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贝利 – 吉恩·诗琳普顿
六十年代的时尚摄影圈，早前还浸在摄影棚的柔光里，拍出来的模特个个像电影里的精致木偶，连笑都带着剧本的僵硬。直到大卫・贝利拽着简・诗琳普顿冲上街头，才算把这层 “精致的裹尸布” 撕得粉碎。这英国小子像个造反的学徒，偏要跟既定规则对着干，把镜头从棚里搬到巷弄，把摆拍换成抓拍，倒让诗琳普顿成了 “超级名模” 的开山鼻祖。有人捧他们是 “60 年代的美学救星”，依我看，这对组合更像时尚圈的 “街头野路子”，虽掀了旧风气，可那套 “抓拍套路” 看久了，也难免透着点 “新瓶装旧酒” 的敷衍。
David Bailey——Jean Shrimpton，Bailey 最喜欢的肖像
说贝利手上有真能耐，那是半点掺不得假。这厮最懂 “拆台” 的妙处 —— 别人守着摄影棚的打光灯，他偏要追着街头的自然光跑；别人让模特端着架子摆姿势，他偏要抓拍诗琳普顿走步时的晃动感、笑起来的牙床子、风吹乱头发的狼狈样。那些照片里，诗琳普顿穿着短裙在街头狂奔，高跟鞋踩得石板路发响，眼神里的野气比镜头还锋利，哪有半分早前模特的 “端庄”？贝利抓瞬间的本事更是绝，诗琳普顿转头时的发丝飘动、抬手挡阳光的指尖弧度、靠在砖墙边的慵懒姿态，全被他精准按进快门，比那些连模特眨眼都要喊 “停” 的老派摄影师，不知灵动了多少倍。这等 “把街头当画室” 的勇气，在当年确实算得石破天惊。
赫尔穆特·牛顿 – 巴黎奥布里奥街，1975 年
诗琳普顿也真配得上这份 “野”。她没有传统模特的 “标准美”，脸盘不算小巧，眼神不算温柔，可往街头一站，浑身的活力能把镜头都撑满。穿简约白衬衫配牛仔裤，往伦敦的老邮筒旁一靠，比穿高定礼服的名媛还抢镜；踩着粗跟鞋在雨天的人行道上跳步，溅起的水花沾在裙摆上，反倒成了最时髦的装饰。她那股 “不装” 的劲儿，刚好戳中了 60 年代的胃口 —— 人们看够了精致的假人，总算盼来了个 “会喘气的美人”。这对组合像天生的搭子，贝利的镜头懂诗琳普顿的野，诗琳普顿的姿态衬贝利的疯，拍出来的照片全是 “活的”，比摄影棚里的死光板强出百倍。
赫伯·里茨——辛迪·克劳馥
最叫人忍俊不禁的是他们掀起的 “革命”，说到底是 “换个地方摆拍” 的小聪明。贝利喊着 “打破规则”，可拍来拍去还是那几样：诗琳普顿要么靠在墙上，要么走在街头，要么对着镜头歪头笑，看多了便觉出套路来。《伦敦街头》系列里的照片，除了背景的邮筒换成电话亭，诗琳普顿的姿势神态几乎如出一辙，活像把同一个场景复制粘贴了好几遍。所谓的 “捕捉情感”，到后来也成了 “表演情感”—— 诗琳普顿的笑容越来越熟练，奔跑的姿态越来越刻意，连风吹头发的角度都透着 “设计感”，倒像个被训练好的 “街头演员”。这哪里是 “自由”？分明是把摄影棚的套路搬到了街头，换了件 “反叛” 的外衣，本质还是 “讨好镜头” 的老把戏。
赫伯·里兹——娜奥米·坎贝尔
更可笑的是，这场 “时尚革命” 到最后也成了 “商业生意”。贝利和诗琳普顿的组合火了之后，街头摄影成了跟风的潮流，人人都拽着模特往巷子里钻，可拍出来的东西不是东施效颦的僵硬，就是刻意为之的反叛，连当年的 “灵气” 都抄不来。诗琳普顿成了 “超级名模” 的模板，后来的模特个个学她的穿搭、她的姿态，却学不来她那份 “野生” 的鲜活，活像批量生产的复制品。贝利也从 “造反小子” 变成了 “时尚教父”，镜头里的街头渐渐没了烟火气，多了商业广告的精致，倒应了那句老话：“革命者终究成了被革命的对象”。
不过话说回来，在当年那堆 “精致得发臭” 的摄影作品里，贝利和诗琳普顿的街头影像确实像阵清风。他们至少证明了，美人不一定非要端着，时尚不一定非要在棚里，哪怕是街头的碎光、凌乱的发丝，也能成最时髦的风景。那些照片里的活力，那些不装的姿态，实实在在戳破了旧时尚的虚伪，也算为后来的年轻人开了条新路。
丽兹酒店徽章 – 斯蒂芬妮·西摩，
这对组合是被时代成全的 “时尚弄潮儿”。贝利的镜头够野，诗琳普顿的劲儿够足，刚好踩中了 60 年代的反叛胃口。可他们的 “革命” 终究浅了点，只换了场景没换内核，只破了旧规没立新意。如今再看那些街头照片，依旧能感受到当年的鲜活，可也难免惋惜：若他们能少些套路，多些真性情，或许这场 “革命” 能走得更远。但即便如此，在那个被精致绑架的年代，他们能把美人从摄影棚拽到街头，让镜头里的人 “活” 过来，也算得上一份难得的功劳 —— 毕竟，再糙的真实，也比精致的虚假强百倍。
安妮·莱博维茨 – 黛米·摩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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