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光南北

      瓷,是火与土凝结的诗篇,亦是时光的低语。一瓷在手,便握住了岁月流转中凝固的厚重与雅韵,那些无声的纹饰与釉彩里,深埋着文明的印痕与交融的秘辛。

      潮州瓷器之命运,乃是被历史巨浪裹挟着,推向新生。自第二次鸦片战争后,潮州被迫开埠通商,二十年代外瓷如潮水般涌入,尤其日本瓷器竟占半壁江山,潮州瓷业一时风雨飘摇。然而枫溪、三饶诸地并未在冲击下崩塌,反在传统与外来技艺的碰撞中,催生出了精妙的转型之机。

      于是,当汕头港于1860年对外敞开怀抱后,枫溪以其近水楼台之便,在海外需求与抵制外瓷的激流中,民间智慧悄然滋长。“如合”“荣利”“锦合”等十几家瓷厂与上百家作坊次第而起。作坊窗棂间透出画师俯身描金的身影,窑火夜夜不熄,硬是在那幽微处,点燃了枫溪作为近代名窑的光焰——这光焰,是民间智慧在绝境中的倔强燎原。

      北方唐山彩瓷的兴起,却是另一番景象:它带着“实业兴国”的宏大胎记。1878年,李鸿章、唐廷枢等人以开平矿务局为起点,在唐山燃起近代工业的星火。唐山瓷业亦乘此东风而起,民国时引进机器、改良工艺,竟一跃成为北方瓷都。启新瓷厂里,注浆成型的石膏模具正吐出均匀的胎体;花纸贴花的新工艺下,纹饰如蜕鳞般在瓷面舒展;倒焰窑吞吐着火焰,将瓷坯送入涅槃之境——这是工业逻辑在瓷土上刻下的崭新诗行。

博物馆见闻(1)/ 唐山博物馆(一)

      南北双城瓷器,在工艺的根系上本是同源共生,品类丰富,日用与陈设兼备,西式造型亦制作精良。然而细辨其肌理,又各自滋养出独特风骨:枫溪大窑五彩,浓烈饱满如夏花之绚烂;更有瓷塑与通花瓷独步天下,玲珑剔透处,光斑如星屑般洒落。而唐山启新,则以工业流程的开创性闻名于世。胎釉、造型、纹饰与款识之间,南北风格既相映成趣,又暗中呼应,在窑火与釉色的共舞中,淬炼出不可磨灭的美。

      当我们看到博物馆将潮州民间作坊的烟火气,与唐山官办瓷厂的机械轰鸣并置,便听见了近代中国瓷器在命运激流中的双重奏鸣。一边是枫溪画师在灯下点染出的一朵牡丹,饱含手工的温热与抵抗的韧劲;一边是启新瓷厂汽笛声里流水线吞吐的素胎,蒸腾着工业的秩序与效率的意志。

       窑火终将熄灭,唯有釉色在历史深处静默流转。这瓷的光泽,是民族在裂变时代里用智慧与汗水熔铸的永恒诗行——它既映照出我们于惊涛中守护传统的倔强身影,更铭刻了主动拥抱新生的果敢印记。

      2025年8月5日,早晨在大雨中去楼顶餐厅吃饭。早餐后在汉庭酒店8309房等到雨过天晴。

       计划先去唐山博物馆,再去大城山公园,然后去遵化市的清东陵。

      9:20雨小了,离开唐山万达广场附近的汉庭酒店。
      9:30,一进博物馆,就看到伟人高大的汉白玉雕像。又下雨了,我们打伞进去,到了右边第一个展厅。
      刷身份证进入,存了伞。参观《五色华章——民国潮州 唐山彩瓷展》,这个展览主题明确。瓷器本来是我最喜爱的器物,便饶有兴趣地看完。
      开头介绍了潮州的制瓷业及其名人。

      全是彩瓷。

      除了民国时期的彩瓷,还有当代一些大师的作品。

      相比较,我还是喜爱新品。新作品看起来干净,设计感强,色彩当然更明艳。技术越来越好了,做出来的瓷器精品非常美丽。
      我第一次见瓷器煤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