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三期已分别说明了三个问题:一是大禹出生于蜀,是真正的四川人;二是尧舜时期,古蜀国即夏国,大禹封侯与称帝均在此;三是今三星堆遗址即大禹之都阳城,河南、山西、山东等地的禹都之说皆为周朝之后的文化重构,与历史本身不符。
本期,笔者重点谈一个问题:大禹玄孙少康复夏,所还夏邑即今三星堆,成都金沙遗址也为其都。
一、少康复夏的历史背景与复夏过程
少康,是大禹的玄孙(四世孙)、夏朝帝王姒相的遗腹子,其复夏历程若拍成电影也定是惊心动魄、令人称奇!南宋史书《通志·帝少康》这样写道:“计太康失邦至少康复夏,盖百年,之间夏之乱甚矣!少康之功高矣!”
少康复夏,是中国历史上的重大事件,乃至处在唐代开元盛世的官员尹畅呈给唐玄宗的奏章中就这样写道:“虽少康复夏,宣王兴周,比之当今,万分不及。”而唐玄宗在安史之乱逃蜀期间,对已继承帝位的唐肃宗更是怀着如同少康复夏一般的期望,其在《降永王璘庶人诏》一文中这样写道:“皇帝(指唐肃宗)受命北征,兴少康复夏之绩。”
关于少康复夏事件,还得从夏朝帝王、大禹孙子太康说起。
司马迁《史记》载:“夏后帝启崩,子帝太康立。帝太康失国,昆弟五人,须于洛汭,作五子之歌。”其中的第二句则摘自《尚书·夏书·五子之歌》:“太康失邦,昆弟五人须于洛汭,作《五子之歌》。太康尸位,以逸豫灭厥德,黎民咸贰,乃盘游无度,畋于有洛之表,十旬弗反。有穷后羿因民弗忍,距于河,厥弟五人御其母以从,徯于洛之汭。五子咸怨,述大禹之戒以作歌……”
根据《尚书·夏书·五子之歌》,我们大体就明白了太康为何被有穷国国君羿夺了权。是因为太康作为帝王而无帝德,不把治国放在心上,老是喜欢外出游玩和打猎,毫无节制,竟连续上百天不归朝。因此,夏朝百姓都有二心,难忍太康如此无德。在这背景下,有穷国国君羿便决定替天行道,率众将太康阻于黄河,彻底不让太康还都了。根据《竹书纪年》,太康的都城是斟鄩——帝太康、帝仲康(太康弟)、帝桀,均都斟鄩。结合今天的考古,二里头遗址即为夏都斟鄩。
二里头遗址考古现场
对于太康,先秦古书《竹书纪年》记载得很简短:“帝太康。元年癸未,帝即位,居斟寻。畋于洛表。羿入居斟寻。四年陟。” 但意思比较明了:太康称帝当年就被有穷国国君羿(史称“后羿”)夺权了,第四年就去世了。
羿虽篡权,但未称帝,而是把持朝政,将太康的弟弟仲康立为帝,仲康实际只是一个毫无实权的傀儡而已。按《竹书纪年》,仲康仅做了七年的傀儡帝便抑郁而死。接下来的故事,为了更好地叙述,笔者将不直接引用古籍,仅点明史料出处。
根据《竹书纪年》《春秋左传》可知,仲康去世后,其儿子相(因大禹一族姓姒,故又称姒相)逃出斟鄩,来到了商丘,投靠了同族诸侯邳侯,并在邳侯及其他诸侯的支持下称帝。尽管相已称帝,但此时的华夏其实已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
