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柔然起源与发展的文章提到,柔然被突厥击败后,其中一支向西迁徙,经中亚进入欧洲,被拜占庭史料称为“阿瓦尔人”(Avars),曾在多瑙河流域建立政权,与法兰克王国、拜占庭帝国长期互动,直至8世纪被查理曼大帝击败后才消失。
这一分支对欧亚地区产生很大的影响,在欧洲历史上很有名气,有必要单独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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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尔人(Avars)是6-8世纪活跃于欧洲东部及中部的游牧民族政权,其迁徙与兴衰深刻影响了中世纪早期欧洲的政治格局。
尽管学界对其起源存在争议(主流观点认为与欧亚草原的柔然汗国残余有关,也有学者认为是其他游牧部落联盟),但根据拜占庭史料(如普罗科匹厄斯《战争史》)及考古发现,其历史脉络可梳理如下文章篇幅。
01 起源与西迁:从草原到欧洲边缘(6世纪前期)
阿瓦尔人的西迁与欧亚草原的政治动荡直接相关。6世纪初,蒙古高原的柔然汗国(5世纪崛起的游牧政权)被突厥汗国击败,部分残余部落向西迁徙。
这些部落可能整合了中亚的其他游牧群体(如嚈哒残部),形成新的联盟,即拜占庭文献中的“阿瓦尔人”。
阿尔瓦人鲜卑人的分支
他们的迁徙路线大致为:从中亚草原出发,经里海北部、高加索地区,逐步向西进入黑海北岸(原斯基泰人、哥特人活动区域)。
6世纪中期,阿瓦尔人已抵达伏尔加河与多瑙河之间的草原,与当地的斯拉夫部落、保加尔部落发生接触,并开始向欧洲腹地渗透。
02 进入欧洲与扩张:多瑙河流域政权的建立(6世纪中后期)
6世纪50年代,阿瓦尔人在可汗伯颜(Bayan I)的领导下进入欧洲核心区,其扩张以军事威慑与联盟控制为主要手段:
阿瓦尔人在欧洲战争场景
击败中欧部落:阿瓦尔人首先征服了多瑙河下游的格皮德人(Gepids),随后击败了占据潘诺尼亚(今匈牙利平原)的伦巴第人(Lombards)。伦巴第人被迫南迁意大利,阿瓦尔人则占据潘诺尼亚,以此为核心建立政权,控制范围涵盖今匈牙利、奥地利东部、塞尔维亚北部及罗马尼亚西部。
控制附属部落:阿瓦尔人作为游牧核心,通过武力胁迫周边的斯拉夫人、保加尔人等农业或半游牧部落成为附庸,向其征收贡赋,并利用这些部落参与对外战争(如对拜占庭的侵袭)。
03 与拜占庭帝国的长期互动(6-7世纪)
拜占庭帝国(东罗马)是阿瓦尔人在东南方向的主要对手,双方关系呈现“战争与妥协交替”的特点。
阿瓦尔人战争场景

初期冲突(6世纪中后期):阿瓦尔人以潘诺尼亚为基地,多次南下侵袭拜占庭的巴尔干领土(如莫西亚、色雷斯),甚至威胁君士坦丁堡。568年,阿瓦尔人与伦巴第人结盟,共同攻击拜占庭控制的意大利北部,但未成功。
条约与短暂和平:拜占庭因东线对抗波斯帝国,难以两线作战,遂对阿瓦尔人采取“纳贡安抚”策略。575年,双方签订条约,拜占庭每年向阿瓦尔人支付贡金,换取边境暂时稳定。但阿瓦尔人常因贡金不足或势力扩张撕毁条约,冲突反复。
7世纪的拉锯:7世纪初,阿瓦尔人联合斯拉夫人再次大规模入侵巴尔干,一度占领萨洛尼卡(拜占庭第二大城市),但未能攻克君士坦丁堡(因拜占庭的城墙与海军优势)。
626年,阿瓦尔人联合波斯人围攻君士坦丁堡,最终被拜占庭皇帝希拉克略击败,这是阿瓦尔人由盛转衰的关键节点——此战中他们损失惨重,对附属部落的控制力开始松动。
04 与法兰克王国的冲突及衰落(7-8世纪)
阿瓦尔人的西部边界与法兰克王国(墨洛温王朝)相邻,双方初期因距离较远冲突有限,但8世纪法兰克王国在查理曼(Charlemagne)统治下崛起,最终成为阿瓦尔人的终结者。
阿瓦尔人士兵
墨洛温时期的试探:7世纪,阿瓦尔人曾支持法兰克王国的反叛贵族(如奥斯特拉西亚的贵族),试图削弱法兰克王权,但未引发大规模战争。
查理曼的征服(8世纪末):8世纪后期,查理曼统一法兰克,开始向东扩张,目标直指阿瓦尔人控制的潘诺尼亚。
791年,查理曼亲率大军东征,击败阿瓦尔人前锋;795-796年,法兰克军队深入阿瓦尔腹地,攻占其核心堡垒“环形工事”(阿瓦尔人的政治与经济中心,存储大量从拜占庭及周边部落掠夺的财富),阿瓦尔可汗被迫投降。
最终消失:803年,阿瓦尔残余势力再次反叛,被查理曼之子丕平镇压。此后,阿瓦尔人政权彻底瓦解,其核心部落或被法兰克人同化,或融入周边的斯拉夫人、马扎尔人(后来的匈牙利人)中,作为独立民族的“阿瓦尔人”逐渐从历史记载中消失。
05 历史影响
阿瓦尔人的兴衰对欧洲的影响深远。
阿瓦尔人骑兵
推动斯拉夫人扩散:阿瓦尔人对巴尔干的侵袭摧毁了拜占庭的地方治理,为斯拉夫人向巴尔干半岛的定居提供了空间,奠定了南斯拉夫民族的分布基础。
促进技术传播:阿瓦尔人从东方带来的游牧技术(如骑兵战术、马具)与拜占庭的农业、手工业技术在潘诺尼亚融合,影响了中欧的生产方式。
塑造欧洲政治格局:阿瓦尔人的存在制衡了拜占庭与法兰克的扩张,为中欧部落的独立发展争取了时间。
阿尔瓦人AI复原
阿瓦尔人作为欧亚草原游牧文明西迁的“最后一波”代表,其在欧洲的150余年历史,是游牧与农耕文明碰撞、融合的缩影,也为中世纪欧洲的政治版图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