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2月11日上午八点，河南省公安厅接到开封市公安局指挥中心报称：昨天夜里我市某射击场值班人员陈某被杀，嫌犯抢走冲锋枪、手枪、步枪、猎枪十余支，各种子弹五千余发，二十九寸彩电一台，现金一百八十元。请求援助。
河南省公安厅王厅长等领导知悉情况之后，心中十分沉重。新年伊始，就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这无疑是对全省公安机关和全年工作的一个严峻挑战。
王厅长首先让王济晟副厅长立即带领省厅技侦专家组赶赴案发地；随后，他便向时省委书记、省长等领导作了当面汇报。由于此案性质严重，案情重大，引起了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要求公安机关组织强大兵力争取三天破案。
三天，对于侦破案件来说是个转瞬即逝的时间。
由于现场足迹情况复杂，当地技术人员初步勘验并没有发现重要线索。为进一步发现线索，弄清作案人数及其相貌特征，赶到现场的王厅长当即命令当时还在省公安厅机关值班的足迹检验专家郑德才立即赶赴案发地。
黄昏时分，郑德才奉命赶到现场，在原勘察现场人员协作下立刻投入了工作。郑德才首先对现场进行复查。现场打开了所有的光源，没有灯光的地方，郑德才就一边举着手电筒，一边仔细查看；发现犯罪分子作案后用拖把清扫了中心现场，因而在现场没有见到明显足迹；只在灯光下隐约发现了两枚残缺鞋印。在俱乐部东侧相邻的白雪浴池院内的外围现场（即俱乐部东墙外侧）发现了多枚不同鞋子的可疑足迹，有的完整，有的残缺，还有的相互重叠。这些足迹与案件有无关系，一时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
郑德才复查现场后，回到专案组指挥部，开始认真研究已经提取的足迹石膏模型及现场足迹照片等。他把在外围现场所提取的二十二枚足迹按鞋型和左右脚依次分类排开，利用测量法、拼接法、描图重叠法，认真细致地反复检验每枚足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郑德才终于在支离破碎、异常混乱的足迹中，确定出了这些足迹是由三种鞋子所形成，分别编为一、二、三号。
但是，仅仅凭借这些足迹，郑德才还不能判断犯罪分子就是三个人。为了获得更多的物证，郑德才再次对现场进行仔细勘察，结果在俱乐部东院墙内侧下边的一张射击桌面上发现一枚火柴盒大小的鞋底部分花纹印痕，经比对检验为外围现场的一号鞋子所形成；在另一张桌撑子上又发现一枚更小、约两平方厘米的鞋印，经比对检验为外围现场的二号鞋子所形成。
专案指挥部灯火通明，几乎所有的领导都在等待足迹检验的结果。当晚九时，郑德才拿着许多照片和石膏样本走进了会议室，向指挥部汇报了现场勘验结果：
现在可以确定这些足迹是由三种鞋子所形成，分别编为一、二、三号。其中，一号鞋子前掌花纹呈犬齿状；二号鞋子前掌花纹为横直道，有五连环图案；三号鞋子前掌花纹的横直道特别细小。
俱乐部东院墙内侧下边的一张射击桌面上发现的如火柴盒大小的一枚鞋印，经检验为外围现场的一号鞋子所形成，说明穿一号鞋的嫌犯曾经进入了中心现场。
桌撑子上发现一枚更小的约两平方厘米鞋印，经检验为外围现场二号鞋子所形成，说明穿二号鞋的嫌犯也进入了中心现场。
因为中心现场被犯罪分子清扫过，又几经勘查，没有发现三号鞋子形成的鞋印。但是，在外围现场发现两枚三号鞋印压在了一号鞋印之上，又有两枚三号鞋印被二号鞋印所压，说明穿三号鞋的人与穿一、二号鞋的人是同时在此活动，进而说明遗留三号鞋印的人也是犯罪分子无疑。从而确定了此案的犯罪分子应是三人或三人以上。
接着，郑德才对每名犯罪分子的性别、年龄、身高、体态、行走姿势及身体结构特点进行了分析：
穿一号鞋的人，身高一米七三左右，年龄二十七岁左右，左右脚正起，正落，直行步，体态中等稍胖，走路姿势正常，行动利索，穿香港雅特路牌青年式单皮鞋。
