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云

晚饭过后,火烧云上来了。霞光照得小孩子的脸红红的。大白狗变成红的了。红公鸡变成金的了。黑母鸡变成紫檀色的了。喂猪的老头儿在墙根靠着,笑盈盈地看着他的两头小白猪变成小金猪了。他刚想说:“你们也变了…..”旁边走来个乘凉的人对他说:“您老人家必要高寿,您老是金胡子了。”
天上的云从西边一直烧到东边,红彤彤的,好像是天空着了火。
这地方的火烧云变化极多,一会儿红彤形的,一会儿金灿灿的,一会儿半紫半黄,一会儿半灰半百合色。葡萄灰、梨黄、茄子紫,这些颜色天空都有。还有些说也说不出来、见也没见过的颜色。
一会儿,天空出现一匹马,马头向南,马尾向西。马是跪着的,像等人骑上它的背,它才站起来似的。过了两三秒钟,那匹马大起来了,腿伸开了,脖子也长了,尾巴却不见了。看的人正在寻找马尾巴,那匹马变模糊了。
忽然又来了一条大狗。那条狗十分凶猛,在向前跑,后边似乎还跟着好几条小狗。跑着跑着,小狗不知哪里去了,大狗也不见了。
接着又来了一头大狮子,跟庙门前的石头狮子一模一样,也那么大,也那样蹲着,很威武很镇静地蹲着。可是一转眼就变了, 再也找不着了。

一时恍恍惚惚的,天空里又像这个又像那个,其实什么也不像,什么也看不清了。必须低下头,揉一揉眼睛,沉静一会儿再看。可是天空偏偏不等待那些爱好它的孩子。一会儿工夫,火烧云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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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三年级语文下:《24.火烧云》课文原文

本文选自《呼兰河传》,作者萧红,选作课文时有改动。

火烧云,是日出或日落时出现的赤色云霞,是大气变化的现象之一。它常出现在夏季,特别是在雷雨之后的日落前后。火烧云的色彩一般是红彤彤的。火烧云产生是由于太阳光是由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组成,各色光的波长不同,其中红色光波最长,依次变短,而紫色光波最短。由于空气中有时会飘浮数不清的细小水滴,它们能够通过散射作用把太阳的各色光线分散,像波长越短的紫色、蓝色光,很容易被散射开去;波长越长的,像红色、橙色光就不容易散射而被保留。早晨或傍晚,太阳光是斜射的,这样光传播的路程遥远,保留的红色霞光便促成了“火烧云”。它的出现预示着天气暖热雨量丰沛生物生长繁茂蓬勃的时期即将到来。火烧云有关谚语“傍晚火烧云,来日天气晴。” 

太阳是由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混合成的。在这几种光中,红光穿过空气层的本领最大,橙、黄、绿光次之,青、蓝、紫光最差。天气晴朗的时候,悬在空中的雨滴少,红、橙、黄、绿几种色光几乎全部通过,只把青、蓝、紫三种色光拦住,而这几种光中,又数蓝色光反射的最多,所以把整个天空“染”成了蓝色。而在清晨或者傍晚有云的时候,太阳光穿过的空气层要比中午的时候厚一些,其中的黄、绿、青、蓝、紫几种光,在空气里“行走”没有多远就筋疲力尽了,只有红、橙色光可以穿过空气层探出头来,将天边“染”成红色,这就形成了火烧云

晚照霞燃千嶂醉,暮天火染万林红。余观夫天地大美,未有若暮云之绚烂者也。当夫白日西沉,金乌敛翼,斯时也,苍穹忽作熔炉,云霭顿成赤焰,照彻乾坤,光耀寰宇。

若夫赤霞初起,犹朱笔轻抹。初时但见天际微红,如少女含羞,颊晕浅黛。俄而霞光渐炽,如画师泼墨,大片渲染。千山万壑,尽沐余晖;碧树丹枫,同披锦绣。远岫含烟,似佳人醉靥;近林着色,若烈火焚林。此乃造化之神工,非丹青所能摹也。

