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医生老雍说》 2025-8-2
一、等候棋友小银子
人，总是有点爱好的，比如有人喜欢吹拉弹唱，有人喜欢跳广场集体舞，有人喜欢琴棋书，有人喜欢爬山涉水看世界，当然也有人喜欢闲聊家常事。
2022年上海疫情封城结束后，待在家动弹不得的市民们，急不可待地要外出透透气。而《话心苑小区》退了休的邻居老雍更是着急万分，他着急的理由是要找人下象棋了，这是他一生唯一的爱好，第二爱好便是闲聊家长里短的新鲜事了，除此之外没什么事能让他上心的。
于是，就在解封后头一天的大青早，他就在小区健身地领域旁的大树下，早早地就把棋盘摆好了，翘等着老对手━━小银子来对弈。
小银子更是个急脾气，而且还臭，在得知“解封”的前一天半夜，他就急不可耐地出门溜达了一会 ，主要是看看有哪家买酒的小店还开着夜市？因为之前里弄下发的六瓶用于清洁卫生消毒防疫的75度酒精早就让他喝完了。街面上的小店还都关着，他只能惺惺地回家继续睡觉了。
当他睁开眼睛一看，已经是上午7:30了，他急吼吼地一咕噜爬起床，900多度的高度近视眼镜也没戴上，“扑通”一下便跌倒在了地上，大半天没能爬起来，嘴里还骂着几声“妈妈滴”。
他老婆被“扑通”一声惊醒，就知道他是为了一早急着要去打酒，才慌慌忙忙摔倒的，便破口大骂：“怎么啦， 两个月闷在家里都没喝，就差这一天吗？一天不喝就要死啊”！其实，他老婆还不知道他早就偷偷喝光了居委会分发的酒精呢。
小银子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坐了大半天，稍等缓过神来，就立刻急冲冲地出门打酒去了。当正走到大树边，老雍一把就将他拽了过来，不容分说，死命地要“杀两盘”再说，还讽刺式的劝说：“现在你打什么酒啊，还早呢，你反正是天天喝，到晚上再说吧”。俩人虽然磨蹭了一会，但小银子也是个棋迷，于是下起来再说吧。不到半个时辰，老雍就已经输到第四局了，他还不肯认输，仍然死缠着要继续下。
小银子无奈，只好又再杀一盘。他几十年下棋的习惯总是先摆了个“当头炮”，手还没离开棋子呢，老雍立刻不假思索的、几乎在同一时间就用两个手指捏着了一个“马”，来了个“马来跳”。就这一招，他俩这老套路都运用了几十年了，这就可以想象他俩的水平了，都是臭棋篓子。
二、咋咋唬唬的徐琳妹
对弈到第五局刚过半，眼看老雍将要赢得这一局，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一丝得意，闲话也开始多了起来：“你跳马呀，怎么不跳了啊？还想什尼（什么）呢？昭仓不说跳下去了吗？ 唐卡也跳下去了，该到你下决心的时候啦，你眺啊”！然后嘴里就不停地哼起了“啦呀啦、啦呀啦”的曲调。
围观的众人当然知道老雍是用了日本电影《追捕》里矢村警长的一段话来庆贺自己将要获得的胜局，便起哄了起来。因为老雍从来就没赢过小银子，再加上居民们从来都没有“观棋不语”的习惯和规矩，每到关键时刻总要发表自己的“见解”。所以，当看到老雍快要赢棋时，七嘴八舌的话就多起来了。
正当人们欢快时，只见里弄治保副主任的徐琳妹，迈着少见的小快步，兴高采烈地、“富有责任心”地要把她最新得到的重大消息告诉大家：“纳（你们）晓得伐，现在啊，中国已经有5亿人享受到`家庭医生`的服务待遇了，看来我们离这种好的日子也不远啦”。
