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古为师,悉心交流!敬请关注收藏“大成国学堂”!
黄公望与松江渊源颇深,他曾寓居柳家巷,与杨维桢等人往来密切。杨维桢在沈瑞《君山吹笛图》的题跋中写道:“予往年与大痴道人扁舟东、西泖间,或乘兴泛海,抵小金山…”
《黄公望九峰雪霁图》,便是赠予杨维桢的。从杨维桢 “九珠峰翠接云间,无数人家住碧湾” 的题画诗中,可知此图描绘的乃是松江(云间)九峰中的一景。
由于松江与黄公望的关系众人皆知,且松江九峰久负盛名,因此,以往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九峰雪霁图》所绘之景便是松江。
然而,这种单纯依据地名来确定画景的方式,缺乏严谨的考证,完全未考虑到重名的情况。难道黄公望就一定未曾涉足过其他名为 “九峰” 的地方吗?
黄公望作为一位极为重视实景山水写生的杰出画家,在其著名画论《写山水诀》里,阐述了描绘 “真山之形” 的方法,还提及自己会在随身皮袋中放置描笔,一旦遇见绝佳景色,“便当模写记之”。黄公望专注于描绘 “真山”,这为我们依据山形来判断其作品主题提供了重要前提。
倘若《九峰雪霁图》描绘的是松江九峰,那么其山形理应与《九珠峰翠图》相近。但事实上,二者却大相径庭。
《九峰雪霁图》中的山体形态颇为奇特,紧凑且尖耸,宛如旱地拔葱,呈现出典型的丹霞地貌特征。丹霞地貌的山体究竟是何种模样呢?大致如下图所示。画家必定亲临过实地,否则,很难虚构出这般独特的山景并将其生动地呈现在画纸上。
丹霞地貌的山峰
事实上,松江九峰并非丹霞地貌,其乃是由一群分散的低矮小山构成,山体高者不过百米,低者仅十多米。观其实景,与《九峰雪霁图》中的山形全然无法匹配。
松江九峰实景
江南名为九峰之地,或许并非仅有松江一处。我们不妨将视野拓宽,在更为广袤的区域内探寻。
黄公望于《九峰雪霁图》右上角自题六行文字:“至正九年春正月,为彦功作雪山次,春雪大作,凡两三次,直至毕工方止,亦奇事也。大痴道人时年八十有一,书此以记岁月云。”
黄公望绘制《富春山居图》耗时三年,直至至正十年方才完成。由此可知,至正九年时,黄公望正流连于富春江一带。那么,我们所要寻觅的九峰,理应距离富阳不远。
《元黄公望富春大岭图》(现藏于南京博物院)创作于富阳,并将其寄赠给松江的友人邵亨贞(字复孺)。
这位邵亨贞还写过一首《一峰道人画九山雪霁》,此诗收录于《蚁术诗选》卷七,其诗云:
大雪漫空暗九山,
晋人遗迹杳难攀。
老仙只在扶桑外,
借得瑶京鹤驾还。
正如邵亨贞在黄公望离世后,为其《九山雪霁图》所题诗中云:“大雪漫空暗九山,晋人遗迹杳难攀”。此处的 “九山” 与 “九峰” 实可等同视之,诗中特意提及的 “杳难攀” 的 “晋人遗迹”,按常理应与黄公望有着某种关联。
就松江九峰而言,确有晋人遗迹存在。邵亨贞在《野处集》卷二的《松竹林记》中曾提到 “松江九山”,文中记载:“九山之间有曰’读书堂’者,晋二陆之故居也。亭林之阳有曰’读书堆’者,陈野王之遗址也。是邦之望,古今所称,惟陆与顾。千载而下,尚能指顾其处”。可见,松江九峰的晋人遗迹便是陆云、陆机兄弟的 “读书堂”,其位于海拔 53 米的小昆山脚下,如此之地,显然称不上 “杳难攀”。
由此可证,黄公望并非只画过松江九峰,定还为其他某处 “九峰” 绘制过 “雪霁图”。那么,在富阳周边,是否存在符合《九峰雪霁图》中丹霞地貌特征,同时又有 “晋人遗迹” 的 “九峰” 呢?答案是肯定的,且仅有一处,那便是金华汤溪的九峰山。
汤溪九峰山,在古时被称作龙丘山。唐代李贤注《后汉书・志第二十二》引南朝郑缉之《东阳记》中记载:“县龙丘山有九石特秀,林表色丹白,远望尽如莲花。龙丘苌隐居于此,因以为名”。唐末五代的金华兰溪画僧贯休,曾作《寒望九峰作》一诗,其诗云:“九朵碧芙蕖,王维图未图。层层皆有瀑,一一合吾庐。雨歇如争出,霜严不例枯。世犹多事在,为尔久踌蹰”。诗中描绘的九峰景色,与汤溪九峰山的自然风貌相呼应,进一步佐证了此地与黄公望画作之间的联系。
《万历金华府志》亦有记载:“九峰山。(汤溪)县南十里,高数百丈,峰峦秀拔,岩洞玲珑,… 昔葛洪来游,丹灶犹存。… 朱约诗云:亭亭九瓣拥青莲,中有飞来一道泉。瑶草不知春几度,碧桃已老岁三千。岩前月冷猿空啸,洞里云深鹿自眠。莫道葛洪仙去远,至今丹灶尚依然。”
《九峰雪霁图》与清代《乾隆汤溪县志》中《九峰山图》
黄公望的友人郑元祐,还写有《黄子久<山水图>二首》。
其一(诗残,今存五句)云:
小黠大痴谁复然,
画山画水亦随缘。
悬崖绝谷喷流泉,
此中即是安养地。
九品莲华光烛天。

其二云:
众人皆黠我独痴,头蓬面皱丝鬓垂。
勇投南山刺白额,饥缘东岭采青芝。
仲雍山趾归休日,尚余平生五色笔。
画山画水画楼台,万态春云研坳出。
只今年已八十余,无复再投光范书。
留得读书眼如月,万古清光满太虚。
郑元祐的这两首诗,透露出关键信息:年过八旬的黄公望选定了一处 “悬崖绝谷喷流泉”,且山形如 “九品莲花” 之地作为 “安养地”。
那么,郑元祐所提及的黄公望这处 “安养地” 究竟在何方呢?
