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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千多年瑞安古城历史变迁（续）

作者：范可授

一、瑞安古城地理位置及水陆交通优势

1. 瑞安古城地理学优势 —— 控海要塞地位

在摇王（邵公）建造石紫河埭之前，邵公屿是一座岐海的岛屿，四周被塘河海峡及飞云江海口水面环绕。约 3000 多年前，海水后退，泥沙不断淤积，邵公屿东南面出现大面积滩涂。涨潮时，北来的温瑞海峡潮水与集云山洪水一同从邵公屿西面涌入飞云江；而邵公屿东南面因隆山阻隔，泥沙淤积速度加快，很早便形成了大片浦口滩涂。

商代早期，邵公屿四周是广阔的滩涂，盛产海蛤等特产，且向商王朝进贡，这表明当时岛上已有瓯人居住。

古城凭借邵公屿位于三港湖与塘河海峡交叉点的地理优势，成为控海要塞。西汉楼船将军杨仆灭亡东越时，将东越国王都的建筑物全部焚毁，并驱赶民众迁至江淮地区。因此，东越国位于山上的王城建筑物已遭毁坏，不再适合汉军驻守；位于内陆的古埠头因泥沙淤积失去了航运功能。于是，地处海口的邵公屿成为海运的主要埠头，也成为东瓯的控海要塞。

邵公屿最靠近东海，地处水路运输便利的海口港湾，是两汉时期管控瓯闽的东侯官衙门的理想驻所，也是两汉水军的军事要塞。以西岘山为核心的邵公屿位于石紫湖埭坝南面，既是战略要地，也是内外河道水运的重要枢纽。

西岘山鳌头的岩龙伸入水中，形成埠头，古称仙岩头埠。从古埠头到西门外石紫河拦水埭坝，形成一条海堤，称为小码道。这是瑞安古城最早的江边码头，实现了堤内与堤外的联运。

得益于古城古港及码头的便利条件，在古城西门仙岩头至竹木街一带形成了繁荣的市场，成为古瑞安南北货的 “集散地”。小码道的西边是游竹埠，游竹埠内侧便是竹木街，这里是竹木交易市场，也是飞云江古埠与温瑞塘河古埠的结合点，市场坐落于温瑞塘河南端古埠旁。

如今，西门小横山麓公路边仍存有古城门旧址，进入城门后，通过西门拦水坝可直达西岘山城池。古时，飞云江古渡位于中洲，从渡口上岸后可直通西门或前往小横山古道。

2. 先秦时期古瓯人控海围垦

战国秦汉时期，邵公（“邵”为瑞安话“摇”谐音，实指东瓯王摇）利用邵公屿的控海地理条件，以瑞安西岘山为中心向东南方向围垦，形成邵公屿古城。要围垦这些滩涂，首先需封闭温瑞塘河西门海峡南口，建造拦水坝。摇王率先在温瑞海峡南口建造石紫河埭坝，拦截海潮，防止集云山淡水从西门流入三港口。随着温瑞塘河海峡南口的封闭，海峡南段逐渐淤积成一条狭长水沥，两侧则是广阔的滩涂。与此同时，古人在塘下至莘塍及瑞安城东北段修建了挡潮泥堤，温瑞南部平原的雏形开始形成。为防止海水入侵，古人又封闭了温瑞塘河北端最窄处的穗丰处水道，先秦时期便形成了温瑞南塘河，海水逐渐淡化，水利农业随之兴起。

二、瑞安古城环城河水系形成

1. 塘河 —— 环城河水系形成

穗丰陡门的兴建封闭了 “温瑞海峡北入口”，塘河水系核心坝体建成后，为完善整体水系网络，后人又修建了鲁岙河埭、隆山苍沙古埭等工程作为配套设施，拦截集云山等溪流，使其流入邵公屿古城，进而形成北湖 – 护城河水系。古人还在塘河南北两处开凿了用于排涝泄洪的大型陡门，这两处陡门需依山凿岩而建，选址于石岗陡门和月井陡门旧址，因此处有山岩可依托。

我们发现月井殿的台阶是用遗存的陡门抬梁筑成的，石阶上还留存着 “会稽” 小篆字样。当时会稽郡已管辖东瓯，此处的会稽郡指西汉武帝时期设置的会稽郡，其下辖回浦县。《瑞安县志》记载了月井陡门的修筑时间，为建县时所修。这个建制县隶属于会稽郡，显然是汉武帝时期的回浦县。