徐琳妹是当了二十几年居委治保副主任的，算是个资历很深的“老干部”了。但居民们很是不待见她，因为她传达上头的任何指示时，总是根据自己的理解来传达，每回都有很大的偏差。再有 ，她也从没干成过一件什么正经事，而把事搅黄了倒是经常发生的，但凡经她过问的、搭过手的、处理过的邻里纠纷、夫妻不和、安全防范事项等，她都会留下后遗症，导致各方矛盾不断。所以，各方都对她的处理方式和工作态度有很大意见和强烈地不满。
上头其实很清楚她的工作作风和方式，是“瞎子吃馄饨，心里有数”的。但又需要像她这样“一喊就到，一叫就来，啥事都要管，啥事都敢管”的人。居委干部虽几经轮换，经历届考量平衡，这二十多年来扶正升职的机会都从她身边滑走了。尽管如此，她也从不轻视自己的职位，更不嫌弃这“副”字。
徐琳妹从不气馁，在她看来，这二十多年能得意的、有扛鼎之荣的就是头顶上的那个“副”字。只要这个“副”字还在，该神气还神气，该咋地还咋地，一切还是照旧。
刚才经她这么一“通告”，正在围观下棋的人中，随即就有三五个消息灵通的邻居肯定地说起了某某某家，确实已经有了家庭医生的服务了。
徐琳妹这么一咋呼，小银子头也不抬，立刻抄起浓重的高邮话就开始骂了起来：“妈妈滴，拉快（哪里）来滴吉种（这种）好事啊，她一天到晚就会`嘿三喔四`滴”！围观下棋的居民惬意地大笑了起来。因为大家都晓得，徐琳妹她向来就是听见风就是个雨的人，更何况小银子跟许琳妹两家是有历史性过节的，平时互相都不理睬。看到没人理会她的消息，许琳妹只得懊丧地走了。
而站在一旁良久的、戴着比小银子900多度低700多度、有200度近视眼镜的薛林芝，此时却说了一句“位贱而言厉者，不足惧也。吾若见其，必辱之”！
小银子虽然别着两只钢笔，但他却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便冲着薛林芝说：“尼玛玛滴，要说就说人话，孔老二的话我听不懂”！薛林芝轻蔑地笑了笑回道：“这不是孔老二说的，是《孟子·告子下》和史记《廉颇与蔺相如》里的一句话”。众人也是一头雾水，都愕然了。但其中一个机灵鬼的邻居，带着挖苦的意味对小银子说：“看看，看看，听不懂了吧，人家薛林芝毕竟是挂了三支笔的，比你多一支的嘛”。哈哈哈哈，众人一阵狂笑，本来邻居们都是嘲讽徐琳妹的，而就在这一瞬间，又共同嘲笑起小银子的无知窘态来了。
《话心苑小区》的邻居们，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是不论是非对错好坏的，感兴趣的是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和家庭的有趣味的事而乐之。
三、老雍吐酸楚
老雍平时为人憨厚，从不跟邻里发生什么矛盾，他也很看不惯徐琳妹，但不像小银子的脾气大。等徐琳妹走远了，老雍这才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甭听她胡说八道，咋咋呼呼的，听风就是雨，现在还哪有这样的好事啊”。他一连举出了许多例子，众人听了之后才大跌眼镜，碎片一地，包括近视眼、老光眼、青光眼、斜八眼等佩戴者。
老雍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似乎还是有点相信的。因为之前他也隐隐约约听说过有几家人好像、大概、确实是请了“家庭医生”的。不过，经徐琳妹这么一说，他心里倒是几分酸楚和嫉妒的，情绪也一下子不好了，更是搅乱了他后来几天下棋的情绪和心情。 那些天的大树下 ，一连五六天都不见了他的影子。
几天过后，关于“家庭医生”的消息渐渐多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老雍觉得有些话不吐不快，决定要把自己几个“重要的听说”消息讲给大家听听。
