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前,许芊芊熟练地与孩子互动,轻而易举就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有准备的环境,能大量减少孩子时间的浪费

本刊南幼的自然教育课程体系,强调“顺应自然、因性而为”,因性,是遵循孩子的天性和发展特点,促进个体儿童的全面发展。基于此,您也提出了学前教育的“最后一公里”,一定是在师幼共同生活里。您能为我们解读一下吗?

许芊芊孩子拥有吸收性心智,他们更多是在和环境、和老师的互动中慢慢吸收养分,获得成长,这是学前教育的核心。

直接经验是孩子早期人生中最基础的经验。进入小学之后,虽然学习方式逐渐转向以间接经验为主,但这些间接经验背后,恰恰需要直接经验作为支撑。在幼儿园阶段,我们特别强调孩子的直接感知、亲身体验和实际操作,鼓励他们与环境、人和事物发生真实而有意义的互动。

《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3-6 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都说,学前教育要为孩子的终身发展奠定坚实的素质基础。什么叫作为终身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它绝对不是指教一首儿歌、学一首古诗,我小时候没有学过这首儿歌、这首诗,不影响后面的学习发展。那么,产生核心影响的是什么?我们在学前阶段和人事物互动的时候,形成的能力、品质、价值观,这些不是只需要简单记住的知识技能,而是需要成千上万次累积才最终形成的。

比如大方自信的品质,上一次台就可能大方自信吗?不可能的。它一定是在大量的生活小事中,不断累积“我能行”的经验,才可能形成大方自信的品格。

所以,一定要夯实一日活动,好的教育它一定是简单朴素适合孩子的。我们幼儿园基本上没有轰轰烈烈的大活动。大活动看起来很热闹,但是没有真正的教育,孩子的经验不能持续生长,老师累、孩子累。我们做课程改革,始终有一个坚守:一项改革实施下来,只要大家都觉得方向是对的,就坚持下去,而不是学前教育领域出来一个新名词新花样,就跟风盲从。

这么多年坚持下来,我们以自然为中心的主题课程改革已经走到5.0版本,从照本宣科到真正关注到孩子,帮助孩子积累终身可持续发展的能力品质,我们经历了很多年。

还要充分利用一个班20~30个孩子的资源优势、经验优势,每个孩子的家庭不一样,身边的资源不一样,学校与家庭产生链接以后,他再把这种经验资源带来形成共同的教育资源,共享经验,这才是幼儿园集体教学的根本基础。

杜威有一句话说得好,学校教育最大的浪费,是孩子在学校学到的经验不能运用到日常生活中,又不能反馈他的真实生活经验。我们老祖先也说过一句话,学以致用。不要关起门来教学,割裂孩子的学习与生活,割裂孩子的经验,而是要让孩子回到生活中去。

孩子们快乐的玩叶子

本刊南幼的自然教育走过三个阶段,从“因环境而教育”到“因环境为儿童而教育”,再到如今的“因环境为儿童促发展而教育。实际上,从第一个阶段走到第二个阶段是最困难的,它关乎教师教育观、儿童观的转变,以及通过环境、课程的创设,让教育真实发生。能否请您从环境创设的角度介绍一些,咱们做了哪些努力?

许芊芊因环境为儿童而教育这个阶段,我们用了十多年的时间。其中走得最好的一步,就是老师儿童观、价值观、教育观的改变。如果这个根本不变,所有课改都是换汤不换药。

至于环境创设,南幼团队对整个幼儿园的环境进行了慢慢调试和规划,比如说,以前后花园很大,就像一个自然生态的农家乐、娃娃家,小班、中班、大班的孩子都到后花园做角色游戏、办娃娃家、各种社会性游戏。后来我们发现不行,要尊重孩子的年龄特点,小班孩子是平行游戏阶段,本来就是“各自为政”,后花园太大了,没有办法引发他的交往,不能在真实的交往中遇到问题、解决问题,积累社会性经验。

基于这种不断的思考,我们随时在规划环境。在20多年课程结构中,我真的觉得精心规划、有准备的环境,会大量减少孩子时间的浪费。现在一些幼儿园看起来热热闹闹,但是无意义的、孩子得不到发展的时间很多,无聊经验的重复很多。

