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写了《秦公一号大墓》一文,有些地方需要校对一下,有些地方需要补充一下。

      我平时阅读的都是文学作品,写的也是散文小说。涉猎到写文史方面,也是个偶然巧合,或者说是被“逼”出来的。人,不可能老待在自己生活的地方,足不出户,毕竟还是要出去旅行的。如何让自己的旅行“物有所值”呢?只有提前做好功课,对那里进行了解,到了目的地才能看透看好,尽兴。在这一方面,我是一个特别“贪婪”的人,到了一个地方,恨不得把那里的所有东西都打成包袱带回来,然后坐家里慢慢地品味。正是出于这个目的,我才开始有了了解这方面的知识的意识。——我出去看的地方,都是文化历史遗迹,很少去自然景观地,更不会去人造景观那里了。因此,不挖一下掏一下,很可能啥都看不到,白跑一趟。

      真正的接触这个方面,还是在今年五月份,跟五个同事一块开车去了渭南蒲城县的唐桥陵。为了这次出行,我们不但安排了每个人“备课”的项目,还特别买了一本书《唐十八陵》,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做功课。可以说,那一次桥陵之行,收获很大,比较尽兴。但是,也发现自己对这方面的知识了解太少,完全就是个小白。所以,在下手写的时候,总是在小心地走“避重就轻”的路子。我需要恶补,让自己尽快丰满起来,也好能走更多的地方。

      今年八月份,西安的天气疯了似的,连续多日43°的高温,人都能给弄成烤肠了。为了去看看古诗里的凉州,也为了避暑,我背起包直奔武威。在那里,看了文庙,特别是在鸠摩罗什寺,让我回家后半个多月一直还沉浸其中。这里那里查找资料,现在好歹是把鸠摩罗什法师给弄了个大概清楚了。

       然后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去了我们这里附近的“娄敬庵”,又走了宝鸡的大唐秦王陵。秦公一号大墓也是这一次的行程安排之一。

      秦公一号大墓是我的第二次再访了。第一次是五年前,在走了周家大院,东湖后,路过的时候进去匆匆走了一圈儿。其他啥都没看懂,就记住了一根木头,知道了个“黄肠题凑”。后来了解了一下,跟我们文管所王所长交流了一下,发现它其实相当不简单,可以反映出非常有价值的历史问题:等级制度,非常严格,非常分明。

      这第二次,半个多月前是心里头被这个念头鼓弄得不行,大有不去不行的冲动。有目的地来,资料基本做得比较充分。但是,疏漏之处依然难免。

       首先,要把昨天文章的一处表述失误之处更正一下。在秦的发展历程是这样的:公元前697年,秦武公继位,开始设县,是郡县制的开端。公元前771年,申国国君联合犬戎袭击周都城镐京,弑杀周幽王于骊山下。次年,秦襄公带兵救周,护送周平王东迁洛邑,周平王封秦襄公为诸侯,秦立国。应该调整一下先立国,后设县的。所以应该是这样表述才对:公元前771年,申国国君联合犬戎袭击周都城镐京,弑杀周幽王于骊山下。次年,秦襄公带兵救周,护送周平王东迁洛邑,周平王封秦襄公为诸侯,秦立国。公元前697年,秦武公继位,前688武公开始设县,是郡县制的开端。

      虽然这是晚上写的,10:00多了,太晚,写得仓促;但是也彻底反映了自己文史方面的“小白”真实面目。

      其实上,我跟秦公一号大墓的工作人员联系了,就秦的发展历程,他们给了我很简洁的表述:襄公建国,文公拓土,武公设县,德公迁雍,穆公称霸,然后献公新政,孝公变法,始皇统一 。

      另外,文中有这样的表述:好战暴虐的君主。就连他亲弟弟也曾被他暴戾的行为吓得逃往晋国避难。也值得商榷。

关于《秦公一号大墓》的几点补充

      秦景公在历史上的评价,总体上还是偏好一点,这从他的历史功绩上可以看到。我当时写的时候,是看了一些资料,也符合每一个历史人物,无论他如何伟大,都难免有不为人知的残忍一面。——比如汉武帝,李世民,李隆基。但手头缺乏详实资料,通过跟工作人员沟通,他们提供了一些资料,今天补充一下。

