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子
恭亲王奕訢的儿子名叫载澂,一贯荒淫无度,作恶多端,横行不法。后来载澂病了,作为父亲的奕訢竟然大喜过望,天天盼他早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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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也请了医生抓药治病,其实不过是亲王掩人耳目而已。时间一长,载澂病入膏肓,情势危急。手下人把儿子的情况告诉奕訢。奕訢想了想,说:“姑念父子一场,我去送他最后一程吧。”
等来到载澂的卧室,奕訢看见载澂侧身躺在南边的炕上,气若游丝,已经奄奄一息。载澂上身哥下身的衣裳都是黑绉绸做的,但却以白丝线遍身绣满了一百只蝴蝶。
奕訢看到之后勃然大怒,道:“就你这一身匪里匪气的衣裳,也早就该死了。”说完甩手而出。载澂也就这样死了。
当初载澂出入皇宫最频繁的时候,恭亲王非常担心他会给自己和全家惹来祸事。恰好有一次,载澂在外强抢妇人,奕訢借此机会将其囚禁在宗人府的高墙之内,打算就此后再也不放他出来了。
无奈这时奕訢妻子死了,载澂找人转达慈禧,说母亲死了,自己应当尽到作为儿子的礼数,要出来奔丧穿孝,于是慈禧特意降旨,将他赦免了出来。
(出自《清代野记》)
冯山人
山人冯怀古,字德淳,是遂宁人,他能辨别陌生人是否是父子关系,能预测男女能否结为夫妻,还擅长观风水察看地理。
太平兴国年间,冯山人在青城山一座牛心形状的山峰前赏花,发现山后有三座大阁楼,于是在那里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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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时谈论的,都是炼丹方法之类的话题,整日以吐纳导引为最重要的事情,博览丹方秘诀,唱诵赞美道家始祖的歌曲,用笔撰记丹经,凡是道家的书籍,没有不认真研读考证的。
每次遇到来访者,他都认真接待。这些人有的服用丹药,有的进屋求仙方,也有身怀杂艺的,当然其中有人能服各种丹药,接下来自夸高寿,说自己已经超过几百岁,以及说自己常常跟神仙往来,说要把道术传授给他。还有人要把炼丹修道的书送给他。对于这些人,冯山人都送上钱财尽力笼络,拉近关系。就算是戏子艺人,冯山人也从不收对方一文钱,全都以礼相待。
咸平年间,成都一个土豪家里安葬亡父,到处寻找懂风水人帮助选山卜穴。过了几年才找到一处宝地。后来这土豪请冯山人帮忙去复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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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山人看过之后,说:“陵隆阜转,山高陇長,水出分明,真是非常奇绝的一处好墓地啊。”主人却说:“自从把父亲葬下去之后,家财耗散,人口沦亡,为啥奇绝的好墓地会这样呢?”
冯山人说:“你说到点子上了,但凡万物之中,人最为灵,受命于天,跟其他东西都不同。但人有贵贱,应该各得其位。就好像每只鸟都有自己的巢,每只兽都有自己的窝,所以不能互相争夺。这座山是下葬公侯的穴地,哪里是普通人可以用的地方,所以死者不得安宁,活的人跟着遭罪。”
《易经》上说:“负且乘致寇至,小人而乘君子之器。”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吗?
(出自《茅亭客话》)
悍妇
佃户曹二的妻子是个人人畏惧的悍妇,非常凶蛮泼辣,动不动就厉声指天画地,责骂鬼神。邻里乡亲之间,一语不合,就会卷起袖子露出手臂,拿着两根捣衣棒,呼叫跳跃,像咆哮的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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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她趁着阴雨天出去偷麦子,忽然风雷大作,冰雹大得像鹅蛋,她已经被砸伤扑倒在地上,眼看就要毙命。
忽然这时,大风卷起一个可以盛五斗粮的笆斗掉落在她的面前,她就顶着笆斗才没有被冰雹砸死。难道老天也怕她的蛮横吗?
有人说:“她虽然凶暴不讲理,但对她婆婆很好。每次和别人争斗时,婆婆呵叱她,她马上就老实了;婆婆打她耳光,她也跪下挨着。这么说来,她遇难不死,是有原因的。”
孔子说:“孝道,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不是这样吗!
