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阿狸,它摇晃着走在自家筑起的菜园子围栏上。那时“三花”还在。三花亲呢着它,它奶声奶气地叫。好小好萌的一只。
“三花”也是邻家的猫,后来跟我好了,老来找我玩。时不时来书房看我,我摸摸它,它就趴在一旁陪我,傍晚还陪我去散步。
有一次它粘了半个身子的浆来找我,它抓老鼠粘粘鼠器上了。我每天帮它清洗剪掉一些毛。
后来,三花不见了。那时,全国发生了一起“狗袭孩子”事件,全国开始清理流浪狗,它也不见了。我时常想起它,希望它还好好的。
猫狗投胎,尽量别投到动不动禁养,杀戮的GJ来。活着太难了。

阿狸长大后,跟三花一样,在整个村子里游荡,吃百家饭。每天必到我楼上吃食。楼下的爷爷奶奶防它、赶它。它就打起了游击,好在每天都能“功夫不负有心人”。
到了楼上,我和女儿不赶它,任它吃个饱。虽然它的食量一个顶俩。
阿狸像我养的另一只猫。
去年冬天它左侧耳朵边长了个血呼吧啦的大瘤子。我帮它挤了脓,清理干净,喂了颗消炎药。没几天好了。我也给它驱虫。
再长大些,它有了飞檐走壁的本领,楼下的爷爷奶奶就更防不住它了。它每天跳上弄堂彩钢板的顶,跳上厨房顶,再跳上阳台,进屋吃食。吃完,在阳台上打个盹,睡饱跳下阳台游荡去了。好不自在。
有时来了,它看到空空如也的盆,发出世上最难听的叫声抗议。我就给它添食,像我欠它的。
我原以为会一直这样和谐下去。直到它举起魔爪暴打起我猫姑娘猫儿子。
这,谁忍得了啊?
我抓住机会,捺住它脖子跟它讲道理。没用。它照打不误。一听到葡萄架下的惨叫。我立马从睡梦中飞身下床去帮架。我猫姑娘猫儿子怨恨满满地看着我。
这,谁受得了啊?
我养了只白眼猫。
我必须要有个立场——它不仁,我不义。我要护我猫姑娘猫儿子。反正这个家伙吃遍了整个村子,饿不死它的。
怎么赶?用声音吼,用水泼。结果它还是个厚脸皮子,跟我也玩起了游击,每天来了十七八回,总能趁我不备吃个满足而去。
得个空照样打我猫姑娘猫儿子。我猫儿子见了它都躲着走。看看!看看!恶霸阿狸把我猫儿子欺负成啥样了。
我也另辟了蹊径,去医院给瘦成条的猫儿子检查了身体,一切正常。我就给俩猫加餐,呼啦啦地一堆罐罐,猫条,小鱼干,磷虾,鸡胸肉……我要它俩吃胖胖,吃出力气来。给阿狸点颜色看看。


我的态度行为的转变,阿狸也是明白的,变得猫猫祟祟地来偷吃。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坚定立场不动摇。
这,好难啊。
一次大雨,它淋了一身湿来吃食,我硬是赶走了它。看着它一步一个湿脚印,当下就恻隐之心了,喊它。而它像在心里做了某种决定,头也不回去走了,走进了雨里。我觉得我是恶婆子。
恻隐之心一直在。对阿狸的态度也就摇摆不定,时好时坏。给阿狸整懵,觉得我这个人类很“精神分裂”。
我喊话阿狸,跟它解释,并承诺只要它不欺负我的猫,少不了它一口好吃的。
就我这分裂的态度,它也快被我给整分裂了。但它很明白我不讨厌它,反而有点爱它的,只是迫于某种“无奈”。它就拿捏了我。见了我先双眉下垂可怜兮兮地叫上两声,个么我就做不成恶婆子了——吃吧,吃吧,吃吧,还给满上了。
每个有月亮的夜晚,阿狸都会四仰八叉地躺在我家阳光顶上吹晚风。我就觉得它一只猫而已,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家有宠物】阿狸快被我整成“精神分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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