穿二号鞋的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年龄二十六岁左右，身态中等偏胖，左右脚均稍偏外落脚，正起脚，步角较小。走路姿势正常，身体素质较好。
穿三号鞋的人，按常规分析身高应为一米七四左右，年龄二十七岁左右，体态中等，左右脚均偏外落脚，正起脚，走路姿势正常。特别注明，由于现场足迹受影响因素多、变化大，足迹质量差，此分析难免有误，所以仅供参考。
郑德才在对足迹分析后，又绘制了每种现场足迹鞋底花纹样式。郑德才这一检验结论，为侦破案件提供了重要的技术支撑和科学依据，为领导周密部署坚定了信心和决心。
根据郑德才的检验结论，专案组干警立即展开了大排查。
一个月前曾经有一家房地产公司在接收了十多名本地复员的武警退伍战士后，组织他们来到射击场比赛游玩过。这个情况成为案件突破的一个重要点。同时，专案组也将有可能接触枪支、熟悉枪支的人士作为重要排查对象。
为了不留死角，专案组扩大排查对象范围，就连某部队也将一百多余名战士、包括刚刚离开部队的复员战士全部进行了排查。可经过四个小时的排查后，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时，射击场一位工作人员反映：案发前几天，他和另外一名工作人员在射击场院中厕所内捡到一张身份证，证上的人名叫“李小方”，当时就把证件交给了射击场负责人。
经射击场负责人证实，李小方原为射击场工作人员，一年前已经离开射击场返回了山东老家，一直没有再见过他。至于他的身份证如何在案发之前出现在了射击场的厕所内，谁也说不清楚。
这个重要情况引起了专案组的重视。会不会是熟悉射击场内部情况的李小方勾结外人返回射击场实施了抢劫？
办案民警立刻要到李小方的身份证，打电话给山东警方，要求协助调查李小方近几天的行踪。
很快，山东警方电话回复了一个让人失望的消息。他们找到了李小方本人，可是李小方一直待在打工的工厂，在案发前未离开过家乡，工友们可以作证；李小方一年来始终没有离开过山东，工作之余也多是与工友们喝酒打牌。
至于他的身份证如何出现在射击场的厕所，李小方也是糊里糊涂，说不清原因。他在电话里解释说，自己离开射击场时，已经找不到了身份证。回到山东之后，他已经补办了新的身份证。
最有希望的一条线索又断了，排查工作搁浅。
这时，郑德才根据现场勘察足迹分布情况，为促成尽快成功破案，又向指挥部做了第二次汇报：
第一，案犯剪断射击场报警器线路后，没有马上动手，可能躲在附近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报警器失灵后，作案得逞；这说明作案人对报警器较为了解。
第二，案犯进入射击场后，先撬开了两个较矮的铁柜；这两个铁柜里现在保存的是射击场的账目，但两个月前，这里保存的是冲锋枪、手枪；这说明案犯不太了解射击场近期的布局变化，应当不是近期一直在射击场工作的内部人员。
第三，射击场的十几个铁皮保险柜并没有全部打开，子弹也还有余留，可是枪支全部抢走了；这说明案犯知道射击场的枪支数量。
综合起来看，嫌疑人范围还是应当放在以前曾经在射击场工作过的职工身上，通过对这些人进行工作或许能够直接破案，至少也可以为早日破案获得点相关信息。
郑德才的判断大大缩小了侦查范围，案情碎片也一点一点拼接了起来。射击场负责人翻出了全部人员花名册，开始逐个排查。
当晚，当地媒体向市民发布了市政府的重大奖励决定：对提供破案线索起直接作用者，奖励人民币十万元；无工作者还可安排到当地公安机关做协警工作。
第二天一早，射击场职工王某向专案组反映了一条新的线索：原来在射击场工作过的谢某，案发之前的几天曾经来过射击场。
听到这个消息，专案组为之一震，这条线索太重要了。
射击场负责人说，谢某是本地人，曾经在射击场工作了两年，半年前与人到外地做生意去了。几天前，他也听工作人员说过谢某曾经来过，因为谢某只是停留了几分钟就离开了，当时并没有引起注意。