显然,其位于汤溪九峰。原因并不复杂,江南众多山脉皆有记载,而历史上长期被以 “九莲” 形容的山,唯有汤溪九峰,从南朝至明代,相关记载从未间断。
然而,汤溪九峰面积达十多平方公里,怎样才能进一步缩小范围,精准定位呢?
这就需要将飞泉(喷流泉)视作重要地标。在汤溪,“悬崖绝谷” 并不罕见,但飞泉却不多见。一旦锁定飞泉的位置,便能大致确定黄公望 “安养地” 的方位。
汤溪主峰达摩峰上有飞泉,终年水流不息。半山腰处有九峰禅寺,寺后山洞上刻有’列仙洞天’四字,传说此处便是葛洪丹灶的所在之地。达摩峰山下,前些年还通过考古探查发现了大面积的寺院遗址。
如今,九峰寺已不复往昔辉煌,知晓它的人也越来越少。但在历史上,九峰寺却声名远扬。它始建于南朝梁时期,达摩祖师曾在此驻锡修行,并于此圆寂,堪称禅宗祖庭。该寺原本位于达摩峰下,嘉靖年间遭遇火灾被毁,寺僧随后在山腰石室处重建,即如今的位置。《万历金华府志》在记载九峰禅寺时,还附抄了一首唐彤所作的回文诗(此诗可倒读),诗中这样写道:
重重树绕寺幽深,
古迹仙岩倚北林。
风应谷声清发籁,
雾笼山色淡浮阴。
空飞急瀑斜悬布,
石耸尖峰翠削簪。
松偃旧房禅寂寂,
鸟啼空院竹森森。
结合当下实际情况,再来研读唐彤的这首诗,便不难发现,在古人的认知中,所谓的九峰飞泉(瀑布),指的正是达摩峰之上、九峰禅寺近旁的这一处。遍查古籍,除此之外,的确再无其他关于飞泉的详细记载。甚至连贯休那句 “层层皆有瀑” 的诗句,所描绘的也极有可能是达摩峰之景。毕竟九峰寺乃是历经千年的著名古刹,以贯休对游历四方、感悟山川景致的热衷,理应曾涉足此地。说到这里,黄公望曾现身金华,也就不足为奇了。
《元黄公望快雪时晴图卷》与《丹崖玉树图》(两件佳作都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其描绘的景致皆为汤溪九峰。
《丹崖玉树图》乃是黄公望晚年所绘,此画在意境上参酌董源、巨然的风格,又融入自家独特技法,采用淡设色绘就山水。这种别具一格的画风,对清初四王,特别是王时敏产生了深远影响。画面之上虽无作者落款与印章,但从元末张翥所题 “一峰居士精神健,此笔前生应画师” 的诗句,便可断定这是黄公望的真迹无疑。
我们将《黄公望九峰雪霁图》、《元黄公望富春大岭图》、《元黄公望快雪时晴图卷》精确复制,作为极其重要的“法帖3.0”藏本以飨书友!请注意,“法帖3.0”出品是原汁原味、无限接近原件超精复制品,不是网上通行的严重调色的低精度图片印刷形态!
欲购专业级《黄公望九峰雪霁图》、《元黄公望富春大岭图》、《元黄公望快雪时晴图卷》超清复制件的书友,可点击下面商品卡,品鉴与激赏!
<script src=”//mp.toutiao.com/mp/agw/mass_profit/pc_product_promotions_js?item_id=7497600232557969972″></script><script src=”//mp.toutiao.com/mp/agw/mass_profit/pc_product_promotions_js?item_id=7497600232557969972″></script><script src=”//mp.toutiao.com/mp/agw/mass_profit/pc_product_promotions_js?item_id=7497600232557969972″></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