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这仨字眼甫一出口,图景便立起来了。不是磅礴广阔,便是刺骨寒凉。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地方压根就不在人类生存的舒适线之内,在中国北境拖着长长的尾巴。朝代更迭几千年,中原王朝看着它,权作边地,少有真正动心。可真就没瓜葛?边际从来都不是死寂的。历史也迂回着讲了不同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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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雪原,贵在细微处。说西伯利亚与中国毫无来往,怎么觉着就不对劲呢?这地方可不是空无一人的荒野。那儿住着的人,不一定就与中原无虑——蒙古的影子、满洲的痕迹,甚至匈奴、突厥、回纥的血,统统都缠绕在雪地里。比如当初漠北的喀尔喀蒙古,东西伯利亚高原与外东北之间不过一岭之隔,根本没人说得清,一脚跨出去到底是走进了哪家门槛。
转眼到十七世纪,沙俄的嘴脸出来了。你要说他们是虎狼之师也未免高看了。咋说呢,当时出场的是一帮人,才一二百个,背着火枪,勉强算个探险队。碰到合适的地儿,立个堡垒,竖起木桩,煮汤啃面包——嘴里念叨着“这全是俺们俄国的了”。一百个人、两百个人,蚂蚁搬家似的,零星地布点又串线,硬生生把上百万平方公里划拉进“祖产”。蛮妙,蛮离谱。但也就是这样生生地挺进了东西伯利亚山地、人烟稀薄的草原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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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啥?真要追溯,谁都说不通。清朝当时大好形势,东北老家本就扎根在黑龙江流域,你说翻个岭、过个山,贴着兴安岭那片,根本没谁拦得住。外蒙归顺以后,两边接壤的边线冲着四千公里就去了,讲面子也得讲实力罢?1757年之后,清朝收了漠西蒙古,大半个西伯利亚平原都直接贴着自家边境。按理说,清廷想伸手,沙俄还真翻不起风浪。
可事情就真的这么利索吗?偏偏历史里总有点意想不到的悬念。沙俄没能越过乌拉尔前,中原和西伯利亚的来往倒频繁得很。譬如苏武牧羊的“北海”,其实很多考据学者认死理儿说就是贝加尔湖。那时候,匈奴呼韩邪单于一举归汉,汉匈握手,贝加尔湖也在匈奴疆域里,与汉朝时有互通。后来的突厥、回纥,各自兴起,西伯利亚大片地域被纳入统治。唐朝和回纥的关系不一般,贝加尔湖边上的骑兵也曾救过安史之乱里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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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的马蹄、元的军旗,接连踩过这片地。元朝甚至干脆划了岭北行省,勒拿河、叶尼塞河,那些地名现在听着冷清,当初可都是行省的疆界。历史里,西伯利亚就没真成过死水一潭。
但一到清军入关局势大乱时,沙俄才有隙可乘。黑龙江流域遭了大罪——村庄被屠、百姓流亡。清军紧着平定内乱,外东北顾不上,沙俄却是一点点蚕食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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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稳住内政,才重整东北大局。雅克萨两战,把骄傲的沙俄人杀了个气喘吁吁。按说这一回清军战力制胜,谈判桌上的气势可以硬气点,勒拿河为界本来稳妥得很。可1789年的《尼布楚条约》成了变数。明明拿着胜利成果,最后边界反倒定在了外兴安岭。
怎么就“让”了呢?很难说得明白。有人讲是清廷内部对远地策略的反复,也有人说外交官软弱。也有人说,康熙其实成心息事宁人,觉得远方的地盘要来也守不住。可话说到底,那是真的大块肥地白交了出去。盛世割地,是不多见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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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清朝那时脑子真不在西伯利亚。康熙退位没多久,雍正刚继位就遇上青海那场骚动——罗卜藏丹津闹事,背后的推手是准噶尔汗国。清廷焦头烂额,边界问题刚谈了没两句,还得看沙俄的脸色。为啥?因为沙俄压根不焦急。只要中国不来争,他们拖一天是一天。甚至暗中联络蒙古内部捣乱,准噶尔给便宜就得了。
雍正一通疯赶,平乱安边。没得谈的村庄,多的还是泪水和尸体。沙俄眼看实在拖不下去了,1727年,双方定界,签了《布连斯奇条约》。喀尔喀蒙古全归清朝,贝加尔湖及以北归沙俄。这个划分一锤子定音,俄国得了贝加尔湖,稳坐中西伯利亚高原头牌。争一口淡水,抢一地渔利,沙俄肚里算盘响了好几下。
你要说清朝真是被动,也能理解。远地棘手,统治力难以延伸。可是明明曾经近在咫尺,结果雪落无痕,谁都没动真格。偏偏就是在沙俄这里倒腾一阵,西伯利亚便成了俄国的底气。真不是说夸张,后来苏联、俄国靠着这里的油气、矿石,撑住腰板,就这份硬实力,多少国家背后是羡慕没用。
是不是太低估清朝了?有说法说其实清朝并不心疼这些地,可转眼又有人反驳——如果真这样,为啥边界谈判清廷仍然极力争取勒拿河?甚至屡屡在条约里假意强硬。可惜终究是被现实掣肘。一会儿说清朝无力北上,一会儿又说这是战略定力。人心中的疑团,谁也解不开。
沙俄人可没那么矛盾。拿下地盘,马上建设堡垒扩渠道,大量兵力并未驻扎,却通过行政割据逐步控制。罗曼诺夫家族的西征计划心知肚明,不指望全部中国化,只想化为挡箭牌和进攻跳板。
按理讲,西伯利亚的地理构成注定了不适宜耕作和大规模农业社会。而对于清朝,边地养马放牧或者狩猎维生,根本养不起大量移民。倒沙俄靠手里的武力和行政,生生将原住民压服。可人家国内资源丰富,没钱也能靠北边顶一顶,粮食可不行,油气行呗。
不过你要问这片地从此没中国事了?其实也没法给个准话。汉代的北海是贝加尔湖,元朝有岭北行省,总会有那么一段交叠,落雪也掩不住脚印。可明后,真让俄国人挖了龟。咱也不是说这就是清廷失误,不争就是错,毕竟那时那地那条件,没有谁能拍着胸脯担保。
历史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往前推着走,往后都说不明白。俄国人在贝加尔湖边插上了旗帜,几百年后还在北极圈内炫耀得意。而在中国历史的书页里,西伯利亚始终只像一条冷冷的风,吹过、停过,没能真正抓住。
说这段历史带来什么值得反思的东西,好像又落俗了。其实谁也没必然的答案。土地在那里,早晚都要落到想要的人手里。不是冷也不是远,纯看谁够狠,谁能撑得住。这事儿要怎么讲,换在下一个五十年、下一场世界变化,谁知道会不会有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