2. 古城形成与塘河 – 环城河水系具有一体性

温瑞塘河及瑞安护城河的形成时间很早，这与当时瑞安古城已居住着大量瓯越居民密切相关。

石紫河埭的完工使瑞安古城拥有了护城的濠河。清《嘉庆瑞安县志・建置水利》记载：“石紫河埭，去城西半里，即今西河埭，长三十八丈。初建邑时即有此埭，为永嘉、瑞安水利之要，一失其防，水尽入（飞云）江。理解“初建邑时即有此埭” ，此处的 “邑” 并非后来的罗阳县，而是指西汉汉武帝时期在古瑞安设置的回浦县，当时石紫河埭已存在，这表明该埭建于汉武帝灭东越之前的先秦时期。只有塘河平原形成后，才会发展水利农业，进而形成人口聚居地。

清代塘河水系图（瑞安博物馆藏，文字及线条后注）

从清代塘河水系图可发现塘下埭、矴田埭及莘塍防潮堤坝。塘河完全封闭后，排洪依靠南北两座山岗，人们依山凿岩修建陡门和排水运河。水道围绕石岗百尖山 – 鲍田凤凰山和隆山 – 烟墩山入海，这充分体现了古瓯人的智慧。

清代地图，护城河水系和月井陡门及其入江水道位置

清代瑞安古城北水系地图，图中可发现石紫河埭、鲁岙河埭桥埭坝

三、两汉至三国时期的瑞安古城

1. 两汉时期瑞安古城已建大型海港码头

西汉汉武帝时期，瑞安古城已拥有完善且规模庞大的海港码头。若当时没有这些大型海港码头，史籍中关于西汉会稽兵渡海救援东瓯、汉武帝派遣楼船将军与横海将军率领水军直击泉山灭亡东越，以及楼船将军杨仆从东越出发渡海灭亡朝鲜的记载便无从谈起。《后汉书》记载，西汉时期北至辽宁、南至交趾的货物均从东冶转运，而这个东冶港区的核心位置就在三港口外的瑞安古城。

《嘉庆瑞安县志・建置》记载：“瑞安建置沿革，（按）旧志沿革表始于三国吴时，东西汉未载，且自吴太平二年至唐大足元年，其间遗漏谬误者顾多，谨改通志诸书校正，兼补两汉郡国县名。”

瑞安县志明确东西汉时期瑞安历史建置虽未被记录，但并不意味着瑞安当时没有建置。县志还补充了两汉时期古瑞安的郡国及县名，例如瑞安曾是回浦县和章安县的辖地。两汉时期的回浦县和章安县治所位于瑞安古城，当时称东部侯国东城（详见上篇）。东汉末年，蔡敬则建造永宁城，奠定了瑞安古城的格局。

《民国旧俗史料》记载，民国县政府（今仓前街老市府）内曾保留着章安县牌匾。如今西岘山上仍留存着章安四贤亭。

2. 三国时期瑞安古城仍称东冶港

三国时期瑞安古城在《三国志》中仍被称为东冶。孙策攻占浙江期间，为打击瓯越故都山越人的抵抗意志，不惜对东冶实施屠城。由于东冶城城防坚固、古港码头完备，且会稽太守王朗坚守城池，东冶之役持续了较长时间。佐证了三国时期瑞安古城已拥有坚固的城池、完善的海港码头以及发达的造船业与航海业。

“屠东冶”发生在195年，孙策平定会稽郡为何选择屠东冶？因该城地理位置特殊，控制东冶便可阻断会稽郡与交趾的联系；同时，东冶作为东南沿海的重要港口，掌控其经济资源对孙氏政权至关重要。屠城后，孙策立即将东冶改造为军事据点，重点恢复船屯生产，制造战舰以满足水军需求；设立会稽郡永宁县（治所位于邵公屿），并迁移部分吴郡人口充实此地。由此，东冶从区域性贸易中心转变为军需物资集散地，其港口功能被重新定位为水军基地，从跨区域贸易转变为军需调配，人口构成也从以商贾为主变为以军户为主。 （搜索微信公众号瑞安人文：ralsxh）

