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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十几、二十余年前,无论是翻阅报刊,还是漫步街头,常常能看到诸如 “一生一次机会、一生一世纪念” 这类关于胎发笔的广告。初生婴儿的第一缕头发,经精心制作后,笔杆上镌刻着一句饱含祝福的话语,再搭配一款精致的包装盒,无疑为新生儿留存下一份美好且独特的纪念。
在上海,周虎臣笔厂(即如今的上海周虎臣曹素功笔墨有限公司)所制的胎发笔久负盛名。上世纪九十年代,该厂甚至为胎发笔在南京路春申江宾馆举办过一场新闻发布会。当日,众多上海知名书画家莅临现场,如程十发、胡问遂、徐伯清、乔木、俞子才、郁文华等,他们纷纷在现场用胎发笔题字。胡问遂写道:“文房四宝 —— 老周虎臣精制胎颖圆健腴润,洵为管城妙品”,徐伯清则题下 “妙笔生辉” 等。
胎毛笔制作工艺融合传统手工技艺与精细工序,核心在于保留胎毛天然锋颖并实现实用功能。流程包含八大工序百余小步骤:
笔料筛选:按胎毛长度、粗细、色泽、锋颖(毛尖完整性)分类,剔除杂色及无锋毛,确保毛料纯净。
水盆脱脂整形:浸水后理顺胎毛,湿态剔除绒毛杂毛,整理成半成品笔头。脱脂分两步:根部用石灰水处理,锋尖采用“日晒夜露法”缓慢脱脂,避免损伤锋颖,此工艺为胎毛笔独有。
结头扎毫:用丝线捆扎半成品笔头,滴熔融松香于根部固定,防止脱毛。
蒲墩选管:精选笔管,剔除干裂、虫蛀、粗细不均者,按规格匹配色泽与尺寸,常用湘妃竹、红木等名贵材料。
装套与镶嵌:笔管挖孔装入笔头,配笔帽;部分笔管以牛角或有机玻璃镶嵌头尾,提升美观。
择笔修形:关键整形工序,剔除瑕疵毛,捻合笔头达到“尖(锋颖锐利)、齐(毛端平整)、圆(饱满对称)、健(弹性适中)”四德标准,全凭工匠手感调整。
刻字与防腐:笔管刻宝宝姓名、生辰及吉语,字体需排列如“一支香”般垂直工整;全程经消毒、防腐处理,确保千年不蛀不腐。
上海笔墨博物馆收藏有著名书画家白蕉用他小儿子何平的胎发定制的毛笔。
展出的这支胎发笔定制于 1962 年,梅鹿竹材质的笔管,历经六十载岁月,已然蜡黄,其上深浅不一的痕迹,或似雨痕,或如树瘿,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白蕉的一位学生回忆道:“记得 1962 年 9 月下旬的一天,我与蕉师一同前往杨振华笔庄(1958 年已与多家笔庄合并为周虎臣笔厂),彼时才知晓他定制的胎毛笔,需以紫毫作为原料,蕉师所用的胎发,乃是其小儿何平 1955 年双满月时剃下的。”
作为书法创作的工具,毛笔通常以动物毛制成。动物毛的表面存在毛鳞片,这一结构使其具备蓄水储墨的功能,更为关键的是,毛顶端拥有尖韧光滑的颖,墨汁顺着颖流下,附着在宣纸或其他载体上时,会显得更为顺畅自然。婴儿胎发的顶端如同动物毛一般,同样具有颖,但经过第一次剃发后,再次长出的头发便失去了这一特性。
一般而言,胎毛会在初生婴儿满月时剪下。白蕉作为行家,深知小孩满月时胎发较短,仅适合制作小楷笔。故而,他特意等到小儿满双月才为其理发。两个月的胎发既长且多,当年他一口气定制了二十多支。这些笔大多光素无字,其中十几支分赠给了友人,仅有一、两支刻有 “小何平发颖,白蕉讬杨振华精制” 的字样,留作自己珍藏。不久后,他还为这几支笔赋诗一首,诗中尽显他执着于胎发笔,气吞万里如虎的豪迈气概:“颇嗟强弱精笔难,黄黄白白不堪使。我向我儿头上发,至今粗杀万把字。”
1962年白蕉于杨振华笔庄所定制胎发笔
在我国,胎发笔的使用历史颇为悠久。早在唐朝,段成式所著的笔记小说集《酉阳杂俎》卷六中,便有关于南朝梁时期史学家、文学家萧子云使用胎发笔的记述:“南朝有姥,善作笔,萧子云常书用。笔心用胎发。” 由此可见,彼时胎发笔已然在文人墨客间有所应用。