      秦景公三十六年(公元前541年),景公母弟后子鍼,带着“恐诛”“惧选”的心理阴影,出奔晋国。关于其出逃的情形,在《史记》和《左传》中均有记载。《史记》:“景公母弟后子鍼有宠,景公母弟富,或谮之。恐诛,乃奔晋,车重千乘。晋平公曰:’后子富如此,何以自亡?’对曰:’秦公无道,畏诛,欲待其后世乃归。’……景公立四十年卒,子哀公立。后子复来归秦。”左传:“(昭公元年)秦后子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其母曰:’弗去,惧选。’癸卯,鍼适晋,其车千乘。书曰:’秦伯之弟鍼出奔晋。’罪秦伯也。  后子见赵孟。赵孟曰:’吾子其曷归?’对曰:’鍼惧选于寡君,是以在此,将待嗣君。’赵孟曰:’秦公何如?”’对曰:’无道。’  (昭公五年)秦后子复归于秦,景公卒故也。”

       这个事情,资料不是很多,也是各有各的说法。后子鍼是秦景公的同母兄弟,深受秦景公宠爱,非常富有。后来有人说坏话诬陷他,他害怕被杀,于是带着锱重车上千辆逃奔到晋国,而且在晋国一呆就是4年,一直到秦景公去世后,才重新返回秦国。有个“蒲津桥”,据说是后子鍼出奔晋国时,造舟于河,以通秦晋之道,这是迄今所知黄河上的第一座浮桥。

      然而,关于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真的像史料记载中那样水火不容吗?今天我们就通过解读后子鍼奔晋这个历史事件,分析一下他们的关系。

      在秦国,后子鍼可谓是富可敌国的存在,在《国语》楚灵王与范无宇这段对话中可见一斑。“其在志也,国为大城,未有利者。昔郑有京、栎……晋有曲沃,秦有徵、衙……晋曲沃实纳齐师,秦徵、衙实难桓、景,皆志于诸侯,此其不利者也。”徵、衙作为秦国最富庶的治所,均为后子鍼的封地,其个人财富数量必然相当可观。从后子鍼奔晋后,向晋平公献上酬礼的盛大场面也可有所体现:“后子享晋侯,造舟于河,十里舍车,自雍及绛。归取酬币,终事八反。”

      关于后子鍼奔晋的原因,也真就是如他本人所说的“秦公无道”吗?就上文这些文献记录中不难看出,秦景公对他的这个兄弟其实是相当包容的。不仅在秦景公作为储君之时,后子鍼“有宠于桓,如二君于景”,即使在景公执政雍城时期,后子鍼也享受着秦国最为富庶的“徵、衙”二地的食邑;后来其明目张胆奔晋,景公也没有采取行动,这也体现出景公的包容。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每个人的说法都是有道理的,只是各人的立场和角度不同。”所以,对于秦景公对待他同母异父兄弟的事情,还是以史料记载为重的好。

       对于墓主是秦景公的考证,也是大费周章了。专家们主要依据秦公一号大墓中出土的石磬残片上的大篆铭文,推断墓主应是春秋时期的秦景公。因为其中铭文有“天子匽喜,龚桓是嗣”字样,而其中的“龚桓”和“共桓”,指秦世系中的秦共公和秦桓公两位国君,因此铭文上所指的人应该是秦共公和秦桓公的后嗣。除此之外,残片上有“唯四年八月初吉甲申”也可以证明墓主身份。

      历史留给我们后人的最大价值,就在于它由于时间的漫长而产生的模糊性。在这种模糊性里的每一点点微小的发现,都是巨大的惊喜,因为我们距离历史的真相又靠近了一步。

      最后要说的是,秦公一号大墓被号称“东方倒金字塔”的大墓。它在挖掘的过程中,里面发现200 多个盗洞,触目惊心,这意味着墓葬很可能已经遭到了严重的盗掘。在接近墓葬第二层台阶的一处盗洞里,发现的一节折断腿骨残骸,以及随后在第二层陆续清理出的 20 具人骨遗骸,都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悲惨一幕。

      秦公一号大墓这里是个庞大的墓群,秦公一号只是其中一个;六号大墓正在挖掘,其他的都在保护区域里。我们不知道这里还会有多么重大的发现,只能静静地期待。

      最近这方面的写得不少,小说和散文都成了添头,好像有点不务正业了。的确,写这样的东西,因为自己不是历史专业出身于,所以因为知识的匮乏,担心出现硬伤,所以就努力避重就轻地小心写。很费时间,很费精力,你得多出去跑,得查阅很多资料,就这样还未必能写好。真有点出力不讨好的味道,只是为了自己的出游,算是做个简单的备课吧。

(作者简介:陈启,“南山白丁”“风过青二村”。陕西西安人,写作爱好者。2008年歌曲《因为有你,因为有我》(词,曲)发表于《中国音乐报》。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专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