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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年把对方从战场上活捉，结果三十多年后见面，对方坐主席台上，他在台下听他讲话，气得当场起身走人。
不是因为面子，是因为这事太不是滋味。
1983年那次全国政协会议，原本是例行的场合，大家都挺熟，结果会场里突然一个老兵起身离席，走得干脆。
主席台上的人一看，愣住了，赶紧放下话筒追出去。
两人隔着几十年的仇和战火，在人民大会堂的走廊尽头停住脚，握了手，什么都没说清楚，却也什么都说完了。
这俩人，一个是刘昌毅，红安出来的硬骨头，打了一辈子仗，开国后当了中将；一个是黄维，黄埔第一期毕业生，国民党里少有的死战派。
淮海战役，他俩在双堆集正面碰上，一个被俘，一个押解。
三十五年后，身份倒了个个儿。
刘昌毅出生那年，家里连饭都吃不上，红安那个地方地薄人多，九个娃只够分几口薄粥。
他从小没得选，能拿锄头就得下地，后来父母咬牙让他学了裁缝活儿，才算是走出地头。
但干了几个月，连饭都吃不饱，他一咬牙，十五岁参了军，跟着红军走。
刚入伍，他就不太像个新兵，不光敢怼招兵的，还敢跟老兵要烟抽。
可训练的时候他是真拼，打得狠，练得也狠。
十七岁就成了排长，没几年进了党，打了反“围剿”，走了长征，抗战开始后又调到三八六旅当侦察科长。
每次任务都能完成，还把日军眼皮底下的豫西地段开成了根据地。
可后来中央一纸命令让他撤，他也没说个不字。
中原突围的时候，他部队是最难啃的骨头，国民党几次围剿都没咬下。
蒋介石当时急得悬赏五万块银元要他人头，结果一次都没摸着他的影子。
淮海战役打响后，国民党那边调了八十多万兵力，想靠正面硬刚解放军一把。
白崇禧提了个“守江必守淮”的说法，但自己又不肯带兵上阵，最后顶上的是徐州“剿匪”司令刘峙。
这人惯会巴结，真打仗却是糊涂一锅粥。
黄维那会儿带的是第十二兵团，装备全是美械，在国民党军里算是最能打的。
可偏偏他遇上的是刘昌毅。
双堆集一战，打了十几天，第十二兵团被一口一口地吃掉，黄维最后也没跑掉，是刘昌毅部下亲手抓的。
黄维被押回来后，还嘴硬，说要是正规打，他不会输。
刘昌毅听了也没回嘴，只是摇头。
他心里明白，这仗不是武器决定的，是人心。
黄维人不坏，打仗也真拼，可就是太死板，做事太书面。
战俘营里，黄维一开始不服气，整天想的是怎么殉国。
可身体不争气，得了肺病。
我军给他治病，吃的比战士还好，那会儿大家都啃树皮，他那儿还顿顿有肉。
这事把他给整懵了。
他慢慢开始不闹了，配合改造。
特赦以后，安排进了政协工作，还回了趟老家。
看到老百姓过得红火，他心里杂着高兴和惆怅，嘴上不说，心里有数。
工作上他挺认真，也没少把国民党那边的事说出来，后来成了政协常委。
也就是那年政协会议上，他坐在主席台上讲话，刘昌毅坐在下面。
两人眼神一碰，刘昌毅脸立马垮了，站起来就走。
黄维一下就明白了，快步追上去，拉住刘昌毅的手，说了句：“要不是你，我今天也不会站在这儿。”
刘昌毅听完愣住了，那口气一下就松了，两人没再说别的，站在那儿笑了好一会儿。
从那以后，两人常联系。
黄维去世那年，刘昌毅特地让人送了花圈过去。
刘昌毅一辈子是个直人，脾气硬，但心也宽。
他信这一点：干革命是为了让老百姓过好日子，不是为了自己多坐几次主席台。
黄维也没丢人，虽败，但认清了路。
后来两人再没在公开场合碰面，但那些年，他们都在为同样的事出力，只是一个起步早，一个走了个弯。
参考资料：
《淮海战役纪实》 中央文献出版社
《刘昌毅将军传》 解放军出版社
《黄维口述历史档案》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
《政协全国委员会文献选编》 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