再比如说建构游戏。我们把门口原先老师停车的车棚留出来,作为4个大班的建构游戏场,每个班一个固定的区域。大班的孩子马上上小学,需要提前积累一些关于数量、平均分、等分等的直接经验,他必须要有一个固定的建构游戏场,以保留他们的探索,大班的孩子建构物体非常复杂,如果老是让他拆了重建,基本上永远停留在基础经验,保留了作品以后,下次他可以不断调整,才可能有深度学习和发展。

树主题活动里,孩子们正在给枝头的梨套袋     保安叔叔参与孩子的课程

每一个场所,我们都进行了这种深度思考和规划。

在课程架构上,我们经过了长期探索,逐渐积累、丰富完善,才形成了一套课程体系。虞永平教授给我们写的序里面就说,“蒲江县南街幼儿园对课程进行了全面的构架,从基本理念、课程目标、课程内容、课程实施和课程评价等方面进行系统建构,形成了真正适合其幼儿园实际的课程体系。”

课程没有最好,只有最适宜,它确实能够系统科学地保证孩子全面发展,也给老师做了抓手,老师开展教学就不再是盲目的状态。这也解决了很多幼儿园班本化课程随意性太大的问题。如果没有一个整体框架和基础,特别是新教师,可能今天在网上看到一个活动,明天就拿到班里去教,既不符合孩子的经验,也没有感知体验,让孩子全面发展,就更是一句空话。

幼儿园的整体环境怎么来利用?我们一个团队经过20多年才做出来,这是一个全局视角,如果全都丢给个体老师自己去发挥,太考验他们了。老师的教育生涯可以再来3年,但孩子成长的3年不可能重来。

我们墙上有一首小诗:做孩子生命的牧者。作为教师,我们就好比牧者,要将孩子带到“水草丰盈”的地方,帮助他们自由全面生长。“水草丰盈”,在教育中,指的是我们的课程和环境,它是孩子成长的土壤,需要一个团队沉下心去积淀。

南幼每一个人,都要和儿童共同生活

本刊走过第二个阶段,如今我们进入了第三阶段“因环境为儿童促发展”,一方面是家校社协同育人,另一方面是幼儿园全员育人。关于全员育人,您能否跟我们分享一个令您印象深刻的案例?

许芊芊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前段时间,保安胡叔找到我,征求我的意见和办法。他说,一个大班的孩子给他写了封信,要求把挂在树上觅虫的黄色板子、绿色球取下来。但是这些东西是另一个班的孩子让挂上去的,因为这个班的孩子在做关于树的主题,他们发现,小树结果的时候,总有虫子来吃果子。为了保护果子,他们请保安叔叔帮忙挂上觅虫的工具。而另一个班的孩子却是做的昆虫主题,他们发现觅虫的板子上粘了很多昆虫,有些还是益虫,即便是害虫,他们觉得,从尊重生物链、尊重生命的角度,也不应该被粘死,于是写信希望胡叔叔取下来。  

我反问他,“那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胡叔想了一下说,“让孩子们自己去辩论吧。”

我表示赞同,“对了,他们会想出一个办法。”

你们猜最后孩子想出的办法是什么?把果子包起来,套个袋就解决了。你看,孩子还是有经验的,因为他们看到爸爸妈妈就是这么做的。

如果没有全员共育的理念,保安叔叔就不会觉得这是一个问题,但就是在这样的日常相处中,让他们知道,每一件小事都可以是教育的契机。比如一到冬天,胡叔要给园内的树刷白灰保暖,在动工之前,他一定会到班里去问一下:你们做树主题,要来看一下吗?需不需要先给孩子做一部分?这就是教育,这就是和儿童共同生活中的教育。

再比如,园内有活动时,从行政、财务到保洁、保安,所有人都到现场。聚焦孩子的日常活动,经常和儿童互动,他们才会更有责任感,也才知道孩子需要什么,然后从自己岗位的角度尽可能提供支持。我经常跟他们说,你们到幼儿园来,就一定要和儿童发生连接。

基于此,我们大量调整支持保障管理评价系统,包括评价体系怎么注重过程评价,关注到每一个孩子,包括教研怎么把家长拉进来,有针对性地和家长一起探讨合作。促进家园社会前后勤协同共育,这就是第三阶段:因环境为儿童促发展而教育。

我们三个阶段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最后走成了一套自然教育课程体系,它不仅仅包括环境和课程内容,还包括支持保障管理评价体系,最后才促进了每个孩子的个性全面发展,以及整体园所优质发展,可以说是几十年磨一剑。

本刊您非常看重日常经验的累积,看重一日生活,而不喜欢宏大叙事。那么,我们是如何通过日常活动或教育,让孩子将宏大概念内化于心的,有没有这样的案例?