篡夏的羿仍在斟鄩继续把持朝政,他倚仗自己擅长射箭的本领,不致力于治理民事,反而沉迷于在原野上打猎。他抛弃了武罗、伯困、熊髡、龙圉等贤臣,却任用寒浞。寒浞本是伯明氏的一个善于搬弄是非的子弟,被伯明氏的君主寒驱逐,羿收留了他,信任并重用他,让他担任相国。
寒浞极其狡诈,他在宫廷内对羿的妻妾献媚,在宫廷外则对大臣们广施贿赂,愚弄百姓,还怂恿羿沉迷于打猎,同时暗中树立自己的势力,蓄谋夺取国家。当时朝廷内外的人都被他蒙蔽而顺从了他。
在姒相称帝的第八年,寒浞终于找到了机会,杀死了羿,霸占了羿的妻妾。寒浞有两个儿子,分别叫浇和豷,他分别灭掉过国与戈国,并把浇封于过,把豷封于戈。
帝相二十六年和二十七年,寒浞派其子浇率领军队先后灭掉了支持帝相的两支重要力量——斟灌氏和斟鄩氏,并于二十八年将帝相杀死于新都斟灌。
灭掉帝相后,寒浞自以为将大禹一族斩草除根。不承想,已怀身孕的帝相的妻子缗竟成功地从宫里的墙洞逃了出来,并投奔到母国有仍国,生下少康。少康长大后,担任有仍国牧正(管理畜牧的官员)。
少康十分憎恨浇,一心想报杀父与灭族之仇,但同时对浇保持高度警惕。随着少康的长大,姒相有后人的消息也渐渐传到了浇的耳里,浇便派部下椒去搜捕少康,少康被迫逃奔到虞国(舜帝后裔),在那里担任庖正(即厨师长),以此躲避灾祸。
虞国国君虞思很欣赏少康,就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嫁给了他,并将纶邑封赐给少康作为领地。在纶邑,少康仅拥有十里见方的土地和一支五百人的军队,但他能广施恩德,并开始谋划复国大计。而在太康失国后,有位夏朝遗臣叫靡,他逃到了鬲国,并从鬲国收集了斟灌、斟寻两国的残余部众,支持少康复国。
队伍不断壮大的少康决定攻打浇,但浇确实强大,少康也不敢冒进,一向谨慎的他便派一个叫汝艾的女人想法潜入浇府,试图暗杀浇。
终于有一天,汝艾有了机会。原来,寒浞先娶了一个妻子叫纯狐氏,生下一个儿子,但去世得早,留下非常漂亮的遗孀叫女歧,独自寡居。浇一直想得到女歧,一天,他独自来到女歧家中,花言巧语之下,女歧竟乐意地为他缝补衣裳,当晚便与浇同居。就在这晚深夜,汝艾派刺客突入女歧家中,刺杀浇。但斩下首级后才发现,被杀死的竟然是女歧,而浇却侥幸逃跑,刺杀失败。
后来终于又有了机会。一天,汝艾跟随浇外出打猎,汝艾便放出猎犬追逐野兽,趁机唆使浇去追逐野兽。而浇在追野兽的过程中不慎坠落倒地,汝艾趁机斩下浇的首级,带回后献给了少康。少康趁此灭了过国,又派儿子杼引诱浇的兄弟豷,顺利地灭了戈国。紧接着,靡也率众杀了寒浞。
在一帮夏朝遗臣的拥戴下,少康从纶邑迁往夏邑。各路诸侯得知少康灭了寒浞,纷纷来到夏邑,拥少康为帝。对此,《竹书纪年》载:“夏众灭浞,奉少康归于夏邑。诸侯始闻之,立为天子。”
而以上这段史实,便称为“少康复夏”,或“少康中兴”。
二、少康所还夏邑,即今三星堆遗址
夏邑在哪里?少康为何要回到夏邑称帝?
