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两朝科举制度最为成熟,同时也是对高级科举功名控制最严的时期,哪怕是权限最高的皇帝,最多也只能有限地赐予举人功名,而进士则必须硬考。这就奇怪了,皇帝一言九鼎,为何就不能赐给读书人或官员进士头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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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想必就有人提出疑问:同治年间,慈禧太后不是赐左宗棠进士出身吗?御史可以负责任地告诉诸位,在官方文献中,目前还没有找到相关依据,在《左文襄公全集》、《左宗棠全集》、《清史稿》中,就明确记载左宗棠是举人出身。
又,天顺七年二月会试,因贡院发生特大火灾,烧死了九十多个举人。事后,明英宗降旨赐殉难举人进士功名,全部埋于朝阳门外,立“天下英才之墓”碑。但是这次事件属于特殊情况,也是唯一一次有记载的皇帝追赠进士的案例。
言归正传,皇帝之所以不能赐给臣民进士,其主要障碍有以下两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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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维护科举制度的公平性
封建王朝选官的制度从世官世爵制,再到九品中正制,最后过渡到科举制,见证了国家选官制度的不断完善,其中最能显著的特点就是“公平公正”四个字。尽管隋唐时期,还无法做到绝对的公平公正,但到了明清时期,不同阶层的人群,都可以通过科举改变人生,即所谓的“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不管是什么朝代,国家的根基就是人才,人才的根本就是千千万万的读书人。科举时代进士功名难如登天,非得几代人的努力不可。换句话说,科举制度就是国家最底层建筑,一旦遭到破坏,政权就不稳固。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读书人十年寒窗好不容易考中进士,而皇帝若是随意赐给官员进士功名,那么科举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广大的读书人也不会皓首穷经,去钻研四书五经了,人人都想通过非正常渠道去获取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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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于进士而言,皇帝赐举人的情况还是有的,但数量也很有限。就拿乾隆朝为例,乾隆皇帝赐举人的数字也不会超过二十人,而且获赐举人的都是生员,或是当时著名的学者,他们都具备一定的文化基础和道德修养。
需要说明的是,清代凡是被皇帝赐予举人的,后来都考中了进士,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因为从制度上来讲,皇帝不能直接赐给进士,最多只能给个举人头衔好让他们参加会试,而对于主持会试的考官们来说,如果皇帝所赐的举人,都无法金榜题名,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皇帝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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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十九年状元龙汝言的案例就很能说明问题。龙汝言的科举之路走得并不顺利,后来因为在皇帝万寿时,替东家献了乾隆皇帝的御制诗而得到嘉庆的认可,并赐其举人准予一体会试。
显然嘉庆帝是要提拔龙汝言,可是该科的会试主考官不懂事,淘汰了龙汝言,结果惹得嘉庆帝不悦。第二科会试时,主考官取中了龙汝言,嘉庆帝直接将他点为状元。
其二、口子一开就很难堵住
有很多制度一旦有了先例,后世皇帝在沿用过程中就会变形。比如康熙皇帝首开捐纳,他本人对捐纳的控制还是很严格的,但是到了道、咸时期,捐纳制度就走样了,基本上只要肯出钱,就能买到相应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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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是一样的,假设康熙皇帝开了赐进士的先例,后面的雍正、乾隆在沿用时,就不会顶着“违背祖制”的压力。而到了咸、同时期,保不准就会出现赐进士泛滥,或是捐钱买进士的现象。
此外,皇帝若是赐给某人进士,就必须要给他官做。进士作为科举最高级的功名,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一定能入仕,而国家的编制是有限的,内外文职官员的数量还不到二万人,这些官缺中不全部都是进士,还有举贡监和荫生、捐纳等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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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官缺就紧张,皇帝随意赐给进士就会打乱原有的生态平衡,吏部也不好操作。如果皇帝赐给某人进士,但是又不能授予官职,那么皇恩浩荡也就体现不出来,纯粹是多此一举。所以皇帝宁可直接破格授予某人某某官职,也不愿意去开赐进士的头。
皇帝不赐进士是原则,不过有时候也可以通过其他办法来实现。康、乾时期,朝廷就专门开了博学鸿词科,其目的就是在正规的科举制度外,选拔各省文学之士,从而体现出皇帝爱才惜才的姿态。
博学鸿词科说白了就是皇帝赐进士的委婉做法,这拨人都是通过当朝大员和地方督抚举荐上来的,本身具有较高的文化素养。而考试不仅简单,淘汰率也很低,大部分人都会顺利通过考试成为进士,或授予翰林,或授予他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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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博学鸿词科的名声不太好,乾隆之后就不再举行了,国家选拔人才的渠道仅剩科举制度。经过不断地摸索验证,皇帝最终还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进士,还是得硬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