3. 孙吴经略瓯闽的永宁县治所在邵公屿

永宁县作为会稽郡南部都尉治所，其治所位于邵公屿，成为孙吴经略瓯闽的据点。孙策攻取会稽郡过程中，对永宁县的治理与军事部署是平定会稽南部的重要环节。

建安元年（196 年），孙策击败会稽太守王朗后，王朗逃亡至东冶，当地长官商升借王朗名义起兵反抗。孙策起初任命永宁县长韩晏兼任南部都尉，负责讨伐商升，同时调任太末县长贺齐接任永宁县长。但韩晏作战失利，被商升击败，贺齐随后接替韩晏兼任南部都尉。永宁县作为会稽郡南部都尉治所，成为孙吴经略瓯闽的重要据点。这些史实均记载于陈寿的《三国志》。

4. 瑞安古城配套船埠 —— 横屿船屯

三国吴赤乌二年（239 年），吴国为进一步开发东南疆域，制定战略部署：以飞云江水系为主要地理依托，析永宁县南境设置罗阳县，隶属于会稽郡；在横屿船屯设立官营造船基地，该基地与福建温麻船屯、岭南番禺船屯并称为东吴三大造船基地。其位置位于飞云江南岸瑞平两县塘河内侧一线，依托河口的浅海环境，兼具水师训练基地。

东吴船屯的规模究竟有多大？据史料记载，东吴拥有船舶总数超过 5000 艘，其中仅横屿船屯便以 “可泊万船” 著称，其地名 “万全” 即由 “万船” 谐音演变而来。该船屯的年产量可满足东吴水军主力舰的需求，建造的楼船高达五层，最大船舶长度达 50 米、载重 300 吨，单船可搭载 3000 人，如孙权的座舰 “飞云”“盖海” 等巨型战船均出自该基地。横屿船屯的建立不仅强化了东吴的海军力量，还为瑞安古城港口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其造船技术与航海经验等，对古代中国的海洋贸易产生了深远影响。船屯推动古瑞安成为全国造船中心，其技术体系直接影响温州龙泉窑瓷器的外运及南宋 “海上丝绸之路” 的贸易。三港口外横屿船屯的这些史实，亦均记载于陈寿的《三国志》。

5. 三国时瑞安古城系临海郡治所，称 “临海”

三国吴太平二年（257 年），朝廷分会稽郡东部设置临海郡，郡治最初设在瑞安古城。该地原为汉回浦县和章安县治所，称东城，具备一定的行政基础。三国时期，因人口南迁及管理需求，此地成为临海郡治所。临海郡辖境包括今浙江台州、温州、丽水及福建北部。东晋明帝太宁元年（323 年），朝廷析临海郡温峤岭以南地区设置永嘉郡，郡治北迁至鹿城。

《临海风土异物志》提及了东冶港和安阳地名。该书记载了安阳县的东冶城，并介绍了安阳县安家之民的风俗与特产，说明了安阳与台湾及罗江县在历史上的从属关系。临海郡治所位于安阳县的东冶港，港口位置正是以瑞安古城为中心的三港口，即仙岩头至西门小码道一带。

孙权派遣卫温远征夷州（台湾）的山越，其一万人规模船队从东冶港出发，此东冶港便是瑞安古城。卫温抵达台湾时使用的压仓砖（今台湾出土）与孙诒让在玉海楼收藏古砖高度相似。孙诒让在西岘山收藏到多种南北朝以前的古砖，与《蔡景达上赵州判书》记载相互印证，表明西岘山存在古城的史实。

《三国志》有 “临海罗阳县有神曰王表和婢女纺织” 的记载，罗阳建县早于临海建郡，为何会出现 “临海罗阳县” 的说法？说明瑞安古城在汉末三国初期已被称为 “临海”，取代了汉代 “东城” 的称呼，以凸显 “东” 的方位。如今台州临海市位于内陆，属于后来取用地名，与三国时期 “临海” 并无关联。随着会稽分郡及永宁分县，临海郡治所在东晋前一直设于安阳县。这些地名及其风土习俗均记载于临海太守沈莹所著的《临海风土异物志》中。

6. 瑞安古城与罗阳故城（鲁岙）的区别

罗阳县设置时，其治所为何不设在瑞安古城，而设在西北的鲁岙？因为瑞安古城起初是都尉治所，后来成为临海郡治地，是中央政权管控东南海疆的要塞。

鲁岙在当时已建成拦水河埭坝及桥梁，是县域内河与内陆交通的中心，适宜设置县治。其名称可能与船墙橹林立的景象有关联。如今河埭桥桥板支撑石柱仍是原物，石柱上刻有 “鲁嶴” 小篆字样。石紫河埭建成鲁岙港因泥沙淤积成为陆地，失去了海上交通要津的功能，其名称被 “河埭桥” 所取代。

