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春秋哥
人生在世,不过百年寒暑。我们赤条条地来,又赤条条地去,中间这段路程,有人走得沉重,有人行得轻快。究其根本,不过是一个’心’字作祟。心若计较,处处荆棘;心若放宽,时时坦途。那些令我们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烦忧,待岁月流转后再回首,往往不过是过眼云烟。既然如此,何不学着看开些,糊涂些,让生命多几分从容,少几分执拗?
细究起来,人生真正的要事不过生死二字。出生时我们啼哭而来,周遭的人却欢喜迎接;离世时我们或安详或痛苦,而活着的人又难免悲伤。生死之间的这段空白,全凭我们自己填色。有人用愤怒涂抹,有人以平和勾勒。古希腊哲人爱比克泰德曾言:’困扰人的不是事物本身,而是人对事物的看法。’那些令我们血脉偾张的争执,那些使我们咬牙切齿的不公,若放在生命的长河中审视,不过是河床上的一粒细沙。中世纪波斯诗人鲁米在诗中写道:’你生气的样子,就像一个人站在河边对着湍急的流水怒吼,以为自己的声音能让河水倒流。’愤怒从来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只会扭曲我们观察世界的眼睛。

生气伤身,古已有训。中医讲’怒伤肝’,现代医学证明长期愤怒会导致血压升高、免疫力下降。而心灵上的伤害更为隐蔽持久——当我们沉溺于愤懑情绪时,就像随身携带一袋腐烂的水果,最先被熏染的正是自己。法国作家雨果在《悲惨世界》中写道:’宽恕是夜间的露水,能滋润被白昼烈日灼伤的心灵。’不轻易动怒,不是懦弱,而是一种更高明的自我保护。那些能够一笑置之的人,并非麻木不仁,而是懂得生命的轻重缓急。他们如北宋文人苏轼一般,即使被贬黄州,仍能写出’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的诗句,在逆境中发现生活的美意。
学会糊涂,实乃人生大智。郑板桥’难得糊涂’四字,道破了处世玄机。这糊涂不是真愚昧,而是选择性忽略的智慧。就像园丁知道哪些杂草该拔,哪些可以容留,我们的心灵也需要这样的筛选机制。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中写道:’我们都是孤独的旅行者,在各自的时区里独自徘徊。’既然人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又何必对他人的言行过于较真?明代洪应明在《菜根谭》中说:’处世让一步为高,退步即进步的张本。’有些事,看破不说破;有些人,看透不拆穿。留三分糊涂,既给别人留了余地,也给自己留了退路。
愉悦地活着,是对生命最大的敬意。这愉悦不是强颜欢笑,而是发自内心的从容接纳。就像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淡泊,李白’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洒脱。德国哲学家尼采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生命本就短暂,何必再用愤怒和计较将其分割得支离破碎?印度诗人泰戈尔在《飞鸟集》中写道:’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这种转化痛苦的能力,才是真正的生命艺术。当我们学会用微笑应对不如意,用幽默化解尴尬,用宽容接纳差异,生命自然会呈现出不一样的色彩。
人生如戏,我们既是演员也是观众。若能时常跳出角色,以观众的心态看待自己的表演,许多执念便会自然消解。那些曾让我们耿耿于怀的恩怨,终会如写在沙滩上的字迹,被时间的潮水抚平。不如记住宋代无门慧开禅师的诗:’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放下计较,拾起从容;减少愤怒,增加欢笑——如此,方不负这趟生命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