老雍虽然只上过两年的小学，也识不了几个字，更没有什么文化可言，至多也就认识马路上的路名牌罢了。不像小银子，虽然戴着厚厚的眼镜，平时两支钢笔一直都插在上衣的左口袋上，像个教授的模样，其实文化程度跟老雍脚碰脚，差不多。但要论起打探消息，精于分析，善于联想，倒是老雍的“强项”。
四、老雍叹苦经
一个礼拜天的上午，还是在那大树下，老雍没跟人下棋，正对着平时喜欢听他说道的一帮邻居展开了话题。说话前，他总先要来个“发语词”做开头，正如领导人上台讲话一样，总得有个开场白口头语一样：
“勒亲了妈妈滴，吉（这）几天呐，我老听人说，哪家哪家请了个家庭医生，说得我心里头都烦死了”！
老雍祖籍是江苏淮安人，尽管他幼小出生于上海，口音坚决不改，真是“乡音未改鬓毛衰”哎。
他说着说着就埋怨了起来，他是不服气啊！怎办呢，不服气也没用。但是呐，又不能不让他说：
“尼玛的，我啊，真是没用啊，踏了一辈子滴三轮车，也没捞到个家庭医生的待遇！嗯呢！我吉（这）辈子，算是完怂了”！
改开前，老雍的职业是踏三轮车送货的，常在十六铺接活，他走得多，见的广，各类消息也来得全乎。他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鼻涕也流出来了，看来很是伤心！
五、话及曹局长
老雍的苦经叹完了，他又把话题扯到了曹局长：“尼玛玛滴，那天子，听小银子说，曹家的老二”。刚说到这，他想卖个关子，有人急迫地问到：曹家老二是谁？一旁有知道情况的居民马上就抢答了。老雍点点头认可的说：“对哦，就是他咖（家）的老二，老早跟我家大儿子要好呢，叫个`曹什尼镔`的，说是还在去年，他咖里头就请了个家庭医生了，而且还跟他家同吃、同住、同睡觉呢，比`家庭医生`要高一级，叫个“住家医生”。不得了啊，吉（这）是多大的事啊，你玛玛滴，要不是大户人家，哪个请得起噢”。
是啊，是啊 ，众人都附和着点了点头。他继续往下说：
“不是吗，说那个姓曹的在哪滩（哪里）当过什么狗屁局长滴。到底是正局长呢，还是副局长？反正，我是搞不清楚。这事情还是小银子告诉我的呢，但是，小银子这狗东西也没跟我说清楚，就告诉我说，每年端午节、八月十五、国庆节，都有各路人马往他家里送土特产，黄豆啊、花生啊、鲜酱油什么的，过年嘛就更不谈了，有送咸肉的、送土鸡的、送咸鱼的人就更多了”。
听到这，马上就有人耐不住地说：“都是咸货，吃多了不齁人嘛”！旁边有人嘲笑地说，就是齁死了你还吃不到呢。大伙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雍接着不屑地说：“小银子还鬼叽鬼叽神神秘秘地对我说呢，`曹局长收礼的是要保密，要保密`呢，嚷，吉有什尼好保密的呢，不就是些芝麻绿豆的嘛”！
老雍认为这很正常，反倒是责怪小银子大惊小怪的，随后又叹息自己，更是责怪埋怨起了曹老二局长，说：
“那时候他不是跟我大儿子要好滴吗，他当了局长有权力、有关系了，怎就不肯帮我儿子一把呢，弄个小科长当当呢，哪怕是副的，跟徐琳妹一样也好啊。要是那样的话，三轮车我早就不用踏了，在家喝喝茶，嗑嗑瓜子，出去下下棋，不就享清福了吗，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众人看见老雍眼圈有点红了，都顺着他话语同情地说：“就是嘛，就是嘛，自己当官了，就忘记老同学老邻居了，一点良心都没有”。
老雍最后也诚恳地表示：“凭良心说，也不能怪人家没帮忙，说到底，还是怪我那个儿子没用啊”。
