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4世纪初,元朝武宗年间的一天。皇宫的御苑内,天气晴好,风轻云淡。御苑是皇家养马的圣地,这里地域宽阔,树木林立,河水清澈。

作为享有马背上民族之称的皇帝,非常喜爱马,对马是情有独。御苑供养的马有几千匹,各个膘肥体壮,供皇帝狩猎之用。

御苑的阳光正好,透过疏密交错的枝桠,在青石板路上洒下斑驳的光点。河岸边的马倌们挽着裤脚,赤着胳膊,将一桶桶清水泼向马身,水珠顺着枣红、雪白的马鬃滚落,混着泥土的腥气与青草的淡香,在空气中漫开。

旁边有一男子却与这儿格格不入。他身着一身月白锦袍,腰束玉带,连袖口都仔细系着玉扣,生怕沾了半点水汽与尘土。他没有凑上前,只背着双手,沿着河岸缓缓踱步,目光却始终盯在那些马匹身上。

时而驻足观察马匹扬颈时的肌肉线条,手指不自觉地在袖中轻轻比划;时而俯身细看马蹄踏在湿泥里的印记,眉头微蹙似在琢磨什么,他眼中忽然亮起光,脚步也顿住了,嘴唇轻动,像是在默念着构图的比例。

身旁的小吏低声问道:“大人,要不要唤马倌将马牵来细看?” 赵孟頫却摆了摆手,声音轻得怕惊扰了眼前的景致:“不必。这般自在的神态,才是马的真性情,牵过来倒拘谨了。”

这男子就是赵孟頫。他正奉武宗皇帝之命要画一幅《浴马图》。可是一连几天都不知如何下笔才好,所以到皇帝的御马场来寻找灵感。

原来,皇上要求他不仅要画一幅皇家《浴马图》,还要通过这幅画让人们感受到朝廷的治国有方和当朝的太平盛世。

《浴马图》卷为元代赵孟頫绘制,绢本设色,纵28.5厘米,横154厘米。描绘的事夏日林间,马官在水塘为骏马洗浴纳凉的情景。人物与马各具姿态,生动自然,相互呼应,营造了一个轻松的氛围。人物衣纹流畅,树木坡石勾勒简练,色不掩墨,青绿与浅绛结合,色彩清丽雅致。

赵孟頫,字子昂,号松雪,是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的十一世孙,南宋末年,出生于风光如画的浙江吴兴,也就是今天的湖州。出生于宋氏皇族的赵孟頫从小受到很好的文化熏陶,是元朝不可多得绘画人才。

此后数日,赵孟頫索性住进了御苑,进行《浴马图》的构思,几天后,赵孟頫回到家中书房,凝神细想,构思好后,便下笔描绘起来了,几天下来,他一气呵成,终于最后一笔落定。

赵孟頫欣然回复皇帝,皇帝一听浴马图已然完成,大喜,忙命差人打开画作,这是一幅绢本设色的手卷,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派栩栩如生的浴马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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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碧波清流之上,垂柳梧桐岸边,9个马官正在溪边为14匹骏马沐浴,场景分入池、洗浴、出池三部分,浴马图的背景营造出一片生机祥和的景象,日照清溪,绿柳垂丝,景物融合,一片清幽中充满着村野的自然气息。

画中人物,神态自若、悠然平和、自得其乐,画中马屁匹,雄健俊美、姿态各异、温和驯良,毛色有黑、白、黄、灰、褐、花斑五彩缤纷,甚是好看,展观全图,跃然纸上的正是元武宗希望看到的一派祥和的太平盛世景象。

面对此画大臣们一片叫好,于是皇帝龙颜大悦,对赵孟頫赐予重赏,此后《浴马图》一直被列为重要的皇家收藏。

到了清乾隆年间,《浴马图》再次现身,惊现于世。乾隆皇帝惊喜的看到了,但见这幅画布局讲究,色彩雅致,水清人乐马壮,画中马匹神态各异,是以马为题材的绘画上品。

乾隆皇帝毅然在《浴马图》上题诗一首,也使《浴马图》这幅画更加珍贵,《浴马图》得到了乾隆皇帝的青睐,自然是身价不凡,它再次被列为皇家收藏,保存在紫禁城内府的乾清宫里。

引首有乾隆书“清溪龙跃”4字,本幅有题诗一首。

到了1924年,清朝末代皇帝溥仪以赏赐其弟溥杰为名,将1200多件历代名人书画珍品盗运出宫,《浴马图》也在其中,几十年的战乱岁月让这幅千年名画与1200多件珍贵文物饱受流离之苦。

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存放在长春伪皇宫里的大批书画,被留守的伪士兵大肆掠夺,私分,从此流入民间,《浴马图》也在其中,成为国内外收藏家及古董商人竞相追逐的目标。

1946年3月,郑洞国作为东北副司令长官,率部来到长春,他虽武将但喜欢字画,在东北期间留心并购买故宫遗失的书画,收藏颇丰,其中就有元代大画家赵孟頫的《浴马图》,甚是喜爱。

1948年10月,郑洞国率部向人民解放军投诚。1964年,郑洞国老人以郑佑民的名字将自己收藏多年的《浴马图》毅然捐献给北京故宫博物院,在他看来这才是《浴马图》最好的归宿。

北京故宫博物院副研究馆员聂卉:人物或洗或刷,马匹或侧或卧,生动自然,各具姿态,相互呼应,营造了一个轻松的氛围。人物衣纹流畅,树术坡石勾勒简练,色不掩墨,青绿与浅绛结合,色彩清丽雅致。

如今,《浴马图》收藏在北京故宫博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