以从舰桥上到甲板了。立刻在舰尾卸下舰旗,涂去舰桥舷侧的“I-25”舰名,成为了国籍不明的潜水艇。抹去舰名,放下军舰旗,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也就是说,我似乎了解犯罪者的心理。
“果然是夏威夷啊。”
“好,干吧。如果是战列舰或航母的话,我愿意偷袭它们。”
大家都很勇敢。虽然有很多人参加过炮战,但没有人受到过敌人的深水炸弹攻击,所以精神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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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舰一天比一天东进,航向变成了87°。因为云很多,日出大约是凌晨四点左右,日落是下午两点十分左右。无论向东走多远,船上都使用日本时间,不会改变时间,所以我们对黎明和黄昏的感觉很奇怪。
“日落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我感觉在我们正向东驶来,脑子里又开始怀疑是不是时钟错了。”
“总觉得太阳正上方的早餐特别奇怪。”
虽然正赶往奇袭地点,但11月离夏威夷还很远,所以白天也只能在水上航行。到了晚上就不用担心接敌,可以悠闲地度过一段时间。甚至可以聚集在舰桥上抽烟。
伊-25共有108人,在航行过程中,能登上舰桥的只有舰长等人和大约9名瞭望员,其他人都上不来。
但是,在离敌较远且安全的情况下,夜间根据休息规定,每个人可以上来抽根烟,呼吸新的空气,也有不抽烟的人,从出港到入港的60天里,有人一次都没见过太阳。
舰桥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严格的灯火管制。所有的灯都不让外界看到。
连烟头也用双手捂着。所以,当我接过烟头抽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发现是田上明次舰长,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