办案民警立刻来到谢某居住辖区的派出所，得知谢某在一家工厂上班。办案民警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工厂。果然，谢某正在工厂上班。当问及谢某前往射击场有什么事情的时候，谢某支支吾吾说是恰巧路过，就停下自行车进去看了看；由于射击场内部把守很严，新来的保安不认识他，也不许他进去，他也就在门口与遇见的射击场职工王某聊了几句，抽了半支烟就走了。
办案民警经过在工厂的调查，工厂工作记录证明，案发期间谢某确实在工厂上班，没有作案时间。
办案民警迅速将调查信息反馈给了专案组。
专案组指示办案民警，一定要调查清楚谢某为什么来射击场？为什么谢某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支支吾吾的，内心隐瞒着什么？
办案民警找来工厂领导，帮助做谢某的思想工作。办案民警反复向谢某宣传市政府的奖励政策，陈述枪支丢失将会对社会造成的危害，讲明利害关系。经过反复做工作，谢某表示：我曾经在射击场工作，知道枪支丢失案情重大，何况死去的值班员陈某是我的朋友。可是我确实没有参与这个案件。我在社会上也认识几个对射击场感兴趣的人，曾经有人表示要收购射击场。你们等我打听打听，你们放心，只要我摸清谁有嫌疑，马上向你们报告。
当晚半夜，有人向派出所报案说，一伙人在饭店里喝多了酒，相互打架，有人受伤了。
派出所值班民警立刻驾驶警车赶到了事发饭店，发现里边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破碎的酒瓶、盘子、杯子。谢某衣冠不整，满脸是血，独自坐在椅子上，参与打架的其他人都已经逃窜了。
饭店老板指着谢某说：“就是他带头打架的，他得赔我的损失。”
派出所民警看到谢某伤势不重，将谢某带到了派出所。
谢某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姓谢，你给查枪的那个专案组打电话，我过去也行，让他们来人也行，我有重要情况报告。”
谢某的口气根本吓不住派出所民警，这样的酒鬼他们见多了。但是，事关重大，派出所民警还是打了电话。很快，专案组来了两辆车，下来了差不多十几个便衣警察。
谢某语无伦次地说：“我把他们当朋友，他们却出卖我……害我……过去喝酒的时候，他们曾经和我聊起过射击场，我顺口说了射击场的枪支情况，他们一直问有多少支枪，我就说了。事后，我觉得他们有什么预谋，但是……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还以为自己想多了。案发以后，我也曾经想过，是不是他们作的案？那天你们来找我的时候我没有说，是因为我不能凭着想象就把朋友送进公安局，那样不够哥们儿。今天我专门请他们喝酒，我……严肃地问他们，枪支丢失是不是和他们有关？是不是他们杀了值班人员陈某？他们非常紧张，矢口否认，而且一直东张西望，好像害怕周围有警察出现。他们还威胁我，说沉默是金，何必牵连了全家人的性命，我认为他们在害我……”
几经盘问，办案民警才搞清楚了，谢某所说的三个朋友分别叫王自强、张小闹、杨帆，均为本地人。
办案民警立刻将这个重大情况向指挥部做了紧急汇报。指挥部根据这个情况，立刻在全市展开了对三名犯罪嫌疑人的搜查。
重要信息一点一点反馈到了专案组指挥部。王自强居住在本市某小区，杨帆、张小闹居住在郊外农村。
经过回放王自强所在小区的录像发现，案发当天早晨，王自强返回了小区，摩托车后边携带了一个钓鱼包。包中很有可能就是射击场丢失的枪支。
省公安厅厅长在电话里指示：全体参战人员做好抓捕准备，等候命令，统一行动。
古城的夜晚是那么的宁静，沉睡在梦中的市民们不知道一场大搜捕正在全城展开。
指挥部将办案民警划分成了十个组，其中五个小组继续监控各个出入路口，逐车逐人严格盘查，搜捕可疑人员；另外五个小组分头对已经明确的犯罪嫌疑人实施抓捕。由于犯罪嫌疑人手中拥有大量枪支和弹药，十分危险，指挥部还从临近地市调来了一百多名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配合实施抓捕任务。
