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这是唐代诗人杜牧的《山行》,在无所事事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白云生处有人家”,忽然之间发现,这句诗特别应景。

也许是南方人发音不准的缘故,诗中的“白云生处”历来有两种说法,白云深处说的是白云出现或产生的地方,而白云深处说的是白云里面的某处,与前面的对比,感觉它是另外一层意思。

由白云生,又想到了枫林晚。现在正值秋季,霜后的枫叶正是最佳的观赏期,周末闲适的时候,恰逢北方观赏红叶的大好时光。可产生联想的时候,我却平步青云,高高在上。这不是自夸,而是跟杜牧没有在一个水平面上。

坐飞机出行的时候,我很少选择靠窗的位子,原因无他,不喜欢途中进出打扰别人,可阴差阳错的,我还是把过道的位子换成了临窗的。原本还想看书消遣,趁着现在手机可以开飞行模式,我决定还是多看看窗外的风景。

记得登机之前,外面是晴好的天气,蓝天之上,偶尔地飘着几片白云,空气特别的透亮,紫外线异常的强烈,明显能感觉到阳光下的炙烤感。飞机上跑道之后,空气还是特别的透亮,不管是候机楼,还是远方的建筑都是清晰可辩。

可飞机离开跑道上升的时候,我们就开始了穿云之旅。这时候,天上如棉絮一样洁白的云朵,已然变成了一阵阵的雾气,也就在这样的状态下,才能深刻地感受到,云是雨水的载体,棉絮状的白云变成了细小的水颗粒,水浓的地方,雾气让眼前呈现出白茫茫的一片,能见度几乎为零,好在此时的飞机处于上升状态,属于破云的姿势,所以,云层对飞机的稳定性几乎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白云深处现人家

当飞机冲出云层之后,云层仿佛变成了魔术师,不停地变幻着自己的姿势。

最常见的云是地毯云,云铺满了整个地面,谈不上有多美。远远地铺在飞机下面,没有任何形状,也没有任何色彩可言,仅仅是一层薄薄的存在,让你知道,下面是云了。这样的云也不是不漂亮,飞机感觉活在神话的天庭里,云把地和天隔成了凡界和天上。即便飞机还在云层之上,空气中的能见度并不是很好,也许这样的云是带着水气最重的。这时候的地面,大抵是阴天。

次常见的云是白雪云,云像厚厚的雪堆在下面,假如遇到高山,黑黑的山撑破了白白的云彩,真的是高耸入云了。假如山间再有小片的云朵在游动,那就是人间仙境了。也许是白云映衬,此时的天显得特别的蓝,或者可能是飞机飞得足够高,已经超越了一切云层,只剩下蓝天了。

白雪云多了之后,也许是嫌山抢去了风头,它们自己就变成山了,云山堆积在飞机的周围,像是飞在冰窟里。大多数情况下,云山只是远远地立在那儿,仅仅是给飞机舷窗外增加了一道美景,可要是云山不巧挡在飞行航线上就非常麻烦。飞行员尽量还是要绕开云山的,可假如云山太宽了,让飞机避无可避的时候,飞机只要硬着头皮往里闯,这时,机身就会出现剧烈的颠簸,原本平静的旅途就会带来各种反应。这时候的飞行员一定是紧握方向盘,咬紧牙关,争取早一刻穿过云层,不然,手心会一直攥着一把汗。

说云是魔术师,因为它还可能会以薄蔼的形式存在,天地之间隔着一层纱窗,地面上的山河公路人家几乎可以一览无余。可恨的是飞机飞得太高了,虽然看见下面的人类活动轨迹,可终究因为参照系太大,薄纱下的画面常常被定格,轻易不发生变化。这样的场景大多出现在起飞后不久,或者是快要降落之前,这时候的飞行高度大抵都不会太多。

我也是因为薄蔼下的人家,忽然吟出了杜牧的诗句。假如现在杜牧再写《山行》,他大抵不会写“白云生处”,而代之以“白云深处”,因为这是非常现实的场景,不会产生太多的歧义。只可惜,高高在上的时候,不知道白云深处现出来的是谁的家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