关于“夏邑”,《竹书纪年》共记载了四次:第一次是大禹称帝的第八年,“夏六月,雨金于夏邑”;第二次是启称帝元年,“帝(启)即位于夏邑,大飨诸侯于钧台。诸侯从帝归于冀都,大飨诸侯于璇台”;第三次即少康灭寒浞之后,“夏众灭浞,奉少康归于夏邑”;第四次是夏桀三十一年,“商自陑征夏邑,克昆吾。大雷雨,战于鸣条,夏师败绩,桀出奔三朡。”
显然,前三次记载的“夏邑”是指同一个地方,即大禹的帝都,而第四次“夏邑”与前三次“夏邑”所指不同,这里指夏桀的帝都。
为什么这么说呢?从第二处“夏邑”的记载,我们就基本明白了。因为,大禹儿子启在称帝的当年就迁都了,这里的“夏邑”肯定是指大禹时的帝都了。那么,仅百余年之后,少康复夏所还“夏邑”,也必然是指大禹帝都了。进一步讲,少康灭寒浞恢复夏朝,之所以要回到大禹的帝都,这正是为了告慰先灵,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
而第四次记载的“夏邑”又为何不指大禹的帝都了呢?因为紧跟其后记载的是商与夏桀大战于鸣条。故这里的“夏邑”仅指夏桀的帝都而已,结合《竹书纪年》的记载,即指夏桀的第二处帝都河南(今洛阳市区)。
那么,大禹的帝都在今天的哪里?其实这个问题,笔者已在前面的《蜀国前身为夏国,大禹封侯于此、称帝于此,三星堆即禹都阳城》和《河南登封王城岗遗址是禹都阳城吗?》两篇文章中已详细阐述过,它就是今天的三星堆遗址。此处不再赘述,建议读者抽空去读这两篇文章。本文最后一部分还将举出更有力的证据,进一步证明三星堆就是大禹都城,让人几乎不可争辩。
三星堆遗址考古现场
少康还夏邑后,做了一个大动作。《竹书纪年》记载:“祀夏配天,不失旧物。”《春秋左传》也载:“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大致意思是,少康重新统一夏朝领土后,以夏朝正统君王身份祭祀祖先,并将祖先功绩配享天帝祭祀,同时还完整地继承禹、启时期留下的遗产。
少康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消灭寒浞势力后,回到大禹都城,告慰列祖列宗,仅是其目的之一。他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政治意图:借用先祖大禹的影响力,巩固自己在天下诸侯心目中的地位。
结合三星堆考古,少康“祀夏配天,不失旧物”还应该包括一个重要内容:大禹称帝时,天下朝贡禹的那些器物,都被少康重新收集起来,用来祭祀上天和列祖列宗。既然要借用大禹的影响力,少康也必然会塑大禹像,今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立人像极可能便是大禹。若是,青铜大立人手中握的什么东西就好解释了,而不是老被人们猜来猜去。
依笔者理解,少康复夏,回到今三星堆所在的大禹都城阳城,将大禹时期的一些重要物件都收集起来用于祭祀,这当中应该少不了大禹的治水器物——耒臿(《韩非子》载“禹之王天下也,身执耒臿,以为民先”),于是便将大禹用过的耒臿实物作为大禹像的一部分,从而让人们(尤其是参与祭祀的天下诸侯)对大禹更是怀念与崇拜。谁承想,数千年后的今天,作为木质的耒臿早已化为灰烬,面对青铜大立人之手空空如也,后人竟无限猜疑。
三星堆青铜大立人像

当然,少康祭祀大禹等先祖和上天,也绝非像今天的某些专家所解释的那样:把所有器物砸得稀巴烂再来祭祀。这样的祭祀,显然是对上天与祖宗的大不敬!实际上,少康用来祭祀的这些器物最终被砸得稀巴烂,则已是千年之后的商末周初的事——大约在公元前1045年,周武王派兵把蜀国给灭了。故而,三星堆“祭祀坑”的年代被碳十四测年为商末周初——此坑应为周武王灭蜀后掩埋祭祀器物的坑,而非祭祀所用。
三、金沙遗址即少康另一都城——原
《竹书纪年》记载:“(帝少康)十八年,迁于原。”原,顾名思义,这个地方属平原地区。或许有人会说,金沙遗址虽属成都平原,但不一定就是帝少康的都城原呀!要说清这事,重点还得靠三星堆与金沙出土文物来说话。
大凡认真关注过三星堆与金沙出土文物的人,便会发现,金沙人是三星堆人的传承者。要说文物,笔者可能是个外行。为此,笔者决定借用现代工具deepseek来解答这个问题。
笔者向deepseek提问道:“请问,三星堆人与金沙人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可否以出土文物来说明?”不到一分钟时间,deepseek就作了1800多字的回答。笔者在这里就不必全文照录,仅摘其重点作以下说明:
首先,deepseek提出核心结论:三星堆与金沙的关系,可以说是长江上游青铜文明的一次“王朝更替”或“权力中心转移”的体现;两者既有深厚的承袭关系,又有显著的文化演变。
其次,deepseek以出土文物为证,通过几个核心文化要素的对比来具体说明这种传承与演变。一是将两地出土的黄金面具对比,二是将三星堆青铜大立人与金沙青铜小立人对比,三是将三星堆的青铜神树与金沙太阳神鸟金箔对比,四是将两地的玉琮与牙璋对比,五是将两地的象牙对比。
三星堆黄金面具
最后,deepseek得出两个结论:
一是直接传承关系。即金沙文化全方位继承了三星堆文化的核心要素:信仰体系——太阳崇拜、眼睛崇拜等;礼制系统——对黄金、青铜、玉器、象牙的使用方式和礼仪功能;宇宙观念——神树、神鸟所代表的世界观。
二是显著演变。即金沙文化在继承三星堆文化的同时,也发生了重要变化:神权淡化——青铜器、金器的体量变小,神秘主义色彩减弱(如青铜人像);艺术风格——从三星堆的夸张、凌厉、慑人,转向金沙的细腻、抽象、符号化;中心转移——三星堆古城突然衰落,其文明的火种南移至成都市区(金沙),并继续繁荣发展。
笔者在前面说了,少康复夏,回到了大禹都城,即今三星堆。有了这个前提,那么,少康迁都到原,不是今天的成都市区金沙遗址,又会是哪里?
