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11月,在西北局的高级干部会议上,贺晋年将军回顾陕北党史时,提到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刘志丹被释放后,为什么只给他一个烂部队和一些游击队?为什么不把81师、78师抽出来给他担任军长呢?如果当时给了他这些资源,或许今天他就不会死掉。”他还特别指出,“郭洪涛同志要为此负完全责任。因为刘志丹去世时,他的鉴定表仍旧标注着那样的评定,这种错误的判断不仅蒙蔽了中央,更影响了刘志丹的命运。”

贺晋年,陕西子长人,17岁考入陕西省立绥德第四师范,开始接触马克思主义,并在一年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之后,他积极投入到陕西、甘肃等地的兵运工作,并在谢子长、刘志丹等同志的领导下,带领陕北的游击队,成为陕北红军中最具代表性的将领之一。1955年,贺晋年被授予军衔时,作为当时解放军42位副兵团级将领之一,他本应至少获得开国中将的军衔。特别是他深厚的陕北红军背景,原本让他有机会成为开国上将。但一年前,他却不幸被卷入了高饶事件,最终只能获得开国少将的军衔,成为42位副兵团司令中唯一的少将。

由于贺晋年的落选,陕北红军缺乏了应有的代表性,毛主席因此特别指示阎红彦,重新回到军队,并担任成都军区的第一副政委,从而让他代表陕北红军,顺利跻身57位开国上将之列。关于“陕北红军”,我们常说的有广义和狭义之分。狭义上的陕北红军是指刘志丹、高岗、贺晋年、阎红彦等人在陕北地区所培养的红军部队,即红26军和27军。而广义上的陕北红军,则是指包括徐海东的红25军与刘志丹领导的红26、27军合编成的红15军团。

贺晋年感叹刘志丹之死:他被释放后,为什么只给他一点游击队?

在这其中,狭义的陕北红军无疑是“根正苗红”的代表,而徐海东的红25军虽然来自四方面军,不属于典型的陕北红军,但因其在迎接中央领导和与陕北红军的合作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所以长期被视作陕北红军的一部分。贺晋年将军从刘志丹领导下的陕北红军中成长,对陕北红军的历史如数家珍。因此,他在会议中的发言具有深远的分量。

刘志丹作为陕北红军的领袖,他的死因一直备受争议。贺晋年直言不讳地指出:“郭洪涛同志要为刘志丹的死负完全责任。”那么,贺晋年为何如此指责郭洪涛呢?为了弄清这一点,我们有必要了解当时西北地区的组织结构和背景。

那时的西北苏区,和全国其他苏区一样,已经形成了一整套的领导班子系统,除了刘志丹、高岗等人,还有郭洪涛的身影。郭洪涛是陕西米脂人,16岁时便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到1935年,他已担任西北工委秘书长,逐步走上了领导岗位。西北地区的领导班子并非凭空形成,而是由中央北方局和上海临时中央局派出代表组成的。1935年3月,北方局派出了朱理治,临时中央局派出了聂洪钧,两位中央代表组成了西北的领导核心。

当时,这些“中央特派员”的权力非常大,他们到达一个地区后,几乎可以充当该地区的最高领导。徐向前元帅回忆说,张国焘被派到鄂豫皖时,大家原本十分尊敬他,但没想到他到任后迅速展开强硬手段,甚至直接批斗了曾中生。这种情况也出现在西北,朱理治在到达陕北后,带着对地方领导的偏见,开始了与地方领导的合作。而郭洪涛恰恰是当时西北工委的秘书长,他所向朱理治报告的情况,也加剧了这种偏见。

随着中央的到来,刘志丹等人被释放,但他们并未得到重新委以重任。刘志丹被安排了一个条件差的部队和一些游击队,而高岗则被调派到了内蒙古,领导一个只有十几人的陕北骑兵团。在当时的西北局高级干部会议上,许多干部都认为,郭洪涛和朱理治对被关押干部的安排明显存在问题。马文瑞同志直言不讳地指出:“把高岗派到草地上做蒙古的工作,这简直就是流放,像苏武牧羊一样。”

高岗在他的《我的反省》一书中也提到,自己当时觉得是被“流放”了,并曾觉得自己迟早会被郭洪涛害死。高岗的经历也帮助我们反推刘志丹的处境,贺晋年对刘志丹死时所给部队的无力感到愤慨:“为什么只给他一个烂部队,一点游击队?如果给他81师、78师,或许他今天还不会死。”

从历史记载来看,即使在中央的领导到来后,陕北的领导同志依然没有完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导致了在纠正错误时的行动不到位,效果也自然未能立竿见影。刘志丹在赴东征前曾对张秀山说:“我们到底是不是右派反革命,让他们在战场上看。毛主席一定会弄清楚的。”抱着这个信念,刘志丹英勇参战,在三交镇与阎锡山的晋绥军激战,最终壮烈牺牲,年仅34岁。刘志丹的死,留下了一个未解的谜团,至今让许多人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