经老雍这么一说，众人也旧默默不语了。
六、小蔡请个“莆田系医生”
众人听老雍叹了苦经，似乎也有些不平说，现在是有钱人吃香的喝辣的时代咯。老雍应和了一声，拿起放在地上的茶壶喝了几口，似乎感觉说得差不多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大伙感到不过瘾，还想让他再说点之前不知道的事。老雍自己感到讲得够多了，但看到大伙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愿，他抓了抓头，又想起了小蔡的事，于是又继续说了：
“还听说啊，我家隔壁弄堂里头，对哦，就是69弄的小蔡，是个油腔滑调、调皮捣蛋的东西。嚷！辣个小绝怂啊，也跟人后面赶时髦，真不晓得好丑，他也滴请了个家庭医生。绝呢，听说是找了门道，托了几个有路子的人，才请到个`福建莆田系`的”。这时马上就有人接口说，新闻里揭露，莆田系那里造假的不少啊。
“我只晓得莆田-就出个桂圆那些东西，从妹（没）听说过辣个地方-还出哪门子的医生！听他隔壁的小三子说，吉个医生的服务态度还是不错的，还经常问小蔡那绝怂需要神尼药，说哪怕再有困难，也有办法弄得到，除了老鼠药之外”。
老雍说到这里，他顺势就就拿小蔡跟曹局长做了个比较：“勒亲了妈妈滴，`莆田系`现在名声老大的了，这不比踏马~曹老二家里的那个医生~厉害~好几倍嘛，他胆子也真大哦”！
围观的居民都知道小蔡家的情况，便顺着老雍的讽刺说，他能跟人家曹局长比吗？真不晓得好丑，也真不知天高地厚的。
七、大惊小怪的胃酸
老雍晓得的情况就是多，邻里周围的人和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他除了爱好象棋外，就剩下“关心”家长里短的事了。 他歇了一下子，话题一转又嘲讽起邻居阿平夫妻来了，说：“现介（在）看来啊，只有丁明跟阿平两家子，还没请家庭医生”。
说到这，他回过头来四周看了一看，小心翼翼、神神秘秘地告诉众人：
”先说说阿平吧，你们不要小看吉东西，平时人五人六、西装笔挺的，出去回来也不跟邻居打个招呼，眼睛朝天上翻，架子大的很呢。我只晓得他是搞翻译的，翻的什么东西，译的什尼玩艺，我是搞不清楚，只晓得他家有钱，应该笃定请得起医生的。你们说对吗”？大火都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但是呢” ，他接着说：“麻烦，太麻烦！麻烦就在于他家的那个婆娘，对哦，就是那个蛮子呗，就是她，死讲究，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个`国际标准`跟那狗屁的程序”。
这时又有人插话说，有钱人嘛，就是死讲究。老雍点点头讽刺地说：
“嗯呢，就说她炒个青菜、卷心菜这些东西吧，油盐酱醋糖，逗按前后顺序摆得一大摊子。结果呢，被她婆婆看见后熊一通，你们猜猜看，说她有什么啊，说`还会做菜呢，不就是多放了点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众人听了一通大笑说，有钱就是多作怪。
老雍回应道：“这不是活现世吗，他们不是有钱吗，那她怎么不跟人家曹局长学学请个家庭医生呢”？
大伙听了都起哄地说：“他们就是舍不得花钱请个家庭医生呐”。
老雍微笑着继续说：
“辣个蛮子啊，一天到晚嘘嘘噗噗，小题大做的，阿平也是的，什么事逗要讲究个科学，也是个现世宝！他两个逗是一彦（样的）。说到底就是一句话，死讲究、活作孽。不是有一句话嘛━━ 南蛮子，北侉子，都不是踏马好东西”！