至若云海翻腾,更显瑰奇。赤焰流丹,幻作金龙舞爪;彤云叠嶂,浑如宝鼎熔金。或如凤凰振翅,欲上九霄;或似麒麟负图,将临凡世。须臾之间,变幻莫测:时而如烈酒倾坛,满天酡红;时而似胭脂泼洒,半空流彩。观者屏息,唯恐惊扰此天界盛宴;诗人搁笔,怎奈难描斯瑰丽奇观。

至其光影交错,尤见神妙。红光浸染,古寺飞檐镀金;赤辉漫洒,野径荒草生辉。牧童归晚,鞭影摇红;渔舟唱晚,帆影镀赤。市井炊烟,亦染霞色;田间劳者,尽带朱颜。天地一色,物我两忘。此时此刻,富贵贫贱,俱为霞中点缀;功名利禄,皆作过眼云烟。

嗟乎!暮云虽美,转瞬即逝。方其绚烂之时,万众仰观;及其消散之际,无人挽留。然则朝朝暮暮,循环不已;岁岁年年,绚烂如初。岂非造物者示人以理:盛极必衰,而生机永续?观此火烧云者,当悟人生真谛——当如晚霞,纵使短暂,亦要绽放极致光华。

赞曰:天公醉墨泼层霄,万类同酣赤焰潮。莫道黄昏无胜景,暮云烧处即琼瑶。



火烧云赋【1】

若夫赤帝巡天,朱轮碾雾;祝融掷火,金焰熔空。俄而东君卸甲,羲和收鞭,苍昊乍裂丹绡,九霄骤泻流火——此乃火烧云之诞也。

火烧云赞:晚照霞燃千嶂醉 暮天火染万林红

初时,天陲垂绛纱,若美人醉颊,晕染渐开。须臾,霞光破云罅,如金戈挑破夜茧,万道流矢射向坤舆。或作赤龙盘空,鳞爪翻飞处,灼得山峦颔首;或化金乌坠海,尾翎拖曳时,燃尽林梢残翠。楼阁戴冠,琉璃瓦上淌琥珀;阡陌披锦,稻穗尖头缀珊瑚。老农倚杖而叹:”此乃天公酿酒,泼翻了瑶池的琉璃盏!”

继而霞色愈炽,恍若女娲补天时遗落的丹炉倾覆。赭红漫卷,如将军旌旗猎猎;橙黄迸溅,似仙姬胭脂点点。云隙漏下的光柱,将飞鸟镀成金梭,把归人描作铜像。偶有孤雁穿霞而过,翅尖挑起火星,坠入江心便化作千万点粼光——渔人疑为龙宫宴罢,散落的金鳞。

俄见暮色合围,赤焰渐敛。云层深处,紫霭与金芒纠缠,如檀木熏香混着蜜糖燃烧;黛青与橙红碰撞,似古砚浓墨洇开胭脂。晚风过处,残霞碎作星子,坠向西山时犹带温热——牧童拾得一片,夹进竹笛,从此吹出的曲调都带着燎原的温度。

待月轮浮起,最后一抹绛红沉入地平线,犹闻天际传来隐隐雷鸣——非雨讯,乃赤帝策马归宫,蹄声踏碎云阶的余韵。而人间檐角,尚悬着半缕未散的霞光,像一封未寄出的情书,写着白昼对黑夜的眷恋。

赞曰:天工泼墨非无意,灼灼其华照大千。莫道流光弹指逝,且看明晨霞更燃!



火烧云赋【2】

若夫赤帝巡天,朱轮碾雾;祝融掷火,金焰熔空。俄而东君卸甲,羲和收鞭,天穹忽裂赤绡,地脉潜腾烈焰——此乃火烧云之诞也。

初时,天角隐现微芒,若丹砂点染素帛。须臾,霞光破霭,如万斛熔金倾泻九霄:或作赤城霞起,层叠楼阁浮虚空;或为赤练横空,蜿蜒龙蛇舞苍昊。东隅犹带橙黄,若新焙琥珀透暖光;西畔渐染绛紫,似陈年葡萄酒泼墨。云絮翻涌处,金红与黛蓝相激,恰似老窑开片,冰纹里迸出火星子;云海翻卷时,橙橘共玫粉相融,浑如巨砚研墨,朱砂里渗开胭脂潮。

俄见流火奔涌,势若天河倒泻。千朵赤莲绽于青冥,瓣瓣鎏金;万匹火马驰于碧落,鬃鬃溅赤。有若凤凰振羽,燎亮三山五岳;又似战鼓催征,烧红半壁乾坤。村舍瓦当镀赤金,老槐枝桠燃赤焰;溪面浮光跃金鳞,稻浪翻滚镀赤绡。稚子仰首指穹顶:”看!那朵云像糖炒栗子爆开了!”老农拄杖望天际:”要变天哩——这红得邪乎,明儿准是响晴!”

