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网剧《赘婿》的热播,一度掀起一股入赘的风潮,我们可以发现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很多男生都半开玩笑似的开始往这方面靠拢了:

网上不乏有男生表示自己“不想再奋斗了”,想找个家庭条件出众的妻子当“赘婿”

同时其实也可以发现人们对于“赘婿”身份和现象的接受阈值已经愈发正常。

当然,大部分男性对于“入赘”这样的词汇还是有些抵触的。这就要从这种行为本身说起了。

无论是“入赘”、“倒插门”还是“上门女婿”,在传统社会中指的是丈夫婚后到女方家中生活

孩子随女方姓、任劳任怨,部分地区还要兼具帮女方家庭生育子女、添丁进口的职责。

这在之前的社会观念中代表着脱离家庭、失去尊严,所以除了不用花彩礼之外,“入赘”几乎得不到认可。

但是在浙江萧山,有这样一个婚介所,专门帮助那些想当“赘婿”、不介意做“上门女婿”的男性介绍婚事,甚至在业界还有很高的声望

在如今大龄单身男性人数居高不下的环境下,更是有不少客户不远千里坐高铁前来,花费上万的介绍费,只为寻求一个合适的“妻家”。

婚介所的“所长”李继延对此只是淡淡一笑——时代变了,尤其在萧山这样一个地区;

一般家中有女儿的,条件有不错的,都希望女儿在婚姻中也更加主动、有地位,甚至有人将萧山地区称为“赘婿核心地带”。

对于当下的入赘现象,其实主要涉及到的是几重张力:

首先,“入赘”背后是伦理张力。传统“男娶女嫁”属于父权婚姻伦理,本质在于以丈夫为中心,进行代际和财产的延续;

而“女娶男嫁”的入赘模式则属于将妻子置于男性位置上,通过付出财富实现下一代的传承

从这个角度来看,其实无论是“娶”还是“嫁”,目的都是以资本更加强势的一方为尊,以一定的支出(彩礼)获取下一代绵延的机会。

当下有部分女性会纠结冠姓权”,其实即便是随母姓,网上追溯也是随外公姓,本质上仍然属于父权制范畴,没有太大区别。

杭州萧山“百万赘婿”事件,本质上是一份关于婚姻的社会学样本…

所以如果部分男性真的想得通,入赘对他们而言也不是伦理上真的不能接受的。

其次,婚姻也是资本交换的场域

正如上文所说,很多男性之所以相当“赘婿”,很大的目的是“不想努力了”,也就是将原本的面子、身份抛之脑后,将资本拿到手中。

一般而言,招婿是需要女方家庭出具彩礼等一系列资金的,但男性“嫁”过去之后,几乎可以说是丧事一切经济权力:

收入尽数上缴(如果有收入)、只留生活费。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尤其是萧山地区的部分男性,宁愿为了房产、生活水平、社会资源等,而成为“上门女婿”。

人类学家阿尔弗雷德·杰尔(Alfred Gell)将之称为“物的魅惑”(the enchantment of technology):

当房产、彩礼等物质被赋予了一定的行动能力,其当然会反过来操控人的行为。所以如果非常缺钱,又不在乎身份,当“赘婿”不失为一种选择。

同时,入赘之后的生活还包含各种权力的张力。

上文所说的失去经济权力只是其中一部分——毕竟婚后上交工资卡的人也不在少数。

除此之外,入赘意味着长期生活在岳父岳母家中,并且以他们为尊。

这也使得部分“赘婿”出现不同的面孔:在丈母娘面前十分乖巧懂事,回到家中,在父母面前又要绷足面子,表示自己“过得很好”

在心理学家唐纳德·温尼科特Donald. W. Winnicott)看来,这属于比较典型的“虚假自我”现象;

这是一种戴着面具生活的夹缝之道,隐藏着被压抑的需求与不如意的现实生活导致的不满

最后,“入赘”在社会生活中更多的还是个身份问题。成为“上门女婿”之后,难免还会有其他的关系和交往:

不论是回到原生家庭还是和同事、朋友接触,提起“赘婿”,可能更多人都会流露出一种“懂的都懂”的戏谑表情。

对于“赘婿”本人而言,婚姻是一时的决定,但在漫长的人生中,可能每一次涉及到当年的选择,内心都会遭到冲击。

如果心智不够成熟,那么对于入赘这个选择最好还是慎重。

从萧山地区的“赘婿”现象来看,我们处在现代社会和传统观念交融的社会状态;

像前来婚介所争当“赘婿”的这些男性而言,他们的内心可能也充满了伦理、资本、权力和身份等的多重博弈

-The End –
作者-木易
第一心理主笔团 | 一群喜欢仰望星空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