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95年开始,豆豆平均用每两年的速度创作出一部小说,直到2013年完成第三部,也是她的最后一部《天幕红尘》,便隐退“江湖”。
从第一部《背叛》里的宋一坤,到第二部《遥远的救世主》里的丁元英,再到第三部《天幕红尘》里的叶子农,实际上豆豆在一开始创作时,便想好了这三部的连贯性,她在下一盘“文化大棋”。
第三部《天幕红尘》到底讲什么?叶子农为什么被认为境界是最高的?
《天幕红尘》讲述了叶子农为信仰而战,最终死在极端的民族主义的枪杀之下,但是他很坦然很从容,人性就是这样,非自己悟别人不能给;没有人真正知道真相,只不过为自己心中的“真相”服务而已;没有人承认自己“无知”。
叶子农最大的原罪就是他太聪明,太强大,而且不想成为既得利益集团的“走狗”更愿意要自己的“自由”,自由不仅是身体层面,还有精神层面的。
叶子农作为一个“西马”的“铁粉”,他把西马精神融入到自己的血脉里,虽然走着父母走过的路,父母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了;但他一点不为父母的选择而怀疑信仰,而是借助儒释道,老庄易来完善自己对于世界的认知和方法论行为。
释迦摩尼开悟后,给世人指出了成佛之道: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福德,皆因妄想执念而不能证得。阳明在龙场悟道后,也给后人留下修行的法门:圣人之道,吾性自足。
智慧、超弱、不羁、洒脱都是我们人性的优点,不是不在,而是我们不知,不是难,而是我们习惯了两面三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脸不红,心不跳而已。
在叶子农时代是二战冷战结束后的时期,在丁元英时代是市场经济的时代,在宋一坤时代是改革开放时代。从经济发展来看,生产力发展,生产关系发生变化,计划经济,商品经济,市场经济,本质没有变,稀缺产生价值,资本不产生价值,劳动产生价值。
从哲学层面,宋一坤解决人和物之间的关系,丁元英解决物与物的关系,叶子农解决人和人的关系,事物和人之间的关系莫过于此,人和资本的位置从来不是天狗,在穷不跪下,再富不躺着,资本是人的工具,而不是人的神,人的神是自己,人的神根本就不神,心理安慰罢了,治标不治本,不治之症。
每一种文化,制度,都对应一种命运和取舍后的因果。特殊阶段的特殊产物,没有人真的可以独善其身,有的只是入世和出世的智慧。丁元英比其他两位主人公更聪明,但是他更孤独;因为他的灵魂归属感找不到了,叶子农和宋一坤死了,但死得其所,(还有一说,假死)。
丁元英要是把握不好度,那么他的命运不一定比任何人好,有本事分钱那是本事,但是这种能力本身就是原罪,不会有人让这种能力存在并且招摇过市的,人心是善妒的,人性就是欲望和贪婪编织的笼子,你我皆在,一念之间,佛魔双生。
生活需要有随遇而安的态度,也需要有竭尽全力的勇气。总之豆豆给我们的智慧,就是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答案一直在我们心中,朝闻道夕死可矣,难道不是吗?
你永远赚不到,
超出你认知范围内的钱除非你靠运气。
但是靠运气赚到的钱 往往又会靠实力亏掉,
这是一种必然 。
所以无知是没用的,世界最贵的就是免费,我们成长过程必须要有必要的知识储备和试错,自己无法成为强者,那么就和强者在一起,把自己变的优秀、卓越,甚至反超。
01
1991年8月24日,华商罗家明在他莫斯科24楼的办公室里,用枪对准了自己的头。
时间倒退前五天,8月19日,走过了69年历程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轰然崩塌。
罗家明,这个投资苏联石油开采的中国商人,与苏联的两位高官公子共同融资500万美元投资150口油井,只是想投机转手卖给美国的一家石油公司,从中牟取暴利。
可是,政局的变动将一切化为泡影,罗家明欠下了105万美元的债务,这还不包括他这些年所得的利润135万美元。
罗家明的妻子、女儿、母亲和妹妹都远在美国,妻子林雪红在曼哈顿经营着一家名叫裕香阁的中餐馆。
罗家明离世的第二天,罗母心脏病发生亡。妻子林雪红将料理罗家两母子的丧事几乎都交给了罗家明的妹妹,而她却将自己关在屋里想接下来的出路:死去的人已经无可挽回,可活着的人面对如此巨大的一笔债务该怎么活?这是林雪红最头痛的事。
林雪红经过这几天的时间想到的办法是,去柏林找叶子农,这是唯一的出路。虽然他俩从未见过面,但是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一根稻草,她也要当井绳去搏一把。
02
四年前,罗家明还在北京开公司的时候,叶子农找到罗家明,想让他给自己的一个项目投资5万块钱用一年,一年后返还50万,他拿出500块放到桌子上,说买罗家明5分钟的时间。
罗家明以为是骗子,那倒不如看看他的骗术如何,谁知,听叶子农说完五分钟之后,罗家明拿出2000元交给叶子农,说:

“温州人向来都是赚别人的钱,你要能到温州赚来温州人的钱,我就给你投资,若你要是骗子,那你的学识也不是一般的骗子,这点小钱就当赏识你的学识吧”。
罗家明最后拒绝了叶子农给他的50万,他说:“你要真想谢我,就送我一句比50万还值钱的话吧”。于是叶子农送给他四个字——见路不走。
叶子农去了柏林,在那里买下了一间16平米的商铺和贫民区一间40平米的破旧小屋,两间打包一起花了32万美元,商铺是用来收租以维持日常生活的。
叶子农为什么非要去柏林?