“下来了！下楼了！”就在这时，指挥部的对讲机里传来了负责监视某小区的侦查员的呼叫。王自强返回小区之后，更换了服装，背着钓鱼包骑着摩托车驶出了小区，向郊外驶去。
经过研究，指挥部决定把他们放到郊外实施抓捕。这样，即使他们开枪还击，误伤群众的可能性也会降到最小。
指挥部命令抓捕小组的三辆汽车悄悄跟踪在王自强后边；同时，命令把守路口的办案民警为他们放开一个口子。
但是，王自强出了城区之后，似乎发现了后边跟踪的车辆，并没有驶向杨帆、张小闹居住的农村，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侦查员们唯恐王自强溜掉，请示指挥部是否在公路上实施抓捕。经过研究，指挥部下达了自行掌握时机实施抓捕的命令。
第一辆汽车冲了上去，强行将王自强的摩托车撞倒在公路边上。然而，王自强早有心理准备，摔倒之后立刻爬了起来，从衣兜中掏出了手枪，向第一辆汽车开枪射击。就在这时，第二辆汽车上的办案民警果断开枪，击伤了王自强的左腿。王自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枪也扔了出去，被蜂拥而至的民警摁倒在地，戴上了手铐。
首战告捷，办案民警使用对讲机向指挥部做了汇报。
经过搜查，王自强身上携带了手枪两支，子弹一百多发，并没有发现冲锋枪和猎枪。
就在抓捕王自强的时候，回到农村的杨帆、张小闹先后发现了自家院子外边的警察，于是，他们开始动真格的了。
杨帆取出藏在自家房顶木棚上的一支冲锋枪，趴在窗外向办案民警喊话，希望民警能够退回去，他保证不开枪。
其实，这个时候，专案组的办案民警还没有赶到，围在他家外围的是当地派出所的民警。他们接到省公安厅的紧急通知，堵住了刚刚回家的杨帆。
派出所民警认识他，并以当地乡亲的名义劝他放下枪，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杨帆半天没有说话，民警以为杨帆有所悔悟，站起身来继续劝他。突然，杨帆开枪射击，打伤了民警的左臂。
在双方僵持了十多分钟之后，专案组的大队人马赶到了。因为杨帆家中还有家属，为了不误伤无辜人员，更为了活捉杨帆，指挥部命令使用催泪弹进行抓捕。
武警战士迅速匍匐来到杨帆家的院子外边，扔砖头打碎了窗户玻璃，接着向屋内投进了两颗催泪弹。随着两声巨响，杨帆家中硝烟四起；顿时，窗户冒出了滚滚烟雾。杨帆泪流不止，睁不开眼睛，大声咳嗽着冲出了房间，随后出来的还有他的母亲。
不等硝烟散尽，武警战士冲进了院子，将枪口对准了蹲在地上喘气的杨帆，大声命令杨帆放下冲锋枪。此时的杨帆早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
经过就地突审，办案民警起获了犯罪嫌疑人杨帆埋在地下的一个木箱；经过清点，木箱里边共有各类枪支四支，子弹两千余发；同时还搜出作案时用的工具以及一本全国交通地图册。
然而，在指挥部的焦急等待中，针对张小闹的抓捕行动一直没有进展。
杨帆家中响起枪声的时候，张小闹刚刚收拾好了准备逃走的物品，听到枪声吓了一跳。张小闹没有想到，办案民警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们居住的村子。
由于派出所夜晚值班的人员有限，没有足够的警力堵住张小闹。张小闹受了惊吓后，并没有从前门逃窜，而是打开后窗跳了出去，仗着自己熟悉路线，很快逃进了山区。
当专案组围住了张小闹家的院子，向里喊话的时候，张小闹的父母糊里糊涂地走了出来，说儿子张小闹刚才翻窗户走了，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专案组一番调度，一场声势浩大的搜山行动展开了。
张小闹逃离村庄的时候，为了转移视线，故意在山下点燃了一家农户的牛棚。冲天的火光吸引了众多村民的视线。但是，由于事先想起了枪声，大多数村民都已经苏醒了，悄悄向外张望。所以，张小闹在点火时立刻被村民李某发现了，李某和妻子挥着锄头冲了出来。张小闹躲闪不及，被伤到了手掌。不过，他还是掏出了已经上膛的手枪，扣动了扳机。李某的妻子被打伤了耳朵。枪声也吓住了李某。他不敢追赶，眼睁睁看着张小闹逃上了山。
