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经常被人抱怨“抽象”“高高在上”,但在 2025 年,我们看见经济学在“创新驱动增长”这一命题上,有了更清晰、更具有现实穿透力的答案——经济学“讲出来”了。

谁获奖?为什么?

2025 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花落Joel Mokyr(莫基尔)、Philippe Aghion(阿吉翁) 和 Peter Howitt(豪伊特)。

授奖理由:他们在“创新驱动型经济增长”(innovation-driven growth)领域的开创性研究。

莫基尔获得一半奖金,因为他系统分析了技术进步要如何发生、在什么条件下可持续。

阿吉翁和豪伊特共享另一半,因为他们提出“通过创造性破坏实现持续增长”的模型(“Schumpeterian增长理论”/“创造性破坏”模型),把创新如何替代旧事物、推动经济结构演化,用数学形式表达出来。

为什么获奖?

因为在过去几十年里,经济增长(尤其是发上去后的长期稳定增长)为什么时断时续,是经济学非常核心但未能完全解决的问题。

新兴的科技革命(AI、生物科技、清洁能源等)给了我们更多“变量”,但也提出挑战:哪些国家、哪些制度能真正把创新转化为普遍增长?这三位得主的理论,让我们对创新—破坏—重构这条增长主线有了更具说服力的解释。

换句话说,我们不再把“技术进步”当成一个神秘的外生变量,而是以内生、可政策干预的方式来理解。

主要理论拆解:创新、创造性破坏、制度与机制

为了把这套理论讲得通俗,我从三个层面拆解:

1、技术进步的“条件机制” —— 莫基尔的视角

莫基尔的贡献是把“技术进步能否发生、能否被采纳、能否扩散”这三步拆开来看,指出其中关键条件。大致可以理解为以下几要素:

  • 知识积累与科学基础:比如基础研究、学术自由、科研体制要让“新想法”不断产生;

  • 机制推动与制度环境:制度是否鼓励试错、是否有市场竞争、产权保障和激励;

  • 扩散机制:新技术要能被采用、被扩展到更多生产部门,才能提升整体经济效率。

在莫基尔看来,技术进步不是“奇迹”,而是一种有条件、有制度约束、有路径依赖的过程。

2、创造性破坏与增长模型 —— 阿吉翁 + 豪伊特的视角

阿吉翁与豪伊特的核心模型,可以理解为:

经济系统中长期存在旧产业、旧技术、旧企业;

如果没有更好的新技术或新企业来“打破”旧格局,增长就停滞;

正是这些不断出现的“颠覆者”(disrupter)替代效率更低的旧者,我们称之为“创造性破坏”(creative destruction);

创新和破坏要有动力(竞争、市场压力、利润机会),才能持续;

模型中还会分析,市场集中、垄断、路径依赖等会抑制破坏的发生,从而使经济陷入停滞。

这其实是在继承熊彼得(Schumpeter)“创新—破坏”思想基础上,用现代数学模型把它“端出来”,从而让我们不仅能“说”还能“算”。

3、三者融合:动态竞争—制度—创新生态

把上面两部分融合起来,我们得到一个更加完整的增长框架:

技术不是外生的,而是制度 + 市场 + 知识体系驱动的;

破坏与创新是经济活力之源,但需要制度环境容许它发生。

当市场集中、既得利益固化、创新边际收益递减时,创造性破坏可能会萎缩,经济就进入停滞。

因此,要保持可持续增长,就要在创新制度、竞争机制、知识传播、市场流动性等方面不断优化。

总之,这个理论告诉我们:增长不是“流水线”自动出来的,而是一个不断革新—淘汰—再革新的过程。

当创新变成经济发动机:2025年诺贝尔奖揭示的秘密

现实中的意义:为什么这个奖项,在此时此刻特别重要?

为什么“2025 年”这个奖项显得格外切题?我觉得有几个时点共振:

1. 科技革命浪潮

近几年 AI、生物技术、能源转型等技术突破纷至沓来,我们迫切要理解:这些技术如何真正推动经济、改善生活,而不是仅仅成为技术噱头。

2. 停滞风险与“中等收入陷阱”焦虑

许多国家、地区,在发展到某个阶段后增长乏力,技术红利减弱,需要找到新的增长动力。

3. 政策导向与制度设计的焦点

创新不是纯市场自发的,也不是纯计划指令的。国家、地方、企业在 “如何营造创新环境” 这上面,需要更明确的理论支持。

4. 分配、结构与公平问题

创新带来变化,也可能带来失业、结构错配、收入分化等副作用。如何在创新和社会稳定之间做平衡,也是现实中每个国家、城市、组织必须面对的。

因此,这个奖项不仅是学术认可,也是一个信号:真正有价值的增长动力,必须从“创新 + 破坏 + 制度”三条腿上去推进。

对社会、企业、个人:价值与启示

理论再好,如果落不下来,对日常无用。我用三个层面说说价值:

1、社会 / 国家层面

  • 制度设计方向:要促进竞争、防止垄断、鼓励创业、保护知识产权、营造试错环境。正如 Aghion 所强调的,若过度保护既有企业,会阻碍破坏与创新。

  • 公共投资策略:基础研究、教育、科研机构、基础设施,是技术进步的“土壤”。

  • 区域经济与产业政策:引导新兴产业落地、支持边缘创新群体、鼓励新旧产业融合,避免老产业“围捕”创新。

2、企业 / 组织层面

  • 持续创新而非依赖模仿:在快速变化时代,靠路径依赖和模仿的公司极容易被颠覆。

  • 动态战略思维:必须保持警觉,对潜在的破坏者敏感,及时转型或预先布局。

  • 创造自己的破坏能力:优秀公司要成为自己模式的“破坏者”——即便当前业务强,也要有内部“新创”团队去挑战现有业务。

  • 生态与开放合作:与研究机构、创业团队、上下游伙伴融合创新,而不是封闭竞争。

3、个人层面

  • 终身学习和跨界能力:你可能不是“做研究”的人,但你要具备快速学习、适应新技术的能力。

  • 职业路径的灵活性:有技术、跨界能力、项目经验的人更能游走于“破坏—新”之间。

  • 机会敏感与风险承受:要有风险意识,勇于尝试;但也要有稳健策略,不把全身家押在单一技术上。

总结(给未来的画布留白)

2025 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向我们释放了一个强有力的信号:创新 + 破坏 + 制度三者融合的增长理论,可以是我们理解现代经济最扎实的工具箱。

它让“技术进步为什么能够带来普惠增长”、让“新旧产业如何替代”、让“政策如何促进创新”这些看似抽象的问题,有了更清晰的答案。

“2025:经济学终于讲得出来了”——不是说一切难题都解决了,而是我们正在从“感性直觉”“经验主义总结”那种模糊状态,走向理论更完整、模型更可操作、与政策更结合的阶段。

对于社会、组织、个人而言,这意味着真正有价值的机遇、挑战都不会停在“技术本身”,而在于能不能把创新机制构建起来,把破坏力量释放出来,把制度红利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