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蔡红宇



八百里秦川,千沟万壑的黄土塬上,忽然黑云起,转瞬雷闪电鸣,倏然间大雨倾盆,如注如灌,地面上水流湍急,沟壑中洪峰滚滚。地里劳作的农人来不及避雨,淋了个透湿,也有不少人跑进了已经收割好的麦垛里躲雨。片刻之后,红日喷薄,云散雨驻,恍惚间以为暴雨为瞬间风暴,梦中云烟,殊不知真真切切下过了一场大雨。

就在这风云突变的秦川大地之上,发生了几次 “交农” 事件。

《白鹿原》,我先看的书,后看的电视剧,等于是复习了一遍《白鹿原》的内容,看到了 “交农” 事件,从而了解了 “交农”。

当时的国民政府要求耕种的农民交农税、人丁税等赋税,不顾田地收成高低,只管抬高税额强行征收高额赋税,以至农民怨声载道,怒不敢言。

八百里秦川上有白鹿原,白鹿原上有白鹿村,族长白嘉轩反对脱离田地实际收成的高赋税,顺应广大农户的真实意愿,悄悄联络原上各村村民,以三声铳响为号,行 “交农”之举。农民们纷纷拿起自己吃饭的家伙 —— 农具,交予政府祭告天地,以表农心,以赋税。

白族长的谋划智勇双全,撼天动地。

先有鹿家鹿子霖,奸滑、投机,为打压白族长,支持国民政府的赋税政策,前前后后两次阻挠。后有村民因小农思想作祟,不敢为人先、不敢担当,犹犹豫豫。白族长不顾个人安危,为族人和白鹿原上百姓的利益谋划,智斗鹿子霖,点燃三声铳响,点燃了 “交农” 的星星火光,掀起了 “交农” 的滚滚大潮,也唤起了农人的心气,让他们敢于面对不平等的待遇,拼着命去抗争,与国民政府作斗争。

交农

白鹿原上的 “交农” 是抵抗,是抗争,是对国民政府的不满,更像是罢工,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而另外一场 “交农” 事件,更多的像是请愿,像是孩子在家长面前的撒娇抗议,当然也存在些许抗争的思想。这一场 “交农” 事件就发生在秦国。

孙皓晖所著的《大秦帝国》全书六部十一卷,后因编者觉得全书太长,又缩写为上、中、下三卷本。

全书从秦献公开始写起,一直写到秦始皇病亡,记录了秦国从一个偏隅小国逐步统一六国的过程。

在秦孝公时期,秦国重用卫鞅(史称商鞅),变法求新求存,期间发生了 “交农” 事件。

商鞅变法的具体内容已无从考证,总之是非常严苛,并在孝公的大力支持下严格执行。

孝公的儿子嬴驷因人挑拨杀了几个隶户,从而引发几个大族上万人的 “交农” 事件。

励精图治的秦孝公全力支持商鞅的处理措施,流放了唯一的儿子——当国的太子、日后的国君。并将自己的哥哥、太子的师傅嬴虔处以劓刑,罢官削爵;另一个师傅公孙贾处以黥刑,流放陇西山地。经此处置,方平息了这场 “交农” 事件。

在当时的国家制度中,太子杀几个隶户,事情可大可小,处置可轻可重。然而在雄心壮志、心存天下的秦孝公面前,这实为兑现诺言的一件大事。他依商鞅之法,从重依法处置,使反对者无话可说,让支持者信心满满,从而成就了商鞅的变法,奠定了大秦的根基,为日后统一六国夯实了基础。

两次 “交农” 事件,同为反抗,然秦时的 “交农” 带有试探性,多为请愿之情,所求不多,目的性复杂,核心是想得到国家的态度、国君的态度 —— 国君如果重视隶农,便基本满足了。民国时期的 “交农” 是政府剥削下的无奈之举,是明确的斗争,是为生存、生活的斗争。

几千年来,关中平原、秦川大地上孕育了多少传奇人物,发生了多少悲欢往事,值得我们多去了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