(出自《阅微草堂笔记》)
弦超

三国曹魏时,济北郡有个从事掾名叫弦超,在魏齐王嘉平年间,一天半夜他睡觉梦见神女来陪伴他。
神女自称是天上玉女,原来是东郡人,姓成公,字知琼,小时候父母死了,天帝可怜孤芳,派她下凡出嫁随丈夫。弦超做梦的时候,精神爽快,感觉清楚,他赞赏知琼美貌,不是一般人可比,醒来后思念不已,知琼的容貌若隐若现,这样过了三四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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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知琼现身来游,乘坐华贵小车,随从有八个婢女,穿着绫罗锦绣的衣服,姿态容貌身材像仙女一样,她说自己有七十岁,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
车子上有壶、榼、青白色的琉璃器具,饮食特别。她准备了美酒,与弦超一起饮食。
她对弦超说:“我是天上的玉女,被派下来出嫁给你。想不到你有德行,是前世缘分,我们宜于做夫妻。不能说有什么好处,也不能说有什么害处。我们经常往来,可以坐轻车,骑肥马,吃山珍海味,穿不完的丝绸绢缎。但我是神人,不能为你生儿育女,也没有妒忌之心,不妨碍你的婚姻关系。”于是他们结为夫妻。
知琼送给弦超一首诗,诗文有两百多个字,不能完全记录下来。知琼还注释《周易》共七卷,有卦辞,有象辞,用彖辞作为归类。所以其中的文字,既有意义道理,又可以用来占卜吉凶,像扬雄的《太玄》和薛氏的《中经》一样。弦超都能理解其中意思,用它来预测吉凶。
他们做夫妻七八年,弦超父母为弦超娶了妻子以后,知琼和弦超隔一天吃在一起,隔一天睡在一起,知琼晚上来,早上去,快得像飞一样,只有弦超看得见她,别人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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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闺房里,常常听到她的声音,见到她的影子,但是看不见她的形体。后来有人奇怪,问弦超,弦超泄露了他们的事。
玉女要求离去,说:“我是神人,虽然与你交往,不愿被人知道。而你粗心大意,我已经彻底暴露了身份,不能再与你交往了,多年往来,情义不轻;一旦分别,怎不伤心?情势所迫,不得不离开你。我们好自为之吧。”
她又叫婢女来备酒饮食,打开箱子,取出两套彩丝金缕的衣服,留给弦超。又赠诗一首,和弦超握手告别,痛哭流涕,她凄然地登上车,像飞一样离去。弦超忧伤了很多天,几乎委靡不振了。
知琼走后五年,弦超奉州郡差使去洛阳,来到济北鱼山下小道上。往西走,远远望去,弯道尽头有一驾马车,像是知琼。
弦超驱马上前去看,果然是知琼。于是揭开帷幕相见,两人悲喜交集。催赶左边骖马,拉着车绳,一同乘车到洛阳。又结为夫妻,重归于好。
至晋武帝太康年间,他们还生活在一起。但不是天天往来,每当三月三、五月五、七月七、九月九和每月初一、十五,知琼就降临,过一夜就离去。张茂先为她写了《神女赋》。
(出自《搜神记》)
王成(下)
(接上期)亲王于是把这鹌鹑要过来放在手上亲自把着它,从嘴到爪,审视一遍,问王成说:“你的鹌鹑卖吗?”王成回答说:“小人没什么产业,与它相依为命,不愿卖它。”
亲王说:“赐你好价钱,中等人家的财产马上可以到手,你愿意吗?”王成低头思索了许久说:“本来不愿意卖,大王既然这么喜欢它,如大王真能让我得到一份衣食不愁的产业,我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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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王便问价钱,王成回答说一千两银子。亲王笑着说:“痴男子!这是什么珍宝,能值一千两银子?”王成说:“大王不认为它是宝,臣民我却认为价值连城的宝玉也没它值钱。”
亲王说:“为什么?”王成说:“小人拿着它到市上去赌斗,每次能得几两银子,换成米,一家十几口人指望它吃饭,没有挨饿受冻之忧,什么宝物能比得上它?”
亲王说:“我不亏待你,给你二百两银子”。王成摇头。亲王又加百两。王成看了店主人一眼,见店主人没动声色,便说:“承蒙大王愿买,我愿减一百两,九百两银子卖了。”
亲王说:“算了吧,谁肯用九百两银子换一只鹌鹑!”王成装起鹌鹑就要走,亲王忙喊:“养鹌鹑的人回来!养鹌鹑的人回来!我实实在在给你六百两银子,肯就卖,否则就算了!”王成又看店主人,店主人仍没什么表情。
王成心中已非常满足,惟恐失掉这次机会,说:“以这个数卖给你,心中实在不情愿。但讨还了半天价买卖若不成,得罪了王爷我担当不起。没别的办法,只好按王爷的意思办!”
王爷很高兴,立刻秤出银子交给他。王成装好银子,拜谢赏赐出来。店主埋怨说:“我怎么说的?你这样急着自己作主卖了。再还一下价,八百两银子到手了。”王成回去后,把银子扔在桌上,请店主自己拿,店主不要。王成再三相让,店主人才把他的饭钱算清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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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整治好行装回到家,详细述说了自己的经历,拿出银子让大家共享快乐。老婆婆让他买了三百亩良田,盖房子置家具,居然又恢复了祖上的世家景象。
老婆婆每天很早就起床,让王成督促佣工耕种;王成的妻子督促家人纺织。稍有懒惰,老婆婆就斥责他俩。夫妇两人安守本分,不敢有怨言。
过了三年,家里更富了,老婆婆辞别要走。夫妻二人共同挽留她,直到难过地流泪,老婆婆才留了下来。可第二天早晨,夫妻二人去问安时,老婆婆已经杳无踪影了。(完)
(出自《聊斋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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