许芊芊我曾经和老师们分享过两件很有意思的小事。

第一件是在一所幼儿园里。我去参观的时候,正好赶上升旗仪式,老师在上面讲述着爱国的大道理:要爱护国旗,因为国旗是祖国的象征。我站在一个大班孩子旁边,随口问他:“你们为什么要升旗呀?”他扭过头看着我,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然后很认真地回答:“你没看见旗子是红色的吗?”我更好奇了:“红色的怎么了?”他说:“红色的可以赶走坏人。”我猜,这大概源于他平时看的童话或动画片——在他的理解里,红旗升起来,就能保护大家、赶走坏人。

第二件事,是在一次支教活动中。老师正在给孩子们播放国庆阅兵视频,并引导他们说:“祖国妈妈,我们爱你。”我悄悄问身边一个孩子:“祖国妈妈是谁呀?”他说:“是中国。”我接着问:“那你站的地方是不是中国?”他有点蒙,犹豫地说:“可能是吧。”在我鼓励的眼神下,他想了想肯定地说:“是的!”我继续追问:“那有没有哪里不是中国呢?”他突然兴奋起来,说:“我告诉你,我奶奶家绝对不是中国!”我本来以为他奶奶在国外,结果他接着说:“她在宜宾,我们开车要开一天,太——远——啦,肯定不是中国。”

封面故事丨许芊芊:好教育,一定是简单朴素自然的教育

科学游戏活动(动力小船)

你看,孩子对“国家”这样的概念,最初是模糊的、具象的,甚至是有趣的误解。而我们教育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宏大的词汇,变成他们看得见、摸得着、能理解的经验。

其实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比如,在中班大班里,我们常常借助地图开展活动:孩子每天吃水果,老师会告诉大家今天的水果来自哪里——哈密瓜是新疆的,荔枝是广东的……然后一起在地图上找这些地方。暑假结束后,老师会组织旅游分享会,让孩子讲讲去了哪里;我们也会一起看天气预报,对比不同城市的天气,比如四川今天多少度,广东又是什么天气……通过这样的方式,孩子不知不觉就建立了对“中国”的初步认知。

我们还曾经把外来参观的嘉宾变成“教学资源”。有一次,来访的客人来自上海、福建、广东等等不同地区。升旗仪式后,老师先用普通话朗诵一首儿歌,再请嘉宾用各自的家乡话念一遍。孩子们听得目瞪口呆:“他们说话怎么这么不一样?都听不懂!”随后老师带着他们回到班级,一起在地图上找到这些嘉宾来自哪里。通过这件事,孩子不仅知道了地域的广阔和方言的多样,也明白了为什么我们要说普通话——交流,让我们的国家连在一起。

所以说,真正的爱国主义教育,未必是宏大的叙事,而是藏在无数个生活瞬间里。它简单、真实、自然,不用花很多钱,也不必让老师疲于制作华而不实的环创。它只需要我们留意孩子的经验轨迹,把抽象的概念,变成他们能够感受、理解、认同的生活片段。

好的教育,本就是如此——回到日常,回到真实,回到孩子真正的需要之中。

做教育,是一件良心事

本刊在很多人眼里,尤其在您的团队成员看来,您非常有教育的前瞻性,只要您坚持的,都被证明是正确的。只要您选择的方向,他们都愿意跟随。您如何看待自己的这种教育天赋?它是否跟您来自教育家庭有关系?

