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中 chen da zhong
《好大王碑》,全称《高句丽广开土境平安好大王陵碑》,又称《好太王碑》或《广开土王碑》,是高句丽第20代长寿王为纪念其父谈德于东晋义熙十年所立的重要碑刻。此碑现存于吉林省集安市太王乡,碑高6.39米,四面环刻,有竖界栏,计44行,每行41字,原刻总计1775字(其中141字已脱落无法辨认),字径约14厘米见方。作为中国现存最大的石碑之一,《好大王碑》不仅是研究高句丽历史文化的珍贵史料,也是书法艺术宝库中不可或缺的瑰宝。
《好大王碑》结体方正纯朴,古厚敦实,宽博大方,浑穆古朴。其字形外廓大多整齐而不放纵,但内部结构却变化多端,对比强烈而妙趣横生,体现了书者對点画熟练的’排兵布阵’能力和大胆超凡的空间构造想象力。其风格大大摆脱了汉隶时期的’格式化隶书’,用独特的书写手法展现了当时另一种隶书的风格,打破了常规创作精神,不随波逐流,是逆时代的代表之作。
在章法上有行有列,字字独立,但其篇章构成仍带有明显的从隶到楷的过渡特征。一方面,由于字型大小不一,自然天成,使它无法用北朝碑版惯用的纵横界格使自己应规入矩;另一方面,它又力图摆脱隶书’左挑右波’的束缚而力求新变,使它无法采用汉碑那种拉大字距、强化横向’行气’贯通以造成空间对比的篇章处理手法。
因此,碑文采用靠近’楷法’排列方式并辅以竖界,形成了独特布局风格:字与字之间的章法形式不一,有相互对齐的,有相互错落的、紧凑的,也有疏散的。同一布局中,当遇到笔画较多的字时,旁边的字则会相对刻小;反之,某一局部中,若字的笔画都较为均匀,则必有一两个字比较大,不按常见章法排布,比较跳脱抢眼。这种安排看似无意,实则十分有趣,通过巧妙布局使字与字之间的关系处理十分微妙,章法也显得比较有韵味。
临习《好大王碑》时,应在熟练掌握中锋运笔的基础上,注意行笔过程中的提与按、轻与重、快与慢的交替运用和细微变化,以增强运动感,从而使线条更加圆浑,更加厚重而富于力度。点画的起、收处注意用笔要灵活,点画之间的笔锋转换应顺乎笔毫的自然状态,因势利导,顺势出之,方能使线条形状姿态各异,丰富多变。临习时要把握好用笔的力度,避免书写速度过快,行笔中始终保持中锋运笔,把退涩的味道表现出来,进而更容易去追求古拙的趣味。
由于此碑线条多带篆意但已有楷变特征,临习时需注意观察横画的’斜方头’、撇画的’尖尾’等细节。起笔或逆锋或顺锋,力求圆浑涩劲,雄浑豪迈,完好地保留篆籀的传统笔法,使其线条凝练而富有生气,笔画无波磔顿挫,却也能做到收放自如,随心而欲。
《好大王碑》笔画粗犷有力,展现出一种古朴、雄浑的美感。在书写过程中,巧妙地运用了隶书的笔法,使得整个碑文既具有隶书的端庄稳重,又不失行书的流畅自然。此外,碑文中的点画、结构、章法等方面也体现出了高超的技艺和独特的艺术风格。从审美角度看,此碑呈现出稚拙奇趣和浑穆大气的特点。它尽量将笔画安排在字形的四周,中间疏朗,空可走马,并利用字内笔画组合间的位置错动,形成稚拙的奇趣。而整体上浑穆天成的大气,更是摄人心魄。这种风格暗合于傅山著名’四宁四毋’的审美价值取向。
它的审美价值还体现在其时代特征和地域特色上。作为东晋时期的碑刻,它反映了当时书法由隶向楷过渡的特征。同时,由于高句丽远离中原,受中土文化影响较小,保留了更多古朴率真的意趣。这种兼具时代性和地域性的特点,使其在中国书法史上具有独特地位。
在文化价值方面,《好大王碑》不仅具有极高的书法艺术价值,还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作为高句丽时期的代表性文物,它为我们提供了研究当时历史文化、社会制度、民族关系等方面的宝贵资料。同时,碑文中所体现出的好太王的治国理念、民族精神以及文化追求等,也对我们今天的社会发展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好大王碑》原石近照
作为中国书法史上由隶向楷过渡时期的重要代表作品,《好大王碑》具有独特的艺术价值和研究意义。其用笔圆浑涩劲,保留篆籀遗意;结体方正拙朴,变化多端;章法自然天成,妙趣横生,形成了独具一格的艺术风格。
哈佛大学藏民国剪裱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