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珲春到海参崴300公里只看见三个村子，其余全是荒草
车开出去半小时，手机信号就剩一格。
导航上显示前方有村庄，到了才发现是几栋铁皮屋，烟囱没冒烟。
司机踩了刹车，说再往前开两小时也见不到人。
这种空旷放在国内，早被玉米和高粱填满。
远东联邦区面积六百多万平方公里，人口不到六百万。
算下来，每平方公里不到一个人。
北京五环内一晚上堵车的人口，比这里整个冬天的人都多。
地广人稀到了这个程度，种地反而成了奢侈。
气候是头号难题。
海参崴一月平均零下二十度，冻土层超过一米。
土豆要种，得等五月土壤化冻，可化冻后又积水。
积温只有中国东北的一半，土豆长三个月，个头只有拳头大。
种一季，连柴油钱都收不回。
年轻人跑得更远。
远东二十到三十岁的人，七成去了莫斯科和圣彼得堡。
留下的老人，能管五亩地就不错。
政府给补贴，一公顷一年三千卢布，折合人民币两百多。
这点钱，不够买一包好种子。
俄罗斯农业部数据显示，远东适合耕种的土地不到百分之十。
剩下的是沼泽、苔原和永久冻土。
想大规模种土豆，先得修排水沟，再铺黑土。
每公顷投入超过一万人民币，回本周期十年起跳。
中国黑河对岸，农民用无人机撒肥。
这边俄罗斯村庄，拖拉机还是苏联时代的。
技术断层让种地变得更贵。
同样一吨土豆，中国成本一千，俄罗斯要一千八。
进口反而更划算。
2023年，中国向俄罗斯出口土豆四十七万吨，占俄罗斯进口总量六成。
满洲里口岸每天夜里排队的大卡车，车厢里全是贴着中文标签的土豆。
俄罗斯海关统计，进口土豆比本土种植便宜三成。
远东不是没试过振兴农业。
2016年推出远东一公顷政策，免费送地给移民。
八年过去，申请人数不到计划的十分之一。
分到地的人，多半用来种洋葱和胡萝卜，自家吃。
卖土豆？
运费比土豆贵。
站在乌苏里江边，能看见对岸中国村庄的灯火。
这边俄罗斯岸边，只有狼的脚印。
荒草长到一人高，风吹过像海浪。
土地就在那里，没人种，也没人抢。
不是不想，是真种不动。
有人算过一笔账，把远东所有荒地种上土豆，产量够全球吃两年。
可现实是，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到哈巴罗夫斯克，超市货架上的土豆标签写着中国黑龙江。
土地和资源，从来不等于财富。
中俄贸易清单里，土豆只是很小一行。
背后是两种生存逻辑：人多地少，精耕细作；人少地多，算经济账。
你站在荒原上，会明白不是所有土地都适合变成粮仓。
有时候，荒着才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