东柏林是研究共产主义运动变化的重要标本,他已经预见到了柏林墙即将倒塌,他要去见证历史性的一幕。
佛家讲无所住,见相非相,即见如来,而叶子农悟出一句:见路非路,即见因果。
03
林雪红找到海外华商会帮忙联络,在没有事先通知叶子农的情况下,联系了四位债权人一起来到柏林。
事实证明,林雪红的“聪明”是对的,她的理智与决定非一般女人能比。
四位债权人在林雪红的请求下一起来到柏林,明知这事跟叶子农这人牵扯不上任何责任,但大家都出于好奇,想要见识一下叶子农是何方高人?见路不走是何高招?林雪红这条路是否行得通?债务能否解决?
叶子农策划了一起在布达佩斯办厂的大型的劳务输出,用时51天,成功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债务还款计划,不但帮罗家明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还帮林雪红保住了餐馆。
至于罗家明对“见路不走”的误解,叶子农对老九这样解释过:
“见路不走是提醒他,甭琢磨什么高人、高招儿,是让他做老实人、办老实事的,是让他实事求是的,可他还是奔高人高招儿去了,因为他是要做高人的,甭管啥道理先别妨碍他做高人再说,这一奔可就瞎了,罗家明就是这样死的。”
当然,这一切有关利益的事,都被叶子农早已看淡说过的那句:“都是人的那点事儿”。
04
叶子农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东西是自由。要想获得自由,便要脱离大众的关注
自由,是叶子农视为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没多久,在去米其林餐厅吃完大餐刚出来时,叶子农便被对面楼上的无声手枪射中胸膛。叶子农终为他的担当与自由,交出了生命,死时,不过38岁。
在到处宣扬民主,并自视为民主的国家,叶子农却被民主极端主义分子枪杀在街头,只是因为他们认为叶子农藐视了他们所谓的民主。
这是一个荒唐又可笑的理由。他们追求极端的民主,叶子农却又死于所谓追求民主的欧洲闹市。
05
和罗家明作对比的是,将叶子农“见路不走”的理论有效运用,并回国成功运营了连锁面馆的老九与方迪,方迪才是真正领悟叶子农见路不走思想精髓的人。
方迪,出生于将军家庭,25岁美国双硕士毕业,上学期间一直在老九开的家传面馆里打工,她一直信奉“靠自己”。
在美国经老九介绍做过一次叶子农的翻译,他们也只此见过一面,但方迪就在那时便彻底被叶子农的“智慧”所折服,爱上了他的灵魂。她一直将这份爱悄悄地放在心里,除了对他父亲讲过一次,再没有对谁说过。叶子农在巴黎遭枪杀以后,戴梦岩遵照他提前为自己写好的遗愿,不留骨灰和墓地,便将他的骨灰撒进了塞纳河。
方迪在北京偷偷地买下了一座山清水秀又宁静的墓地,上面只刻了“方迪”两个字,里面放了叶子农常用来喝茶的大搪瓷缸子,和方迪录下的她跳舞的录像带,她用这种方式默默地陪在了他深爱的叶子农身边。
“我心里的牵挂总得有个寄托吧,我就是放心不下你老在外面飘荡,总有个刮风下雨的时候吧,你要是不嫌弃呢,碰到刮风下雨就进来躲躲,累了就来歇歇脚,我把心放在这儿了,你什么时候来我都陪你。”
06
书中讲述了大量叶子农的人生观以及他的辩证逻辑,承续了豆豆的一贯风格,将儒释道相结合,再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哲学观,来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
“不找死,不找活,平常过日子就好。”
这是叶子农的生活观,不刻意为之,生活便是常态,懂得了一些,便更能自如地活在当下。
叶子农在《天幕红尘》里的境界似乎又比《遥远的救世主》里的丁元英更高一筹。
他对生死、聚散、成败、取舍的领悟,真正达到了佛家“心无所住”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