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是我们大家的「西昌龙门阵」
每天清晨03:33准时开摆,邀你一起摆!
回忆西昌市川兴中学的旧时光,不免勾起自己对那些时光的眷恋。也许人到中年,更是怀念那些物质匮乏但精神富足的美好时光。还有那些在年少时节给予我们温暖的人和事,所以鼓起勇气,把留在高中时的那些记忆写下来。
关于西昌川中有太多美好的记忆。来自老师的关怀与鼓励、同学之间纯真美好的友情、各种美食、校门口浓郁多汁的番茄等,全都是美好的记忆。但我最想记录下来的,还是那些年卧谈会的美好时光。
▲当年我们住过的宿舍楼还在,摄于2025.10.16
九十年代就读西昌川中的学子都知道,每个年级都有两个小寝室。所谓的小寝室就是位于每栋宿舍楼楼梯间小小的一间,按现在的标准可以说是简陋无比。因它小得甚至没法摆放两张单人的上下铺,所以那时候我们寝室放了一张1.5米宽的上下铺,两个同学挤一张床,旁边放了一张小小的书桌,最让我们欢乐的是,我们寝室可以自由控制开关灯,所以这算是一种优待。而当时能享受这种优待的条件是:入学成绩是年级的前四名。我们寝室的四个人刚好都是一个班的,所以当时都是同出同进,一起出门打饭,一起回宿舍休息。
西昌川中那间不大的寝室,在当年繁重的学习之余,就是我们放松休闲的安乐窝。别的寝室熄灯后,值周老师一走,我们的欢乐时光正式开始。
▲这间寝室依然还在,泪目~摄于2025.10.16
我们的卧谈会,没有主题,却自有山河。往往由讨论某道数学题或物理题开始,然后不知道啥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就把话题扯到闲聊上。
当然那时很少聊明星八卦,毕竟在那个网络尚未普及的年代,我们这样的西昌农村娃能接触到的明星和八卦少之又少。我们对外界的认识除了来自于老师的教授,可能更多的就是来自图书馆的各种图书。所以我们的卧谈内容,大多也是自己读书得来的一些课本之外的东西。

比如说到诗人,我们最感叹的还是浪漫的李白。不知是谁先叹了一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们似乎跟着李白醉了一场。我们想象自己就是他杯中那滴清冽的酒,随他一同仗剑去国,辞亲远游,在蜀道的艰险里高歌,在黄河的奔腾里咆哮。就连他的死,都是醉后跌落江中追月而去,我们不懂他真正的愁,只觉得那种天马行空的浪漫,是对于我们所处这方小小天地最极致的叛逆。
比起李白,杜甫的一生是愁苦的,居住草堂时的各种窘迫,以及最后的凄苦离去。那时的我们,不能完全理解家国天下的重量,但在聊到他时,我们会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杜甫那份沉甸甸的忧思,似乎穿透千年,轻轻落在我们年轻的心上。在那一刻,我们共享了一种超越个人悲欢的、庄严的同情。
而当话题转到苏东坡,寝室的空气便会瞬间变得疏阔、洒脱。我们争相背诵“一蓑烟雨任平生”,仿佛这么一念,明天模考的失利、排名的压力,也能一笑置之了。我们想象他如何在黄州的山坡上,唱着“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把苦难过成一首诗,把颠沛流离活成一段传奇。他的洒脱,是我们面对现实压力时,最早学会的精神铠甲。就在那样的卧谈之中,我们仿佛置身于诗人所处的境遇,去感受他们诗中的真实。
如果说唐诗宋词为我们构建了精神的骨架,那么金庸的江湖,则为我们填充了热血的筋肉与柔情的血脉。
寝室的燕红是金庸迷,“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就是最早从燕红的口中听到的。那时的很多个夜晚,我们都是在听燕红给我们讲书中进入梦乡的。
我们为萧峰的豪迈与悲情扼腕叹息,觉得他就是武侠界的李白,悲剧色彩却更浓烈;我们争论杨过与令狐冲谁更洒脱,一个“一见杨过误终身”,一个“笑傲江湖载酒行”;我们亦倾心于程灵素的慧黠与牺牲,感慨阿朱的痴情与决绝。那些侠骨柔情、风花雪月,在她的描绘中变得无比真实。
我们幻想着降龙十八掌的刚猛,讨论着凌波微步的精妙,仿佛只要信念足够坚定,我们也能在西昌川中的宿舍与教学楼之间,踏出一套属于自己的轻功步法。在小女生的心里,也许曾幻想过,以后的伴侣也得有乔峰那样的侠骨柔肠。
也许那些夜晚之所以让人怀念,不仅仅是因为,那是川中高中三年繁重课业下,最轻松愉悦的时光。也是因为在那样天马行空的卧谈中,我们畅想着美好,承载了太多对未来美好的期盼。那些西昌川中的旧时光让我们相信,无论现实如何琐碎,我们的灵魂,早已在十六岁那年的夜晚,被诗与江湖浸染过。从此,便有了抵御平凡的力量,与一片永远可以回去的、风花雪月的桃花岛。
如今,我们四人早已散落在天南海北,为各自的生活奔忙。但我知道,在某个人的心底,一定还留存着那间熄了灯的寝室。那里,永远有四个少年,枕着诗词的韵律,盖着江湖的月光,在无尽的卧谈中,构建了一个关于浪漫、洒脱、忧思与侠义的精神故乡。也希望我亲爱的室友们看到这篇文章后,也来写写你们的楼梯间寝室卧谈会记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