众多邻居都对阿平家有六七分的了解，听老雍这么一说都赞同的、激烈地、嫉妒地、狠狠地上下点了八九个头。
要说，《话心苑小区》的居民就是爱听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都跟着老雍的嘲笑趁机急迫地追问，后来呢，后来呢。老雍不紧不慢地又接着回忆说：
“不有一回嘛，阿平的胃子有点酸，不就是有点潮人嘛，有点不适宜（舒服），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其实呢，只要喝两口红茶就好了，根本用不着跑什么医院的，你们说对不对”。
听到这里，聚集的邻居越来越多了，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对呀，️就是嘛。
“你们再看看，吉个蛮子，大惊小怪的，死活不答应，宁可拖着阿平要排它玛玛三个多钟头的队伍，情愿吃苦头，也要跑到那个淮海路上的一家地段医院去挂号。我晓得后跑过去一看，有个一头黄毛卷发的家伙，穿个`对面襟`的褂子，正在吃着一碗`老伦敦炸酱面`跟`巴基斯坦小馄饨`呢”。
说到这老雍停了一下，喝了口茶，而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认为老雍是在夸张吹牛，而老雍却是一本正经、有根有据地说：
“你们不信是吗？为这事，我还特地花了两角钱的车钱赶了过去打听个究竟的呢”。
这么一说众人倒也一下子认真了起来，必须要津津有味、认认真真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后来又一打听才晓得，这医生叫个…..叫个-亨利-瓦尔德海姆-别林司机（斯基），我还以为是个开卡车的驾驶员呢，哦，一打听，才晓得原来他开的是私人医院。他娘的，开的还是个中医诊所。一个老外他懂个什尼啊，你蛮子带阿平即使要看病，找个老中医不好吗，非要去找个老外看。又是搭脉，又是拔火罐的”。
这时，有个脑子快的家伙马上就疑问了：“这老外还会拔火罐吗？这不开玩笑吗”？
老雍也疑惑的说：“哪个晓得啊，反正啊，经过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检查，搞了老半天，最后，吉个老外就给他开了两瓶法国《仙乐牌》咖啡、一瓶英国《悠喜牌》橘子水，加上咨询费、诊疗费，花了1600多块钱，再加上`土耳其式`拔火罐的境外关税费，总共是三千八百多块啊”。
大家既感叹又嫉妒，说他们这么来回的折腾，不就是买了几瓶红糖水嘛，虽说老雍就是个平民，但是，最让他看不起的就是崇洋媚外的那些人了。
众人听了也是讥笑嘲讽般的再次大笑了起来，一致认为这是“乌龟吃大麦”。他们听到这里，好奇心越发强烈，越想知道其他邻居的这类情况了。
这时，老雍的话还没说完，又深深地舒展了一口长长的闷气，并对阿平夫妇做了个结论性的评论：
“嗨，不就是个胃酸么，要跑那么远的路，吉踏马不是’ 屁眼门子夹斧头——凿死么 ‘。为什尼呐？你们猜猜，你们猜猜看”？
众人一致回答说，是吃饱了撑的呗！
“对咯！不就是因为-淮海路是上头-上只角嘛。回到家后，他们夫妻俩都翘起大拇指，说人家老外就是讲究科学，让人放心，真是死要面子-活作孽啦”！
老雍的评判再次得到了众邻舍们的共同呼应和共鸣。
八、丁明有见解
大伙能听到这么多有趣的事都很开心，纷纷夸赞老雍的记性真好，老雍有点得意了，说，你们不是还想听吗，让我想一想吧，大伙都双手托住下巴股子在等候。虽然他说了这么一大箩筐的事，为满足大伙的要求，他家想起了关于丁明的事，于是他回家解了个小手过来继续说道：