至若暮色渐浓,火势转深。残阳坠入云罅,犹抱薪添焰,将最后的热力锻成紫金。云层愈厚处,赤转深褐,若老檀木沁了朱砂;薄霭轻笼时,橙融淡粉,似少女颊边飞红云。鸦背驮着碎金掠过,翅尖挑破层层火焰;归帆剪开鎏金水面,桅尖挑着流动的晚照。此刻的天穹,分明是上古匠人打翻的琉璃窑:钴蓝为底,赭石为骨,藤黄调胭脂,石青泼墨韵,烧出一幅活色生香的《山河炽焰图》。

嗟乎!火烧云者,非独天地之丹青,实乃光阴之显影。观其烈烈腾空,可悟造化之炽烈;赏其徐徐褪色,能参岁序之轮回。昔人云”夕阳无限好”,今见此云,方知何为”好”中之”烈”——那是生命最酣畅的燃烧,是时光最绚烂的谢幕。待到最后一点金芒没入西山,余温犹在林梢徘徊,恍若神女撤去胭脂盒,却将一缕红晕,永远烙在了大地上。

乱曰:赤焰焚天非为灾,金乌醉笔写慷慨。莫道晚霞易消散,留得丹心照九垓。


火烧云赋【3】

若夫赤帝巡天,朱轮碾雾;祝融掷火,金焰熔空。俄而西宇生变,东曦未暝,但见九霄裂帛,万缕流彤——此乃火烧云之异象也。

初时,天角微酡,若美人醺颊,淡染胭脂一抹。须臾,霞光暴涨,如燎原之火自昆仑巅倾泻,赤潮漫卷,浸染层云。或作赤金熔液,自穹顶倾盆而注,流光溢彩,映得山峦镀铜、城郭鎏红;或化绮罗千匹,绛紫、橙黄、猩红交织翻涌,恰似织女抛梭,织就天孙云锦。更有奇者,云絮翻腾间忽现龙形,鳞爪攒动处焰舌吞吐,恍若《山海经》中烛龙衔火,巡游八极;俄而散作凤羽,丹砂点染,振翅欲翔,引得归鸦数点,亦随焰光翩跹。

至若云隙漏光,犹天神执琥珀盏倾酒,金红澄澈,泼洒人间。老槐枝头栖着的昏鸦,背羽镀上金边;青瓦檐角的旧风铃,响声浸了暖色;连巷口卖糖人的老翁,胡须上也跳着火星子。稚子攀墙而望,指间流霞染作朱砂;农人荷锄而归,裤脚沾了霞光的碎金。此时天地皆为熔炉,万物皆作煨物——山是煨红的铁,水是淬火的玉,连晚风掠过发梢,都带着炭火焙过的温热。

俄顷,火势渐收。赤焰沉作橙黄,橙黄褪为蜜褐,如窑变瓷器冷却时的余韵。最后一缕霞光爬上西墙,将人影拉得修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竟似皮影戏里的神仙——原是这天地大戏,终要谢幕。然云隙深处,犹有暗红未散,如未燃尽的炭块,在靛蓝天幕上明明灭灭,教人疑心:莫非是赤帝留了火种,待明朝再续这辉煌?

嗟乎!火烧云者,非独造化之奇观,实乃光阴之显影。其炽也,若少年意气,烈烈轰轰;其柔也,似暮年回望,温温润润。观之者,或见沧海桑田,或感浮生须臾——原来天地最壮阔的燃烧,从来不必声响震天,只需将一腔赤诚,泼在云上,便成了人间永恒的霞光。

赞曰:赤轮碾宇染重霄,万缕金绡舞碧寥。莫道流光容易逝,云心犹带火烧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