其实,夏朝定都于蜀,从治理国家来讲,还是很不科学的,因为蜀地确实太偏了。故而,大禹儿子启在继承帝位的当年便迁都中原了;而少康的儿子杼在原继承帝位后仅几年时间也迁都中原了——《竹书纪年》记载:“元年己巳,帝(杼)即位,居原。五年,自原迁于老丘(商丘)。”
四、出土的鱼鸟纹器,即为大禹所有
无论三星堆,还是金沙,都出土了代表王权的器物,如三星堆的黄金权杖,金沙的鱼鸟纹金质王冠戴。这两件文物有一个共同特征:都有鱼与鸟组成的纹饰,而且鱼与鸟像是用一支箭给穿着。很明显,这两样东西都只有称王的人才能拥有,即人们常说的蜀王。
三星堆黄金权杖
关于蜀王,历史文献记载在逻辑上颇为混乱。
最早的文献出自西汉扬雄《蜀王本纪》,该书今已失传,但宋书《太平御览》引用了其内容:“《蜀王本纪》曰:蜀王之先名蚕丛,后代名曰柏灌,后者名鱼凫。此三代各数百岁,皆神化不世。其民亦颇随王化去。王猎至湔山,便仙去,今庙祠之于湔。时蜀民稀少。后有一男子,名曰杜宇……宇自立为蜀王,号曰望帝……望帝积百余岁,荆有一人,名鳖灵……鳖灵即位,号曰开明奇帝。生卢保,亦号开明……秦惠王时,蜀王不降秦,秦亦无道出于蜀……”若按此,最早的蜀王时间,大致应以秦惠王的时间往前推1000年以上,即在周朝之前。
但晋书《华阳国志》记载:“周失纲纪,蜀先称王。有蜀侯蚕丛,其目纵,始称王……次王曰柏灌。次王曰鱼凫,鱼凫王田于湔山……后有王曰杜宇……移治郫邑,或治瞿上。七国称王(即战国七雄),杜宇称帝,号曰望帝……”从这记载来看,到了周朝后期,蜀侯蚕丛才开始称蜀王,其后是柏灌、鱼凫、杜宇,到了战国时期,杜宇又开始称帝。
而东晋时期,民间关于蜀王的传说则有3000年。《华阳国志》作者常璩在《华阳国志·序志》中以反驳的态度批评民间关于蜀王的传说:“《本纪》(即《蜀王本纪》)既以炳明,而世俗间横有为蜀传者,言蜀王蚕丛之间周回三千岁……蚕丛自王,杜宇自帝,皆周之叔世,安得三千岁?”