“干脆，一不说二不休，再说说那个丁明的事吧 ，他也不是踏马什么好东西。就那前些日子吧，疫情严重时，大家逗出不了门，在家里头蹲蹲不是蛮好滴嘛。嚷，他急死了啊，急什尼呢，就是两个月没吼过了，能不急吗”？
邻居们知道丁明的爱好，更知道他“爱唱歌高于一切”。老雍同意的说： “是滴呢，这不，一大早起来，他脸不洗、牙不刷，饭不吃，起来就吼。一天到晚就晓得吼啊、唱滴，不过呢，他会唱的歌还真不少，两千多个也不止，说是在那个叫做`开歌`的，我不懂，反正为他点赞的人还不少呢”。
说到这个情况，有人马上就补充说：“其实，他还真有一套呢，人气非常的旺。听说经过他调教的二十几个人，唱歌都有很大提高呢”。
又有人补充说：“假如要不是他在节奏、音准、运气、快慢，特别是拍子方面尽心指导的话，那么，像二丽秀、小桂兰、菜头子她们今天能唱得这么好吗”？ 这些事情老雍确实不懂，也并不清楚，不过他也顺着大家说：
“就是滴呢，他热心肯定是热心滴，人也倒是不坏，就是脾气急躁，人是个好人。他欢喜唱歌，只要他一声吼，什么毛病逗没有，腰也不酸，背也不疼了。他才不要、也不相信什么狗屁家庭医生呢 ，他也不会像曹局长那样请个家庭医生，也不会学阿平他们去花那种冤枉钱，更看不起小蔡那怂，请个什么买桂圆的`莆田系`医生，他要的家是酒-跟吼”！
听了这么一说，大伙纷纷表示说：“愣尼玛的，到后来，还是丁明尖聪明呢，哈哈哈哈”！
九、重归“家庭医生”话
此时，听老雍扯淡的人越聚越多，正当他说得正来劲的时候，有人提醒他：许琳妹又来了咯。他猛一回头，看见里弄大干部-许琳妹真来了，于是他只好小声的、谨慎的顺势把话题转到了徐琳妹身上来了：
“你们看看，看看噢，她还是踏马老样子，几十年逗一个样。你看，挺了个胸膛，左手抓住一个紫砂大茶壶，右手呢，两个手节头夹住一根香烟，嘴里还叼着半截子的香烟，都快要烧到嘴了也不在乎。反正啊，她的两只手，一天到晚就从来逗没闲过”。
听老雍这么一说，有个知道情况的邻居说：“你们看，她今天右手是拎了个灭火器，听说她下午2:00要去小区外的门面房消防检查，呐娘格，现在才上午10：45，就拎了个灭火器跑来跑去的，耍威风啊”。
另一邻居说：“她精神头多好啊，就欢喜每天有个事做才有存在感呢，只要她一有事做，下午肯定有哪家又要倒霉了”。
就在这个时候，徐琳妹正迈着方步左右晃荡的走着，一眼正看见小银子在井盖子上喝酒，浑身来气，对住小银子，眼睛斜斜地朝他瞟了一眼，声音不大却是恶狠狠骂了一句：“天天喝，还没到晚呢就喝起来了，’尼妈妈地-甩什么甩啊，喝死你才好呢’！然后呢，又呸呸呸的朝地上连吐了三口恶痰，解了气后，头一甩，走了 。
老雍平日里其实很怵徐琳妹，同时也看不惯小银子的“天天喝”。
说了一上午，时间也不早了，老雍最后还补上一句：“别看许琳妹一天到晚狠三狠四、骂人训人的；也别看小银子一天喝到晚的酒，口袋里别了两支钢笔，不是几个字就敢说《水浒》，他们哪一个也请不起家庭医生哦，他们敢跟曹老二比吗？能和阿平他家比吗”？这倒是一句实在的话。
午饭时要到了，说得正兴奋的老雍还在继续说，这时他老伴大声吼了一声“还不死家来呀，一天到晚就晓得吹牛逼，要是徐琳妹听见了，她整不死你才怪呢”！ 大家伙已经听得开开心心、满满意意的了，时间也很长了，众人便知趣地散去，各回各家吃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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