无独有偶,唐朝诗僧齐己在《送胎发笔寄仁公诗》里亦留下了 “内为胎发外秋毫,绿衣新裁管束牢” 的优美诗句,从侧面反映出胎发笔在当时的流行程度。到了明朝,陈继儒在《太平清话》卷三中记载:“宋时有鸡毛笔、檀心笔、小儿胎发笔、猩猩毛笔、鼠尾笔、狼毫笔、朝鲜国至今用狼毫笔。” 这进一步表明,胎发笔在不同朝代均占据着一定的地位。
然而,值得一提的是,唐代齐己《送胎发笔寄仁公诗》载:“内为胎发外秋毫,绿衣新裁管束牢”,证实胎毛笔以婴儿胎发为笔芯、秋毫(动物毛)为外披,配绿竹笔管捆扎而成。但白蕉的定制却别出心裁,反其道而行之,将紫毫或狼毫作为笔柱,而把胎发用于了外披。
《白蕉先生自书诗册》收录了他的六十一首自作诗。这些诗风格清简淡远、隽逸洒脱,带有晋人风韵,其中体现了他个人的情怀、才学、本色以及一些经历。册子里有为黄炎培七十岁生日写的祝寿诗,诗曰:瀰天精力七十翁,岳岳人间方华嵩。风波之民空皮骨,栖皇南北怀精忠。卌载弥缝犹丛咎,世人欲杀天愈厚。愿公更健愿时清,更寿一觞海西叟。落款注明使用的是生儿胎发笔。
黄炎培是白蕉的长辈,1930年白蕉应黄炎培邀请,进入鸿英图书馆的前身甲子社工作,担任《人文月刊》编辑。黄炎培生于1878年,七十岁生日在1948年,而这本册页写于1950年之前,这说明白蕉使用胎发笔的时间早于1962年。沈恩孚曾担任甲子社馆长,这位比白蕉大43岁的著名教育家对书法有很深研究。有一次,馆里一位同事和沈恩孚聊起白蕉的书法,说白蕉的字很漂亮,但要论功底,可能并不怎么样。沈恩孚听了反驳说:白蕉书法的功底,蛮好了,我不及他。
白蕉1934年写给沈恩孚的信还在,信上说:信丈尊鉴:今日校中上、下午均有课,因晚所授之两班国文大考结束,恳准给假半日。晚白蕉顿首,一月十四晨。信很短,只有几十个字,楷书带点行书,字字独立,一笔不苟,能看出欧阳询、虞世南的底子。白蕉给前辈写信用的纸也很讲究,是学者王蕴章甲戌新年订制的暗纹凤皇元年”砖花笺。
在 2013 年 10 月 19 日,上海笔墨博物馆别开生面地举办了 “白蕉・金学仪书画珍品展”。金学仪,这位与白蕉同为金山同乡的女子,与白蕉结下了一生的姻缘。1942 年,二人喜结连理之时,画坛名家唐云特意为他们绘制了别具一格的结婚证书,而徐悲鸿亦送来一幅寓意美好的《双青毛竹图》,以表祝贺。

彼时,蒋梅笙教授与女儿蒋碧微身处四川重庆,蒋太太独自居住在上海愚园路连生里 3 号。由于徐悲鸿在南京有一处房屋闲置,蒋碧微便托人将母亲接到南京,从而把连生里 3 号让给白蕉夫妇作为新房。
此次展览,不仅陈列着他们的书画佳作,还展示了许多鲜为人见的生活照片。
虽然不见白蕉先生代表作《珍品 白蕉兰题杂存》、《珍品 白蕉与翁史焵先生信札》,但诸如白蕉以小楷抄录给父亲的中医著述、他亲笔撰写的《书法学习讲话》手迹,以及 1965 年的诗词修改稿等珍贵资料,也一一呈现。
值得一提的是,在展览筹备期间,博物馆意外获得了白蕉制作胎发笔的诸多资料。
工作人员随即与白蕉之子何民生取得联系,希望能将他珍藏的胎发笔拍摄照片,以便日后展览介绍使用。何民生却慷慨表示:“不用拍了,这笔我就捐给笔墨博物馆了。”
如今,这枝笔静静地安卧在博物馆的玻璃展柜内,纤尘不染。恍惚间,仿佛能看见云间居士白蕉无数次握着它伏案创作的身影,在稀松的笔毫间若隐若现。
这枝笔,不仅成就了一位孤高的书法守望者,更在岁月的长河中留下了一纸纸的清芬墨香,让人凝视它时,犹如时光回溯,往昔岁月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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