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问题中国人了解,我是中国人,要研究中国的问题,无须到莫斯科去研究。

敢说真话,只讲事实。这句话是陈独秀先生说的。

1927年8月7日的八七会议,会后共产国际代表要求陈独秀到莫斯科,向共产国际当面承认错误,陈独秀说了那句话

八七会议总共有两大成果,其一是罢免陈独秀。早在一个多月前,陈独秀已经交了辞职信,表明后续不再参加我党的任何会议。但共产国际不批准陈独秀的辞职,非要宣布罢免。其实在现代政党中,加入与退出自由,党员不同意党的决定,可以退出。

八七会议的第二个成果,是自此开始了工农武装割据时代。这一切,还要从“五月指示”开始讲起。

在共产国际执委会第八次全会后,斯大林安排共产国际执委会给我党发出了“五月指示”。

6月1日,鲍罗廷召集陈独秀和张国焘开会,传达了“五月指示”的内容,三人当场表示懵了。会后又喊来了罗易,将“五月指示”又复述了一遍。罗易听了后,现场也“石化”了。

“五月指示”,到底指示了什么呢?

除了要依法惩办武汉一侧的反动军官,还要发动群众没收地主土地,以及夺了武汉国民党的权。

如何执行这项指示呢?无奈之下,鲍罗廷代表我党致电莫斯科:

命令收到,一旦可行,立即照办。

这句话实际的意思是五月指示,当前真的办不到。斯大林方面接到鲍罗廷的致电后,却表示同意。这不禁让鲍罗廷和我党联想,五月指示,是不是仅仅是斯大林对托洛茨基的政治示威?是不是不必去真正执行?

正在众人联想之际,罗易却把五月指示出示给了汪精卫,希望汪精卫可以带领国民党左派,去贯彻执行五月指示。

1927年致命指示:共产国际一道命令,让汪精卫从左派变分共!

显然罗易对中国革命缺乏了解。

汪精卫看到五月指示后,当即决定和苏联决裂。不同于老蒋,汪精卫并未选择“清共”,而是选择“分共”。汪精卫希望能与我党和平分手,以后你干你的,我干我的。6月5日,武汉国民政府解除了140位苏联顾问的职务,其中包括鲍罗廷和加仑。

汪精卫在过去,算得上是足够的听话。在鲍罗廷的一次次指示中,汪精卫充当马前卒,成为鲍罗廷打击国民党右派的工具。面对右派的指责和老蒋政变后的拉拢,汪精卫表示我站在工农方面,谁要残害工农,谁就是我的敌人。如今汪精卫看清了,自己干的事不光是要当傀儡,而且要亡党。

6月29日,汪精卫在庐山主持军政要员会议,正式宣布和平“分共”,下令亲共的贺龙、叶挺所部军队限期撤回九江,查封我党控制的国民党九江市党部九江书店九江国民新闻报。

此时的冯玉祥和老蒋在敦促汪精卫“清共”。

在解除了140位苏联顾问的职务后,汪精卫带领谭延闿、孙科、唐生智、张发奎、邓演达等人,奔赴郑州和冯玉祥会谈。在会谈中,汪精卫宣布武汉已经决定“分”,唐生智和张发奎部近期便撤离河南。同时,任命冯玉祥为北伐军第二集团军总指挥。

汪精卫此举实际是在拉拢冯玉祥,在国民党一分为二的情况下,谁能争取到冯玉祥,谁就有更大的胜算。依上述,汪精卫给冯玉祥开出的筹码是河南。冯玉祥欣然同意,表示支持武汉的决定。但冯玉祥转头儿就在6月20日,去徐州见了老蒋。在武汉给冯玉祥让出河南的基础上,老蒋给冯玉祥开出了每个月赞助200万元军饷,希望冯玉祥和苏联决裂,加入老蒋“清共”。冯玉祥也会做生意,唐生智和张发奎刚走,冯玉祥便接手了河南。接手河南后,冯玉祥又与老蒋互换兰谱拜把子。冯玉祥接受了老蒋的收买,发表声明支持“清共”,并向汪精卫的武汉发出电报,敦促汪精卫按照老蒋的意见去执行“清共”。

但此时,汪精卫想的还是“分共”。可苏联并不想跟汪精卫和平分手,不答应我党掌权的话,又怎么能让之前的投资打水漂呢?何况苏共内部托洛茨基正在给斯大林找麻烦。在汪精卫准备和平分手的同时,苏联正在指示我党,以暴力相抗衡。

武汉七一五后,汪精卫保持最后的体面,将鲍罗廷礼送出武汉。几乎就是前后脚的事儿,刚送走一位大神,又迎来一位大神。新任共产国际首席代表罗明纳兹,带着另一位共产国际代表纽曼,于23日抵达武汉。罗明纳兹在得知南昌将于31日发动暴动时,连忙制止,称该计划并未得到莫斯科的批准,斯大林同志担心列强会干预,希望苏联先通过外交方式进行磋商,中共暴动另期举行。同时,罗明纳兹将南昌的苏联顾问召集至汉口。

7月26日,罗明纳兹在汉口召集张国焘、瞿秋白、张太雷、加仑等人,举行政治局常委会议,宣读了共产国际不支持南昌暴动的电报,派张国焘赶往南昌制止暴动。而此前,加仑还曾向斯大林致电,请求共产国际从海参崴海运军火到汕头,以支持我党武装。30日,张国焘抵达南昌,虽说是手握尚方宝剑,却差点儿被贺龙给毙了。7月31日晚南昌暴动,贺龙部的苏联顾问库马宁没得来及撤回汉口,故此他成为唯一一位南昌暴动中的苏联顾问。南昌暴动成功占领南昌城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汉口共产国际代表处汪精卫与莫斯科。

莫斯科方面,斯大林从悲观转变为积极,起义正规军联合工农武装夺取大城市,斯大林将南昌起义定义为共产国际运作的斗争典范。此前加仑所需求的军火,斯大林悉数答应。

但是斯大林答应晚了,也为自己的犹豫付出了代价。

(本条内容节选自我正在写的书《我们的百年》第15节 八七会议与红色割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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