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泉,是它的根,山溪,是它的筋……地下千万条须根,是它滋生鹅黄嫩绿的一个族群。

起初,它一身土气,土得就像祖先的窗台。看一次,泪满面,摸一次,喊爹娘。起初,它很小,如同一块河石。只有一到三四个人跟着围拢。此后,五六个人,十几个人一起试讲,再到一家一户,一沟一川,一村一寨的人跟着讲。

领头的那个人,一直走在讲家乡话最前面。他一口湖南腔,全是家乡味。后来,他以湖南方言为旗,拉起一支队伍,以湖南和井冈山方言,让一些穷人跟着,一边走,一边讲。讲着,讲着敞开胸怀,迈开大步。

随后,他的一些战友历经生死,前仆后继带头讲家乡话,一张口,全是家乡味。

这期间,历经百代人反复讲,反复传递,家乡话就像长青的藤蔓,缠绕岁月,常绿不衰。后来,你讲我讲他讲,大家一起讲,让家乡话,有了浓浓的乡野底色。随后,他拉起的那支队伍,敞开胸怀讲。讲着,讲着就讲了百年还在讲……他们采用改革开放和扶贫帮困等方法,将家乡话扩容为“初心为民”。这时候的家乡话,就像千万倾麦花,开遍乡村和一座座新城。

再往后,他的队伍坚持人人讲家乡话。人人会知晓自己的源头和出生地。人人怀揣一条家乡话的小河,不变味,不变调。

这种心愿,一直是他所领导的那支队伍的宏大理想。燃起缕缕华夏炊烟,萦绕中华方言六千年。

家乡话讲场合,比如乡村过白事的时候,村长一声,起灵——一村泪花流。也讲分寸,比如迎亲,它以家乡话为牵手之桥,让两颗心彼此有温度。

他们讲家乡话的底线,一旦敌人的枪口对准胸膛,一声我是共产党员,让我上!使家乡话坚韧如同刀枪。

家乡话讲性格,一句话变了味,宁愿割断自己喉管,也不发声。比如张志新,江姐,黄继光,邱少云……他们是运用家乡话的勇士,以中国腔发声,让黄花开遍天地。

家乡话讲随和,只要是为了劳苦大众,大小年龄都适合。不信你讲一句家乡话,立刻就有人入伙。以它握手为亲,以它对接暗语,让永不褪色的家乡话,电波一般,穿山越岭。

家乡话就像一枚纽扣,一生都不会离开你胸膛。家乡话如同一组松柏,翻检任何一页春秋,都有讲家乡话的人,站在阳光之下频频回首。

家乡话以生绿,嫩绿,翠绿,葱绿,碧绿,墨绿摇曳的方式,昭示大江南北华夏人,挺直腰杆讲家乡话。讲家乡话中的祠堂翘檐,讲家乡话中的清明,中秋。讲家乡话中的石碾,石磨,榆钱,小溪……

家乡话(散文)

讲家乡话中的二月春风似剪刀,讲家乡话中的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讲家乡话中的月光,纤声,渔舟自横,讲家乡话中的茅屋被秋风所破歌,讲家乡话中的荷塘,槤枷和风车……

满月是家乡话的声母,每一句话的昂扬顿挫,既纯正又包容,既风趣又幽默,既个性又智慧。更具沟通和交流。

家乡话讲诚意,很快就能与外来语种达成互惠共赢,成为“生命共同体。”以助力世界繁荣,助力中华民族崛起、复兴。

家乡话讲严肃。这是保证家乡话脉根清澈的良方。也讲组织和类别,以镰刀,铁锤组群整合一字一句,一姓一族的符合力。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是她的最强音。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城新的长城。是它的主论据。

一声,我是党员,为人民服务,我先上!成为讲家乡话的最佳立足点。

自此,讲家乡话名正言顺。有人讲着讲着倒下了,有人讲着讲着胆怯了,但坚持讲家乡话的人,依然从小到老,从少到多,前仆后继。直到讲一口纯正的中国味。就像绕山的溪流,流着,流着,汇成一条大江大河。

家乡话讲地域,以乡村为根据地。继而在共和国更广阔地域传递赓续。只要讲家乡话,就有很多人不断跟随,甚至一个县,一个省,一个国的人悄然接力。这么多的人都在讲家乡话,家乡话自然就有了自己宗教式的坚韧和自信。

家乡话用一颗初心为民族发声,为百姓发声。一句家父老乡亲,两眼热泪流,喊一声爹和娘,三千白发黑。

家乡话的声母嘹亮,韵母绵长。就像黄河,长江迂回翻涌。它的声音,字正腔圆,像一轮满月,带起的风声,雨声,韵律和谐,平仄规范。

遥远的乡村,有家乡话的褓衣,偏僻的山岭,有家乡话的脚印。陈旧的草帽,有家乡话的指纹,暗淡的石碾,有家乡话的回声。桐油伞,江南雨巷有家乡话可爱的人民共和国……海水下,有家乡话的祖居地。一枚发黄的船票,载着家乡话的巷道,宅院,载着家乡话年迈的父母亲。

当归是他的归祈,犁铧,是他的脉动。松涛是它的男高音。

挑夫,是它在坚守。号子是它在拉纤。泰山雾,昆仑岫,是它的婉约情。

你走得再远,它都会一口喊出你小名。

你有钱没钱,它都会以一口家乡话提醒你,叮嘱你:没忘初心。

家乡话,就像一条河流,流了千万年,依旧环绕中华祖脉。就像一只陀螺,以忠孝为核心,旋转着抓你,挠你。以一口腔的当归远志味,呼喊你:讲家乡话,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