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处在我们北端的角落，总是不时让人浮想：要是祖上多给点力气，这辽阔的地方今天又会是什么模样？说到底，这片地盘并非天生归属中原，反反复复地，是一点点拼凑出来的。从昔日的边缘望向版图中央，谁都不会料到最终我们能把这荒凉的黑土地纳进自家门里。可每逢议论归属，总有人把账记到满清头上，似乎忘了明朝在这里七手八脚地折腾那么多年？大明，真没少下功夫。
辽阔的东北，三省面积加起来，几乎能堆成一个西欧。耕地宽阔，土地像海绵一样肥。矿产比谁都多。没错，这里地力好，地下埋着数不尽的东西。可历史上，这片地竟然长久地像是困在沉睡中。蒙古马踏了又踏，农田没种下去，矿山也就扔在哪里。好货都被时间荒废了。明朝是怎么对待这片荒地？恐怕真没有几个搞历史的人愿意老老实实提这个。
明初朱元璋治国严厉。东北一地，算是个身后事。他派了都卫，跟内陆一样操办官府。有军队，有官僚。治理。外来移民，数不清的汉民过境，背着种子和打铁工具过去。像赶集，急哄哄来开垦。土地被锄开，边角缝隙渐渐有人烟。大批移民在此扎根，庄稼地连成片。明廷还省去了过去那层层转手的麻烦，把各类政权自上而下全数插进来。这是个开荒的年代。
等到了永乐朝，又琢磨出个新花样。奴儿干都司，正式摆在东北。明帝国开始鼓励当地民族自主管理，但前提是必须听中央的。这个设想挺新潮。有点像现代意义上区域自治，当然，具体操作多少有些粗糙。中央来人，地头各族首领上交贡品，相互间勉强靠近。比起过去，确实是往前走了一步。经济和人口都起了变化，东北头一回有了内陆化的苗头，制度、文化渗透过来，不知不觉地，把地盘变成“自家人”。但是，真说清朝崛起，还有人说这是大明的锅，有意思了吗？
其实满清的故事本身就很飘忽。不是上来就中央王朝。早期女真人都在这边，山林打围，自己管自己。努尔哈赤崛起，是见缝插针。他借了明朝那套边疆系统，原地起家。东北因为明朝的治理，已经有了结构和边界。清初其实是在大明基础上，继续捡漏。疆域不用重画，建制不用重设。起码，头几年算不上改革创新。
清朝得了江山，脑回路不是奔着开发去的。实情是局促、保守。怕汉人涌进去，威胁自己家门。于是说干就干，次第封禁，外人一律不准越过山海关。结果，一刀切下去，东北像扣在玻璃罩里。地广人稀，黑土地成了摆设。更要命的是，不开矿，不开荒。几百年风吹雪埋，时光也就这样枯萎过去了。谈不上腾飞。怎么讲都像是守财奴把好东西锁进保险柜，只许自己看，不许别人碰。
别说清朝管控有多严，军队倒是布满了角落，盛京、吉林，黑龙江各地将军眼尖手快。可是只盯着军事，民生和开发根本没在乎。对东北，清朝充其量做到“别想闹事”，谈不上让民众安生富足。封锁政策搞到最后，外界连根针都插不进。清末一开禁，汉人流进来，新秩序才刚冒出头。奇怪吗？偏偏有些人觉得清朝更值得点赞。
说回最早期的交集，人和地的关系，不只是明清。商周两代，黑龙江和辽河都已经有记载。甲骨文铜器里提过那边。中原王朝其实不太在意人口，但在意资源。贸易、朝贡，东北的皮毛、人参都送到内陆。甚至周朝，和东北部落保持微弱的联系，是拉拢，不是完全纳入。地缘，好像系着线，却不紧不慢地松着。
像辽、金这样的少数民族政权，在政治和文化上，算是走了一个剧烈的融合路子。特别金朝，统治结构极度汉化，制度也贴合中原。东北渐渐成为中央管辖下的分支。说“从此彻底归属中国”，还言之过早，但已经沾了根基。辽金其实在地理意义上做了切割，拉近了距离。这片地从蛮荒变得有人气，和中原融合，是个错综复杂的过程。谁管了谁，不好界定。
燕国曾一度把辽东收进自家版图。春秋战国这种操作，看似一锤定音，其实远没有现在意义上的国界。零敲碎打地纳入版图，秦汉继续推进。那意思，东北从未与中原真正分割。隋唐则又是一个拐点。唐朝极盛时，东北三省都被纳进版图，但实际控制力有限。中原势力东进，未能如想象那般牢牢掌控。地在，心不一定在。说到底，历史不是直线。
明朝在东北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扩充，设卫所，安插政权；另一方面移民，开荒，设官，山川田野都留了足迹。一追，发现明朝在这里打下了厚厚的基础。有管理，才有民生。东北地盘得以变成员治地带。
反观清朝，那点控制欲简单粗暴，视野却短浅。浓重的家天下思想，让这块原本可以发光的黑土地变得萧条了许多年。禁封政策出发点，是出于自保还是另有图谋？历史的轨迹令人疑惑。
但是谁又能说，其实清朝对东北的静默，恰恰保留了这片土地的原生态？大片原始森林、肥沃田地没被过度开发。也没准，这种保护带来别样的长远益处？矛盾啊，不开垦是落后，开垦了可能浪费了资源。谁知道呢。
历史很喜欢给弄巧成拙的后人留一道道难题。回头想，如果明朝没给东北打好地基，清朝能那么容易借兵入关？假如满清真的全力开发，后世的东北早就成了“第二中原”？信息摆在那里，《辽西走廊：大明致命的咽喉，也是清崛起的关键》《重评明朝在东北实施的羁縻政策》，当权威材料加进来，发现数据都在说明朝干了基础工作。新近的考古和文献查证，移民、屯田、行政体系，明朝全都尝试过。
可信乎，但也难免有点夸大。有人说历史是胜利者的表演，谁能拿到笔杆子，谁就能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东北这片地，无论历经怎样治乱兴衰，终归成了中华家底里的一部分。冥冥中，仿佛逃不开归属的命运。
叫人琢磨不透：如果祖上真再卖把力，是不是今天东北就真成了世界最肥最富的一块地？
谁还会天天翻旧账，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这里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历史嘛，总归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