《大明一统志》记载罗阳故城位于瑞安城西北部，罗阳县治所在北湖鲁岙位置（即今天高岗垟自然村一带）。高岗垟如今位于瑞安旧城北边，为何会被记载在瑞安城西北部呢？因为明朝初期以前，瑞安古城尚处于大沙堤以西的位置，因此鲁岙位于瑞安古城的西北方向。三国时期，临海郡治所设在邵公屿古城内，所以罗阳建县时将县治设在北湖鲁岙。后来随着永嘉郡的建立及郡治所北迁鹿城，安固县治才从鲁岙迁入瑞安古城。

7. 《蔡景达上赵州判书》中的瑞安古城池

乾隆、嘉庆年间的《瑞安县志》称 “瑞安古城南北朝时筑”，其依据是《嘉庆瑞安县志・艺文》中收录的蔡景达所写《上赵州判书》。

州判在三国时期属于州郡判官，州郡判官并非固定官职名称，其职能通常由州郡长官（如刺史、州牧、太守）兼任，主要负责司法审判、文书处理及监察事务。瑞安当地士绅（疑似为望族蔡敬则的后人）为何向州判上书，而不给安阳县长上书？这说明此事关乎州城。书信内容是请求瑞安造城时禁止拆用民间坟墓的石头，文中记载：“安阳为邦，负山滨海，困于盗贼，于今五年矣。然而城隍不立，民无固志，未闻有兴版筑之利以安之者。阁下悯生民之涂炭，毅然以保障斯民为己任。肇建大议，四境翕从，不逾月已有嶷立之势……” 这段话的意思是：建造城池的目的是解决百姓 “困于盗贼” 的苦难，这一举措得到了百姓的支持，民众争先恐后前来参与筑城，不到一个月，城墙就已巍然屹立。此次筑城工程量并不大，城墙四周长度较短。造城时间在 “安阳为邦” 之后的第五年。

“安阳为邦” 即天宝三年（269 年）将罗阳改为安阳县，五年后正值三国吴时期（273 年），当时安阳县治仍在鲁岙，其所建造的城池正是郡治所在地邵公屿，瑞安古城 “负山滨海”。“困于盗贼” 指的是当时山越的反抗。东汉末年起，山越因赋税压迫频繁与汉政权发生冲突，并形成游击战术。三国时期，东吴曾长期镇压山越，例如贺齐在东冶剿匪，以强硬手段平定叛乱。从东吴至西晋初年，山越的反抗持续不断，如孙权时期曾多次出兵镇压。

四、两晋至元代：瑞安城经济快速发展，古城城池格局基本不变

1. 市场与城池的空间形态及历史演变差异

在空间形态和历史演变方面，瑞安城的市场与城池存在明显区别。市场早期多位于城外水陆交通要道或水井周边，例如范大桥周边曾因咸鱼行、南北货贸易而形成 “不夜街” 的繁荣市集。城池作为政治与军事防御设施，主要用于抵御外敌侵扰，其建设与治所的设置密切相关。集市依托飞云江潮汐形成动态交易空间；城池则呈封闭环形结构。传统市场与城池的边界互不融合。因此，两晋至元代，尽管瑞安城经济快速发展，但古城城池格局始终保持不变。

2. 两晋至元代瑞安城经济的快速发展

两晋南北朝时期（3-6 世纪）是中国经济重心南移的奠基阶段。受北方战乱影响，大规模人口南迁，北方移民带来了先进的农耕技术（如牛耕、铁器）和充足的劳动力。东晋南朝推行 “劝课农桑”“兴修水利”“土断政策”，促进了农业开发。随着江南地区的开发，古瑞安经济快速发展，陶瓷、纺织业逐渐兴起，瓯窑应运而生。从隋唐至北宋，瑞安社会进入繁荣期，水利工程持续兴修。纺织业的技术革新与港口贸易的繁荣共同推动了 “三港纱” 的发展，当时桑蚕业发达，“三港纱” 闻名海内外。隋唐时期的佛寺是中国佛教建筑与宗教文化发展的巅峰代表，瑞安许多大型佛寺均始建于隋唐至北宋时期。