同时,《太平御览·益州》又记载:“扬雄《蜀王本纪》曰:蜀之先,称王者有蚕丛、折权、鱼易、俾明。是时椎髻左衽,不晓文字,未有礼乐。从开明已上至蚕丛,凡四千岁。”
其实,蜀王起始时间真的难以考证,因为扬雄写成《蜀王本纪》的素材,也是从民间搜集来的,而非正史。故著名历史学家、《华阳国志校补图注》作者任乃强在其《蚕丛考》一文中这样写道:“扬雄’怀铅握椠遍访故老’(《方言序》),传其《方言》。其记蜀王事,当亦如此。”而其《蚕丛考》认为,蜀王蚕丛应指蜀山氏(《史记》载,黄帝之子昌意娶蜀山氏女儿为妻),但全文读下来,依旧给人似是而非的感觉。
不过,笔者还是相信蜀王蚕丛是真实存在的。宋书《路史》记载:“(南齐)永明二年(484),萧鉴刺益,治园江南,凿石冢,有椁无棺,得铜器数千种,玉尘三斗,金蚕蛇数万,硃砂为阜,水银为池,珍玩多所不识,有篆云蚕丛氏之墓。”其大意是:萧鉴作益州刺史时,曾挖得一石室墓,里面有铜器数千、玉尘(各种玉器)三斗、金蚕蛇数万,另有朱砂堆成的土阜、水银灌注的池沼,诸多珍玩皆前所未见,墓中篆书铭文曰“蚕丛氏之墓”。
下面,笔者重点讲一下第三代蜀王鱼凫。
凫,即一种鸟。《说文解字》说:“凫,鹜也。”鹜,即我们今天所说的野鸭子。扬雄《蜀王本纪》载:“王猎至湔山,便仙去,今庙祠之于湔。”这里的“王”便指的是第三代蜀王鱼凫。湔,即湔江,也就是今三星堆遗址外面的鸭子河(笔者原有文说鸭子河即洛水,实误,特此更正:雒城街道办附近的石亭江才是古之洛水)。今人之所以称鸭子河,原因就是河里有许多野鸭子,也就是鱼凫之“凫”。
笔者认为,第三代蜀王之所以称为鱼凫,实际是以湔江的和鱼和野鸭(凫)代指地域,进而冠以王名。而笔者先前所言三星堆黄金权杖与金沙金质王冠带,其上面的鱼鸟纹饰,便暗指该器物为鱼凫王所有。又特别是金沙出土的金质王冠带,鱼鸟纹饰与“王”字形纹饰组合在一起,即为典型的“鱼凫王”——谁还敢说三星堆与金沙出土器物没发现文字?“王”不就是最早的象形字吗?
金沙金王冠带
笔者进一步认为,鱼凫王以湔江的鱼和野鸭为名,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这么理解:鱼凫王的都城就在湔江岸边。而笔者在前期的文章里,就以诸多证据说明,湔江(鸭子河)岸边的今三星堆遗址即为大禹都城。
因此,确切地说,第三代蜀王鱼凫指的就是大禹。而这一点,更有历史文献作为支撑,其依据就是《春秋左传》。
《左传·哀公四年》记载了楚王与臣子椒的一段对话,椒向楚王建言中,就有这么一句:“夏启有鱼凫之享,商汤有景亳之命,周武有孟津之誓,成有岐阳之搜,康有酆宫之朝,穆有涂山之会,齐桓有召陵之师,晋文有践土之盟。君其何用?”椒的意思是,从夏启、汤武王、周武王,到周成王、周康公、周穆王、齐桓公、晋文公,各代帝王成就霸业之前,都要举行重大礼仪,以会集天下诸侯,不知楚王想采用哪一个帝王的礼仪模式?
在诸多帝王的礼仪中,夏朝帝王启(大禹之子)采用的是“鱼凫之享”,后来的史家则根据《竹书纪年》改为“钧台之享”。凭楚臣椒所言的“夏启有鱼凫之享”,无论当代史家们怎么辩驳,都没法将夏启与蜀地或与蜀王鱼凫割裂开来。
或者这么讲,“夏启有鱼凫之享”,正有力地证明了夏启是蜀人,是蜀王鱼凫的后裔!前文说过,《竹书纪年》记载:“帝(启)即位于夏邑,大飨诸侯于钧台。”这两句结合起来,夏启的钧台必在蜀,也即今三星堆遗址!
“鱼凫之享”,即指夏启在钧台举行重大仪式,祭祀蜀王鱼凫。试想,若鱼凫仅是蜀地之王,天下诸侯会聚于此来祭祀他,内心真的诚服吗?夏启又真的能号令天下吗?因此,这里的蜀王鱼凫不是别人,正是夏启的父亲大禹!而关于大禹在天下诸侯中的影响力,汉书《大戴礼记·五帝德》引孔子的话这样写道:“四海之内,舟车所至,莫不宾服。”
最后,笔者想问那些坚持三星堆与金沙商周说的专家们:三星堆文明与金沙文明,真的是商周文明吗?蜀王鱼凫所用的黄金权杖与金质王冠带等器物,真的是商周时期的吗?
(作者系四川省岳池县凤凰村第一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