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是白的,墨是黑的,笔是活的。三样东西凑在一处,便有了画画的快乐。这快乐,旁人未必懂得,唯有执笔的人,在那一勾一勒之间,方能体会。
初学国画的人,往往战战兢兢。手执毛笔,如握千斤,生怕一笔下去,便毁了这雪白的宣纸。然而,宣纸最是宽容,它不怕你画坏,只怕你不画。墨汁滴落,便由它晕开;笔锋偏斜,便顺势而为。画者渐渐明白,国画之道,不在于处处精准,而在于气韵生动。一笔下去,或浓或淡,或枯或润,皆是性情。
砚台里的墨,渐渐化开,黑得深沉。笔尖蘸了墨,落在纸上,便有了生命。画一枝梅,不必计较花瓣的数目;写一竿竹,何须细数竹节的多少。意到笔随,神似即可。观者若问:’这梅花为何只有五瓣?’画者便笑而不答。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解释了也是徒劳。

画画的时候,时间是不存在的。晨起研墨,不觉已是日影西斜。画者的心神,全在那方寸之间游走。画山,则身在山中;画水,则心随水流。外界纷扰,皆被那一层薄薄的宣纸隔开。烦恼、忧愁,暂且搁下;功名、利禄,更不值一提。此刻,唯有笔墨相伴,最是清净。
画毕,搁笔远观。远山近水,花鸟虫鱼,皆从心中流出,又在纸上定格。满意的,便题款钤印;不满意的,揉作一团,明日再画。国画最妙之处,在于它永远给你重来的机会。今日画不好,还有明日;今年画不好,还有来年。画者与画,是一场漫长的对话,不急不躁,徐徐图之。
看画的人,只见其形;画画的人,却得其神。那笔墨之间的快乐,如鱼饮水,冷暖自知。有人问:’画画有何用?’答曰:’无用。’正因其无用,方有大用。它不充饥,不解渴,却在精神上给人以无尽的滋养。
画画的快乐,画了你才懂。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藏在每一笔的起落之间,隐在每一墨的浓淡之中。你若问究竟是何等快乐,我只能说——且去画吧,画了便知。
墨韵千年,笔底生辉。关注【国画艺术】,借笔墨丹青,涤喧嚣尘心,觅一方精神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