南宋至元末时期，瑞安的海外贸易呈现出显著的繁荣景象。横屿船屯建造的大型商船可远航至台湾、南海及长江下游港口，甚至吸引日本、高丽的商船前来避风并开展贸易。

阿拉伯和东南亚商人频繁往来于此。元朝至元十四年（1277 年）后，温州港（含瑞安）被列为通商口岸，吸引了日本、高丽及东南亚的贡使与商人云集于此。

元朝的政策使瑞安成为浙南重要的贸易节点，其繁荣局面延续至明初。南宋至元末时期，海外贸易兴盛，市镇逐渐兴起，农村集市大量涌现。

3. 南北朝至元代瑞安古城基本格局不变

《嘉庆瑞安县志・城池》记载：“县城南北朝时筑（见蔡景达上赵州判书）旧周一里二百四步，高一丈二尺，厚七尺。” 瑞安古城在明初其范围仍局限于小沙堤以西。南朝刘宋时期，县城城垣与原永宁城规模保持一致。 （搜索微信公众号瑞安人文：ralsxh）

关于初建城池的规格，历代县志均记载 “周一里二百四步，高一丈二尺”。一市里约为 500 米，秦朝以六尺为一步，二百四步即 1440 尺。1 米约等于 3 尺，因此 “一里二百四步” 合计约 980 米。城内面积约为 6 万平方米，1 亩约等于 666.67 平方米，换算后城内面积约 90 亩。对照古县衙范围，其区域仅为仓前街一圈，东起第四巷，西至西门街八角井，南到第一巷，北至北濠河，面积约为 90 亩。

瑞安古城卫星截图，截图规格:长度8cm（第一巷 – 北濠河 ）宽度 12.5cm（西门街八角井 – 第四巷)，比例尺 2cm=50 米，上图方形内面积计 6250 平方米，约93 亩

隋唐北宋时期瑞安古城。唐宋时期，瑞安古城向南扩展至南堤街一线；元至明初，古城又向南扩展至范大桥、市心街一线。

南宋至明初时期瑞安古城。《嘉庆瑞安县志》记载：“元至正二十四年对县城进行改拓，周长扩至九百一十七丈六尺（约 3054 米）。” 元代县城虽经改拓，但变化不大，周长仅约三公里。东边仍以西河（今邮电路）和大沙堤为界，南边扩展至市心街、打绳巷、范大桥一线。由于南边泥沙不断淤积，古城向东南方向延伸。宋代时市心街集市已形成，元代王振鹏的《江山胜揽图》中有对范大桥渔市的描述。“打绳巷” 这一名称源于航海业及捕捞业的发展，催生了织网及船缆绳制造业的出现；“浦后街” 名称的由来也与古城南扩相关，在南堤和午堤内形成浦后，逐渐演变为街道。

元代名画中的瑞安港。王振鹏是元代瑞安籍宫廷画师，被誉为 “白描大王”，其《江山胜揽图》描绘的繁华港口及市场画面与元代瑞安港高度吻合。该画生动展现了当时瑞安城与飞云江的胜景，包括繁忙的港口、林立的寺庙及喜庆的节日场景，是现存最早的瑞安城市图像。王振鹏笔下的瑞安古城港口十分繁忙，航海业发达。画中出现了西岘山仙岩头、南门河汊及六角井等景观，范大桥渔市、白岩桥、市心街及西门小横山的焦石渡等场景也在画中有所呈现。其中画面与飞云江江口及南岸横屿山远景高度相似。这幅名画形象地再现了瑞安古城的风光，展现出瑞安古城仍以西岘山为核心，古城东南面已包含范大桥、市心街一线。瑞安港古埠码头不仅有仙岩头和小码道，还设有范大桥渔市码头，同时出现了南堤及午堤等拦潮埭坝，坝外停泊着大型海船。西岘山西侧还再现了礁石渡的画面。

王振鹏《江山揽胜图》笔下瑞安古城(图中文字系笔者所注)

王振鹏《江山揽胜图》笔下瑞安中洲渡(图中文字系笔者所注)

西岘山西部城墙现状为部分古城墙遗址尚存于山巅，该城垣数千年来位置未发生变动，体现了历史的延续性。直至元代，瑞安古城仍保持 “周遭一里” 的范围，因其依山而建，城池虽小却极为坚固，在战乱时期，统治者不会轻易放弃这一坚固的城防。

五、明代中后期 – 清末：瑞安古城东扩

明代，瑞安城因社会发展、人口增加，且沿海饱受倭寇侵扰，明代官员将防御位置向海边迁移。古城向东扩展至后垟河及吊桥头一线，县治东移至如今大沙堤东侧解放中路北侧位置。明洪武三年、永乐十五年、嘉靖三十年多次增筑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