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来到贾府的第一天,众人看到她年纪虽小,其举止言谈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却有一段自然风流态度,便知她有不足之症。就问她平常吃什么药,为什么不急着治疗。
黛玉听完后笑着说:“我自来如此。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到今未断。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那一年我才三岁,听说来了一个癞头和尚,说要化我出家,我父母固是不从。他又说:’既舍不得他,只怕他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若要好时,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除父母外,凡有外姓亲友之人,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生。’疯疯癫癫,说了这些不经之谈,也没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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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初入贾府的这段关于药石与和尚的答语,看似随意的应答,实则字字皆为命运的谶语。“从会吃饮食时便吃药,至今未断”常年不愈的疾病不仅是生理上的顽疾,更是其命运的具象化。

在黛玉的这段话里,我们可以看到和尚其实为黛玉设定了另一种命运:选择出家,彻底斩断与世俗的牵绊。但这一重命运因父母的不舍未能实行,这也从另一角度暗示了黛玉不能彻底摆脱世俗的牵绊。
和尚给出的“不见哭声”“不见外姓亲友”的暗示,实则为黛玉不能脱离尘世的另一种提醒。黛玉想要平安了此一生,便不能见外姓亲友,也就是要与贾府保持距离。但人们却因和尚“疯疯癫癫”,无人理他。换句话说,“不见哭声”“不见外姓亲友”实际上点出了黛玉与贾府的相遇正是悲剧的开端,命运的齿轮自踏进贾府那一刻便已启动。
同样,“不见外姓亲友”这句谶语也是亲缘羁绊中的孤独预言。黛玉是一个渴望真情的人,但贾府却是一个讲排场,讲场面话的地方,黛玉在偌大的贾府是不合群,爱耍小性子的异类。她既无法摆脱血缘与礼教的束缚,又难以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寻得真情。她越是渴望感情的共鸣,越陷入孤独的深渊。
黛玉的命运是既定的,也是无力更改的,这就好比她“从会吃饮食便吃药”,无论请多少名医,配何等名贵的药丸子,也只是徒劳。
黛玉的这段关于药与出家的自白,恰似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她生命的本质:先天的孱弱与后天的孤独,被拒绝的救赎与主动的执着,这个充满诗意与敏感的灵魂,最终将在大观园里,如同她未完成的诗稿一样燃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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