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敬,辽宁沈阳人,艺术家、创作歌手、作家,曾经创作并发行 5 张个人演唱专辑以及多张 EP 单曲。艾敬于1999年开始画画,后移居纽约学习当代艺术。2007 年正式以艺术家身份参加艺术展。2008 年在北京今日美术馆举办首次个人艺术展“ALL ABOUT LOVE”。2009 年 10 月在纽约举办个展“AI WANT TO LOVE”。2010 年 5 月参加中国(当代)文献展“改造历史”主题展,其装置作品《生命之树》引起多方关注。2012 年 11 月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办个展“I LOVE AIJING:艾敬综合艺术展”,成为中国国家博物馆建馆以来首位举办个展的当代艺术家。2013 年 6 月艾敬雕塑作品《海浪》被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2014 年 5 月,“LOVE AIJING:艾敬的爱”巡展上海中华艺术宫,也是该馆成立以来首位举办个展的当代艺术家。2015 年 6 月艾敬开启了个人艺术的世界巡回展,第一站意大利米兰的昂布罗修美术馆,展览名为“对话”,她同样也是该馆成立四百多年以来首位举办个展的当代艺术家。

烈日下的行走 #1

布面油画

90cm×90cm

2014

全世界是绿色的

文/艾敬

(一)

童年的我总有一种失落的情绪,也有一种游荡的记忆。我常常走入艳粉街边缘的那片充满生机的原野,那里有一个废弃的机场,在那周围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原野。我与绿色原野上的野花野草为伴,采摘野生蓝莓,烧蚂蚱吃,追着蜻蜓玩耍……那时候,我的世界是绿色的。

我 17 岁那年离开了家乡沈阳,那是 20 世纪 80 年代末。漂泊似乎是我的宿命。带着母亲对我的期许,我踏上了“征途”。这种征途更像是一种旅行,这种旅行又像是一种征途。或许是因为我身上流淌着一半满族人血液,狩猎和游牧仿佛已经写入我的 DNA。我不能总是待在一个地方,超过几个月我就要收拾行装、背上行囊,去旅行,去发现。90 年代初作为歌手我签约日本索尼唱片国际部。我把旅行中的很多感受写成歌,制作成音乐演唱专辑。旅途带给我更宽广的视野。90 年代末,我的旅行主要围绕着博物馆和美术馆的参观。这个爱好悄然地改变了我的人生方向。当时的我对美术史一无所知,或许正因为此,视觉艺术的这扇大门里的千奇百怪与光怪陆离的景象吸引着我,我近距离地欣赏这些艺术珍品,就像当初我独自踏入艳粉街边缘的那片原野。在视觉艺术的世界里,想象力和创造力是没有边界的,充满了无限与可能。

从音乐创作到视觉艺术的实践,我已经走过几十个春秋。直觉非常重要,天分必不可少,勤奋是一个必经阶段,但理论思想更为重要。我曾经在《我的母亲与我的家乡》这本书当中说过:“比画面美的是思想,比思想美的是画面。”视觉艺术不仅仅是给人们提供情绪和情感价值的工具,那只是一个浅层的表达。艺术作品带给人们的,是一个媒介、一扇门,一种全新的思考方式。艺术能够引领我们进入一种思考以及想象空间,激发我们的创造力,点燃对生活的激情。艺术是为人们的精神层面服务的。

童年记忆会对一个人的成长留下深深的烙印。在不知不觉中,童年的印记早已深深地刻入你的特质。东北的黑土地里夹杂着深浅不同的棕色,丰收的东北稻田里是满眼的金黄色,而这金色也是有层次递进的。丰盈的玉米迫不及待地探出饱满的身姿,色彩从嫩绿、青绿到深绿再至枯黄。秋日阳光照耀下玉米地里,丝丝光线忽明忽暗地投射进来,阵阵风吹阵阵沙响,大自然咏奏着生命的交响曲。这些记忆都能转化为一种视觉语言。

Girl and Swing

装置,综合材料 

120cm×40cm×40cm 

2018

(二)

当初我决定从音乐转入视觉艺术创作,我在心底就已经与音乐作了告别,我必须专注,我需要忘记。但是后来,我发现音乐一直在我的生命中流淌,它从未远离。

在疫情暴发初期,我正在日本与海外的家人团聚。那时我们被暂时困在旅行中。我让妹妹网购了一台黑胶唱机,去二手唱片店里买了很多经典的黑胶唱片,甚至把店里的看家货品也拿下了,我还记得店员不情愿的表情。我们在酒店里播放着那些经典的音乐,平克·弗洛伊德(Pink Floyd)、披头士(The Beatles)、王子(Prince),等等。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音乐的声场给身体带来的震动—音乐是更趋于人性的创作,而视觉艺术的创作是具有神性的。然而,疫情把我们从对“神性”的追求中打回原形,那一刻,我们就是普通人。

