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敦煌莫高窟藏经洞被发现,洞内所藏的数万件珍宝随之大白于天下,这其中史料价值、艺术价值最高的,当属“敦煌遗书”了,它们涵盖各个领域、各种字帖,且基本是手写完成,一些失传的资料、笔法均藏于其中。

1908年,法国人伯希和来到敦煌,巧取豪夺之下,以极低价格买走了几十车文物,它们现藏巴黎国立图书馆,其中有三卷草书被评为“镇馆之宝”,它们被誉为“敦煌三宝”,即《因明入正理论略抄》《因明入正理论后疏》和《妙法莲华》。

这三卷草书出自唐高宗、武则天的御用抄经生之手,有三大珍贵之处:其一是字数多、篇幅长,《因明入正略抄》全文12478字,《因明入正后疏》共13364字,《妙法莲华》残稿现存4000余字,三卷合计超过3万字,囊括了几乎所有的常用汉字,可以说是一部草书的“辞海”了。

法国发现唐代草书真迹,30000余字无一缺损,郭沫若曾苦找70年!

其二是保存完好、字迹清晰,由于一直深藏洞中,没有经历过风蚀水侵、人为破坏,所以出土时仅仅纸面泛黄,笔画细腻、字口清晰、提按有致,细节处理纤毫毕现,这可比那些碑刻、拓本要真实得多。

其三是笔法严谨且丰富,书写自然不失本真。这些宫廷抄经生经过了专业的训练,始终以索靖、皇象、二王、智永、虞世南等名家为师,对他们的笔法了如指掌,因此这件书法笔笔有来处、字字见法度。同时为了兼顾书写速度,还减省了过于复杂的处理,艺术性与实用性和谐。

“敦煌三宝”的珂罗版曾在清末民国极为盛行,于右任、林散之、郭沫若都临摹过,郭曾苦寻70多年,直到晚年访问法国时,才终于一睹真迹。启功认为,敦煌写经书法胜在笔墨真实、气韵超尘脱俗上,境界竟在怀素之上。如果我们想克服草书易出现的“燥气”“江湖气”,不妨从此作练起,通过其中的经卷之气来纠正弊端。

“敦煌三宝”在笔法上,起笔多顺锋入纸,落笔后调锋、衄挫,行笔中锋为主,笔画圆劲饱满、古雅朴茂,行至尾端按压收笔。转折处圆笔为主,似“折钗股”有韧性。出勾含蓄,无大开大合和锋芒毕露的霸悍。

结字因字赋形,上下结构的字往往上轻下重、紧凑纵长;左右结构的字则宽绰舒展、俯仰有致。墨色枯润得宜,偶见飞白。章法横无行纵有列,密而有序。由于使用章草、行草写成,所以便于我们上手,适合用来打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