办案民警听到枪声，山边出现了火光，意识到可能是张小闹在作案；一边安排村民救火，一边问清了张小闹逃走的方向。
很快，当地乡镇政府负责人也赶了过来，连夜打电话通知各村，组织动员了干部、民兵、群众近千人，设卡几十处，对山洞、树林等可能藏身的地方全面搜索，配合公安机关抓获张小闹。
指挥部接到案情报告之后分析认为：张小闹心狠手毒，熟悉当地地形，故暂时隐藏山区的可能性较大，搜山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为了防止张小闹外逃，指挥部还迅速联系了张小闹的多处外地亲友住地的公安机关进行布控。
在上山搜捕的同时，指挥部还要求与大山相邻的附近县乡公安机关在交通要道设卡堵截，不准放漏一人一车。
凌晨一点多钟，指挥部接到报告，一个身高酷似张小闹的男子在半山腰上开枪打伤了一名搜山的农民，然后向山顶逃跑了。
指挥部判断该犯可能就是张小闹，随即部署警力向张小闹逃窜的方向堵截围捕。
经过一夜的搜捕，再也没有看到张小闹的身影。可是，案情紧急，指挥部无法挤出时间安排大家下山休息。
在各地乡镇政府的支持下，指挥部命令所有搜山干警原地休息，等待后方传送食品饮用水。
此刻，天色已经放亮。就在大家纷纷坐下休息的时候，一名干警觉得疲惫，就躺在了草地上。忽然，他发现头顶上方有几只鸟儿在盘旋，就是不肯降落。
这名干警迅速坐了起来，仔细查看。果然，鸟儿盘旋的下方仿佛有一片茂密的蒿草，隐隐约约像是一个山洞。
这名干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鸟儿盘旋不落，一定是有人抢占了它们的老窝。说不定，那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山洞。于是，大家紧张起来。周围原本聚集在一起休息的十几个人分散开来，慢慢向上登去。大家个个紧握手枪，时刻准备开枪射击。
距离那片茂密的蒿草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突然，枪声再一次响起，一名干警腿部受伤倒下了。
张小闹高声向下边喊道：“谁也不许上来！谁敢上来就打死谁！”
枪声就是警情，既使指挥部将张小闹的位置锁定在了这片狭小的区域之中，也吸引了更多的警力向这边围拢而来。
就在张小闹开枪之后，一名干警开枪还击。尽管隔着一米多高的蒿草看不见张小闹，他还是一连开了数枪，打伤了张小闹的左耳朵。
由于距离张小闹太远，加上山势陡峭，地势开阔，赶来的武警战士无法投掷催泪弹。办案民警不断向张小闹喊话，督促他投案自首。然而，得到的却是张小闹的不断还击。为了震慑张小闹，武警战士也不断向张小闹所在上方的岩石射击，压制张小闹的嚣张气焰。岩石碎片纷纷落下，一时间，张小闹没有了动静。
在这难得的寂静中，一名武警战士小声说：“我打中他了，我好像打中他了。”
另一名武警战士问：“到底打中了没有？”
那名武警战士说：“打中了。我敢肯定，我打中他了。”
几名武警战士向上登去，终于围住了那片茂密的蒿草。果然，蒿草后边真的是一个仅仅能够容下两个人的小山洞。此时的张小闹已经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呼吸。
经过勘验，张小闹身中六枪，其中一枪击中了心脏。
张小闹，男，二十五岁，当过兵，会驾驶汽车、摩托车。
王自强，男，二十七岁，市民，会驾驶摩托车。
杨帆，男，二十七岁，农民。
在一次吃饭喝酒时，张小闹通过王自强、杨帆结识了那个曾经在射击场工作的谢某。事后，张小闹向王自强、杨帆提出抢劫射击场的想法，得到了他们的赞同。他们原计划抢劫枪支之后，陆续卖到南方某地，挣钱后买地盖房。
三个人的罪恶阴谋，就这么在利益的驱使下酿成了一场惊天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