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安史之乱，十有八九立刻冒出郭子仪的名字，似乎唐朝的转机全靠这位大将撑着局面。但如果只记住这一个传奇，那剩下的那些被尘埃遮挡的微光，就真没人会提了吗？张巡，他其实只是一介小县令，却硬生生用七千守军，把对面十二万的敌人怼成了废铁。这背后不是爽文，是血与命的掷地有声。
公元755年冬天，北方，胡旋鼓还没停完，安禄山已经领着人马挑明干了，要造反。他那个时候不是官不像官，兵不像兵？可唐玄宗是真的没看出门道。还是觉得身边最可靠，一切稳定。可这稳定，说倒就倒，叛军铺天盖地，谁也没反应过来，长安城门一下子就冷了。不是谁都有郭子仪的魄力，所以，大多数人都在跑，贵族更是跑得比兔子快，朝中自乱。郭子仪打得凶，但他毕竟只是个将，唐玄宗要弃城，谁敢不跟？杨贵妃哭哭啼啼被扔在新路，这谁说得清人心冷还是天命弱？!
局势一崩，地方小官没人能指望。可张巡不是。他就守着自己的地方，真源县，有多穷多破没人看得上。那时候叛军南下，一堆官跑到一半，不见人影。他没走。大雪夜，张巡放出话：“想偷懒想投降的，现在走没人拦，以后可别怪我！”结果，球队精神不知怎么就凝起来了，士兵一个个还就给拼出来。有人死，也有人加入。局面就是这样一点点，被他硬生生稳住。有几个小城被他带队又收回来了，消息一传，叛军上下有点意外，一个县令，能有多大本事？
可惜，叛军不是吃素的啊。令狐潮拉了四万人马，光马队吓得民兵都腿软了。张巡手里能动的兵力，不到三千，几乎全是当地老百姓。兵器也破，弓几乎拉不开。然而他就是死扛，没得退路，城墙一日日换人修补，松了哪里守军挤哪里。粮草短缺，有人本来想开城，有人干脆说要跑，可张巡每次都是先上城头，手起刀落拦下动摇军心的家伙。若说智谋，他那时候用过一招，表面换防，故意虚张声势，然后偷袭令狐潮的粮草。四万对三千，六十多天，仗打得不光紧张，更是荒唐，人也疯了。敌军退的时候，令狐潮都无法想通，怎么就栽在小县令手里？
雍丘守住，张巡没有得意。真会的人，战场上不敢浪费半点好运气。可惜好运终有用尽的时候。安史之乱大潮，没人能独善其身。他合了睢阳太守许远那拨人，开始死守孤城，这睢阳可不是谁都敢扛的烂摊子。外面叛军十三万，里头守城七千，差距再明白不过。粮草快没了，人也几乎撑不住了。这仗，实际上跟拼命没什么两样。可也许正因为没出路，反而什么都敢了。有士兵饿极，吃草根树皮。有人开始把自己的孩子杀了喂兵，那种崩溃和绝望，一般人听了会做梦发抖。
他们还在撑，守军没散，许远和张巡这时候不可能不明白结局。可就是喊着“不降”，亲自带头，跟兵士一起混在城墙，哪怕尸体叠了两层，还是有人主动顶上去。有的守将倒下，张巡一句哭都不哭。命都豁出去了，还在乎什么面子？可是，悲剧往往就在这里注定。睢阳又挺了九个月，四百多次战斗，十二万叛军折损，这数字，现在看来像小说。可史书记下来了。有没有夸大？不一定。可那个场景没人能轻易超越！
后来，张巡还是败在弹尽粮绝。城破，许多手下投降了。他没低头，哪怕被绑着拷打，还是据理力争，把敌人的好话撕个粉碎：“我张巡死可以，投降不可能！”结果就这样，赴死成了理由。他死的那天，大概也没想过有没有人记得自己。
朝廷最后得了喘息机会，安史之乱终于被平。其实，也没人觉得一个小县令能起多大作用。可唐肃宗居然追封了张巡，扬州大都督，邓国公。朝廷还修了祠堂，不算太抠门，大城小村总有人来上香，说点顺口溜一般的后话。
张巡的事迹被后来的史学家记下，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没少夸。现在的纪念馆年年清明还挤满了人。老师讲课，最爱举张巡，无非是“忠于国家、热爱人民”那几句话。可真到了血肉横飞的时候，有多少人能像他再死扛一回？可能谁都没谱。
这一切听起来像是忠勇，可换个角度讲，有没有必要这么死磕？保的是谁的江山？到底值不值，有些年轻人也许并不认同，哪怕故事在课本里反复流传。张巡的精神被认为是“后世楷模”，但楷模两个字，说白了其实是活人替死者找补的体面说辞罢了。
可惜，历史不关心逻辑。现实中流传下来的，是一位用命换下来的名字。张巡有没有后悔？没有人能证实。许远后来投降，也被人骂了几百年。张巡，许远，一个咬死不降，一个最后掉头转向，各自有各自的读法。
说到底，安史之乱，不只生猛，也不缺荒诞。张巡这人，或许既是忠臣，也是疯子。他用尽了一切手段，留下的除了评价，还有疑问。做英雄的代价，被写进祠堂，被举成楷模，可那些冷清夜里他会不会觉得孤独？当时人恐怕顾不上这些。
那风雨呐喊和血腥都已经散去，今天的人回望，容易把一切抹平。盛世的表象下，经常藏着裂缝。张巡撑开的，不只是城池防线，还有一层精神边界。至于这条边界是不是非得死守，历史也分不出对错。很多事，递推着，就是这样过来了。
最终，不完美的答案才更足够真实。张巡的决绝，是时代给他定的性格，他做了选择，成了故事。谁能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