许芊芊我确实出生在一个教育家庭,爷爷曾经是乐山犍为县第一中学的校长,父亲是犍为县职业中学校长。但到我这一代,做教育的只剩我了。

在我看来,做任何一项工作,天赋固然重要——或许我的确遗传了他们在这方面的某些基因,但更重要的,是一种精神的接续与传承。小时候,我最深刻的记忆,便是父亲对学生毫无保留的付出。他在职业中学当校长,面对的许多孩子都来自困境家庭,但他用无私的关爱,真真切切地改变了这些孩子的人生轨迹。

在我的印象里,我们家里常常是开放的。常有学生来家里找父亲,母亲也很大方,只要到了饭点,一定会留他们一起吃饭。有时候很晚了还有学生来,父亲也不计较,他说,特别是那些农村的孩子,人家鼓起勇气来问你问题是很不容易的。

母亲有时会略带嗔怪地对父亲说,自己孩子问你问题,你偶尔还会不耐烦、会吼两句,对学生倒是从来轻声细语,耐心得像换了个人。

我父亲现在已经80多岁了,他从不打牌,但过得很充实,因为常有学生过来看他,找他聊天,逢年过节也会有学生回来看望他。

我很感动,从他的身上,能感觉到什么叫良心。教育是一份良心工作,你做了什么,可能现在看不到直接效果,但是未来在孩子身上能够呈现。

南幼的老师比较信任我,可能因为我找的方向比较准确,没有带着他们东一锤子西一榔头。我们20多年的课题没有跑偏过,先解决环境的问题,再解决活动的问题,再解决课程的问题,再解决管理的问题,全是一步一步踏实走下来的,他们就觉得我很敏锐,能够抓住幼儿园当前最核心的问题。所以老师们才有一种信任,愿意跟着我去做。

埋头拉车,你还要抬头看路,方向有时候比努力更重要,如果方向错了,再努力再辛苦,都没有效果。

本刊作为园长,您一直在提倡给教师减负,南幼也确实是这样做的,这也是南幼人能够潜下心来做教育的重要原因。您如何看待当下幼师的生存环境?

许芊芊我觉得中国幼师,第一应该加大待遇,提高入职门槛,因为他的综合素养会决定跟孩子在一起的效果,专业储备越强大,越能支持孩子。幼儿教师入职门槛就决定了综合素养,入职以后再培养很难。

再一个,幼儿教师确实应该大量减负,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静下心来去陪伴孩子,而不是做那些无意义的环创和资料的撰写。

以前,我记得幼儿园一年要接受很多次评估,老师把大量的时间花在环创和资料上。现在国家要求一年一所幼儿园不超过一次评估,从这方面可以看出国家也是在发现和改变。走到一个幼儿园,你只需要在班里待上半天,就会很清楚,老师的观念怎么样、教育怎么样,孩子怎么样,并不需要那么多的资料和环创去支撑。减负就是回到日常。但是,幼儿园整个团队有没有决心和能力真正摒弃那些,才重要。

有一次我去参观一所幼儿园,发现走廊“自然角”里的植物几乎都干死了。我就问老师:“何必这样折腾植物呢?当初让孩子们带植物来,初衷应该是为了探究吧?他们探究出了什么?”老师告诉我,孩子们确实发现了:植物不能养在室内,会缺阳光、缺雨水。

我说:“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坚持放在室内?你们园区不是有一片很大的种植园吗?完全可以移出去呀。”

园长在一旁也很焦虑,点头说:“是的呀……但每次检查,督学都要求必须有自然角,我们只好临时摆一些,没过几天又死了。”我感到不解,反问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督学,你们有真正的种植园,孩子经常去那边散步、观察,那样不是更真实、更有意义吗?”园长无奈地回答:“督学说,就算养死了也有教育价值。”

我忍不住说:“死一次,也许还能让孩子理解生命的脆弱;但反复死、反复摆,这还有什么教育价值?不过是在教孩子习惯形式主义罢了。”

后花园角色游戏之娃娃家

——类似荒诞事,实在见了太多。

第三点是关于课程。一个幼儿园团队必须重视科研课程的基础建设。我们的资源是什么?环境条件如何?哪些环境适合哪个年龄段?这些都需要系统规划,而不能简单地丢给一位年轻老师。她如何能独自完成这样的统筹与规划呢?

所以,不管某些专家怎么说,我一直认为,坚守园本课程非常重要。而“低成本、高质量”的园本课程,更是真正有价值的教育实践。什么是“低成本”?并不是少花钱,而是善于运用身边的资源——一切皆可为教育所用。合理规划有限的环境与材料,让教育回归真实的生活,这就是低成本。

作为园长,还要有定力和判断力,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盲目跟风。在其位,谋其职。如果指望一位一线老师完成本属园长职责的课程建设、人力物力调配等工作,怎么可能实现?每个岗位都应承担起应有的责任,幼儿园才可能持续良性发展。

而现在,我们却常把种种抱怨推给一位年轻老师:“你要调动资源,你要推动孩子全面发展……”整天处于指责中,却未给予她实质的支持和可操作的方法,她该如何走下去?

