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写风搅雪间


文/郭宏旺

一直爱捣腾一些酸里酸气的方块字。这么说也肯定不是矫情做作,因为一位岁至耄耋的忘年交文友曾拍着我肩膀说:有这么几个“臭”味相投的酸文友,是多么好的事情嘛。老人近九旬,清瘦矍铄,一位极睿智的前辈。老人说的这“臭”的味道,当然另有所指,无疑也是得到岁月验证的。
常划拉几行字,管他酸与不酸。某一天是心之所趋、心血来潮,某一日似为完成一项作业任务,又一日,好像又在为季节和时令所督催,不可辜负。若不划拉几句,就好像愧对了这光阴的轮回更替,也亏待了黑白分明的墨与纸。

两日,风搅雪,倒是不算大,却终究有些凛冽了。透过窗棂,望到的只是一片飞舞的白茫。五路山之巅,山舞银蛇。东山公园里,满树凇挂。脚下风卷雪屑直钻裤管。抬头,楼顶上以往常歇脚嘀咕的那一群鸽子也匿了踪迹,它们也有些畏惧。雪时泻时停,时间却滴滴答答一刻没有减缓脚步。
西边的太阳还未落,可业已腰身颓力,一派慵懒稀松。阴暗的云团夹裹狂乱恣肆的雪片,让太阳公模糊了双眼,目光浑浊,白内障又重了几分。我的手与笔却蠢蠢欲动。

昨天的太阳,永远晒不干今天的地皮。过去了的追不回,未来的犹足可期待。春种夏锄秋收冬藏,听起来,时而平淡时而沉重无比。一年的小雪节令之后,大地携手盈尺的冰雪封冻了眼前的一切……其实这个程序并不一单纯是自然轮回的事情,生活也似这般。
年轮时疾时缓,有时似帝企鹅的脚步,有时又似一场太阳雨,来去匆匆。
缩在棉帽下的脖根,似被冻僵硬的表情,乡亲们劳作的果实入仓了,母亲又点燃了那只熟悉的铁炉,炕上地下又在淅淅索索地寻找着什么。
郭宏旺:速 写 风 搅 雪 间


我们的脚下踏着冬之首,却已翘望着严冬之后的春打六九头,两头之间犹牵挂着一家子的上下老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匆匆忙忙奔波于日子生计的我们,此时是不是也应该收藏自己内心一些东西呢?
收藏一年的经历,汇总多年的心情。有了秋日浓醇的陈酿垫底,便能够以微笑淡定的姿态去拥抱北方的风雪漫卷。秋,有秋的使命。冬,也该有冬的样子。秋是喜悦的,是丰硕厚重的,冬是凛冽的,是冷峻严厉的,而欣赏接纳冬之凛冽的你,又何曾懦弱过,又岂敢认怂?只不过,是默默把无数个咬牙的时段硬撑过去。
时久的疲惫与伤痛之后,回首望去,已是千帆过尽,灯火阑珊。没有怨悔,更不必解释,只留杂陈百味慢慢化作风轻云淡。靠一把旧椅,抚摸一下发困的腰眼和膀臂,眯上双眼,舔一舔干裂的嘴唇,苦辣酸咸中竟咂摸出经久不散的回甘,弥漫,麻木地无休止地弥漫。


暖薰的夏秋,把所有的过往收集。加麯蒸馏,酿出醉人的醇香老窖。而那些被岁月锤炼考验过的人,已是千杯不醉,百毒不侵,钢铁也成绕指柔。
天地一片晦暗,天不高了云也更低了,风冷雪清路硬,才觉昨日的秋韵尚未尝够,却已身陷严冬的囹圄。常叹人生太匆匆,可眨眼之间又将是新的一春。纠结无效,怨艾可悲,多叹徒使鬓斑发衰。看得越明越清,悟得越透越深。寡与媚俗交,不与刁恶近,挚亲肝胆相照,心底无私风自高。

收藏好所有的心情,作盘资,继续上路!脚踏黄土,仰望星空。带着一身的星辉前行,就没有照不到的赏心风景。

2024.11.27

作者:郭宏旺 ,男 ,1968年生,汉族。左云县高级中学英语教师。
大同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山西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作品见《中国乡村》《小品文选刊》《山西作家》《文化产业》《朔风》《山西长城》《山西日报》《山西晚报》《荆楚文化》《小学生拼音报》《大同日报》《大同晚报》《平城》《塞北文苑》《大同宣传》《大同健康》《山西大同大学报》《大同今古》《今日大同》《大同文旅》《平型关文艺》《火山文化》《杏苑》《天镇文艺》《左云文艺》《月华池》等报纸和刊物。
出版个人作品集《梦回十里河》《左云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