多年前,我在故宫博物院观看了南宋画家马远的 12 幅《水图》,我完全惊呆了。一位距今约 800 年的画家,如此抽象的表达方式,仅用线条就能勾勒出江河的气势与微妙、平静与汹涌。从那时起,我心中难以忘怀马远作品中的那种水纹的波动,那种律动下似乎隐藏着极大的克制……克制,是一种残忍的美。

I Love Color #61

布面油画、油画棒

90 cm × 90 cm

2019-2021

疫情下北京的冬天,时间仿佛被锁住。工作室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落空了树叶的树枝勾勒出一种氛围。我忽然发现那是我记忆中老北京独有的朴素与庄严。窗外的景象仿佛与我在 80 年代末来到北京的时候一模一样。时间出现了顿感,让我们有机会去倾听、去感受。在那个当下,我开始尝试用彩色铅笔在纸上创作,作最简单与纯粹的表达。我先从书写 love 开始,然后逐渐地,love 变成了线条与波纹,然后是重叠与交错、涂抹与覆盖。纸张和彩笔具有亲切的属性,纸张是有弹性、会呼吸的。当你在纸上涂抹,你与纸张共呼吸……

这几年我一直买一种叫作“马醉木”的植物。马醉木这种灌木植物非常美,它的每个枝条都不同,各具形态,富有个性,就像我们每一个独立的人。马醉木的叶子有毒,据说是因为马匹误食之后东倒西歪像是醉了,因此得名“马醉木”。我尤其喜欢马醉木那种独木成林的风骨。当枝叶枯黄之后,它的枝条显现出一种坚韧的本质。偶然间,我把马醉木的枯树枝与纸上作品放在一起,把两者合二为一,奇妙的是,由此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装置绘画语言。这组作品的形成也源于我对生命本身的观察和感悟。

Mr.R #12

布面油画

180 cm × 180 cm

2020

(三)

我一直非常喜欢一首歌,是来自美国摇滚殿堂级“老炮儿”Tom Waits 的音乐专辑 Blood Money 里面的一首歌 All the World is Green。这首歌的歌词很有画面感,歌词的寓意层次也很丰富。比如歌词第一句:“I fell into the ocean ,when you became my wife.”这句歌词让我想到达利给其妻子的画像,有很多幅都是以海洋与天空为背景的。接着作者进入了更具象征意味的描述:“The face forgives the mirror, The worm forgives the plow.” 这两句歌词带有哲学意味,暗示大自然里相互伤害的物种与物体之间都可以和解,它们本来不存在恶意,那只是一种残酷的现实。“You turn kings into beggars And beggars into kings”,这句歌词我常常引用,作为艺术家我反复要经历的就是“从国王到乞丐,又从乞丐到国王”的过程。最后一句歌词:“Maybe when our story’s over,we’ll go where it’s always spring. The band is playing our song again,all the world is green”……

诗歌与文学带给我们每个人的思考都不同,我们都会根据自身的处境和体验去感受艺术作品带给我们的想象。疫情已经过去,但是它带给我们的思考应该要总结和纪念。一切终将过去,一切也有可能循环往复。当别人说起我们的故事,也许会传唱我们的歌谣。那时候,我们希望这个世界是绿色的。

Flow, 19th January 2021

纸本彩铅,综合材料

57cm×76.5cm

Flow, 21st April 2021

纸本彩铅,综合材料

57cm×76.5cm

艾敬:从民谣歌者到艺术绘梦者

Sun #1

金色云母与综合材料,布面

48cm×48cm

2023

Moon #1

珍珠云母与综合材料,布面

48cm×48cm

2023

Love in Gold #1

金色云母与综合材料,布面

110cm×90 cm

2023

Love in Pearl #1

珍珠云母与综合材料,布面

110cm×90cm

2023

I Love Color #62

布面油画、油画棒

90cm×90cm

2019-2021

Mr.R #10

布面油画

150cm×150cm

2018

Mr.R #11

布面油画

175cm×175cm

2018-2019

宝贝我爱你

布面油画

180cm×210cm

2008

I  love color#64

综合材料

90cm×90cm

2019-2022

I  love color#63

综合材料

90cm×90cm

2019-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