所以说,幼儿园教育要走得踏实、走得更远,我们依然任重道远。

“一切为了孩子” 的初心不变

本刊:回顾这段从零开始、持续20多年的探索历程,您个人最大的收获和成长是什么?最想对当年刚踏上幼教岗位的自己说什么?

许芊芊:回望35年幼教路,时光虽促,心底却满是沉淀后的温热与笃定。若说这段旅程中最大的收获与成长,从不是独自跋涉的单薄蜕变,而是被时代、团队、土地与良师相拥的 “双向滋养”——正是这些力量,托着我从初遇孩子时的懵懂摸索,一步步锚定职业方向,最终读懂 “幼教”二字里藏着的重量与光芒。

这份成长里,最先要感恩的是“恰逢其时”的自己,更要感恩这份时代的馈赠。我们是何其幸运的一代,恰好与中国学前教育飞速发展的30年同频共振。这30年里,政策的春风,教育理念的迭代革新,社会对幼教价值的日渐珍视,恰似一盏盏明灯,驱散了探索路上的迷茫:我们不必在“无章可循”的困顿里徘徊太久,能踩着行业发展的节拍学习前沿理念,能借着政策支持搭建更贴合孩子天性的教育场景。这份大环境的托举,是我职业成长最坚实的底色,也让我早早懂得:个人的步履,永远离不开时代的回响。

更要感恩并肩几十年的南幼团队。2000年,南幼30位在编教师本着“一切为了孩子”的初心,自愿集资筹建新园,那份滚烫的信念,自此沉淀为团队的精神内核。这份精神从不是墙上的标语,而是一代代南幼人将“一切为了孩子”的初心,揉进每一个日常。正是这份 “同频共振” 的温暖,让我读懂 “幼教不是独角戏,而是接力赛”:团队赋予的“归属感”,比任何技能都更能支撑我走过难挨时刻,也让“坚守”从一份选择,慢慢变成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孩子们穿着五颜六色的雨衣吹泡泡

还要深深感恩蒲江这片包容的土地。从踏上蒲江幼教岗位的那天起,各级领导的关怀从非虚言:是为幼儿园奔走争取的资源扶持,是包容我们试错的宽松土壤,是我们探索自然课程时不遗余力的鼓励与信任。这里没有急功近利的催促,唯有“静待万物生长”的体谅 ——正是这份土壤般的滋养,让我和团队能沉下心来观察孩子的需求,能安心打磨贴合本土的课程,不用在浮躁里追逐速成,只愿陪着孩子慢慢感受成长。可以说,南幼的每一点进步,都离不开蒲江给予的“扎根空间”。

最后,最想致谢的是那些点亮前路的专家良师。虞永平老师、侯莉敏老师…… 这些在学前与基础教育领域深耕多年、享誉全国的专家们,从无居高临下的疏离感,只把对一线幼教的尊重与支持,融进每一次交流、每一句指导。他们常说“只要扎根一线、真心为孩子,就一定会被看见”,这句话成了我多年来的精神灯塔。当我们的课程实践得到专家肯定,当我们的努力被行业看见,那份职业的成就感与自豪感让我深切感受到,原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从不是空想——只要方向对了、扎根够深,平凡的岗位也能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

若能遇见当年刚踏上幼教岗位的自己,我想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笑着说,别紧张——那个第一次站在幼儿园里,望着孩子们澄澈眼眸会手心冒汗的你,选对了路。未来的日子里,你会遇见一群把“孩子揣在心尖”的南幼伙伴,会被蒲江这片土地温柔托举,会被教育领域的专家们点亮前路。不用急着“证明自己”,也别怕“做不好”——你只需带着初心蹲下身,去听孩子的心声,去与团队并肩,去跟着时代的节拍慢慢生长。终有一天,你会懂得“一切为了孩子”从不是口号,会收获“苔花如牡丹绽放”的骄傲,更会感谢当年那个勇敢选择幼教、甘愿从零出发的自己。因为你从未辜负孩子们的笑脸,也从未辜负心底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