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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6月10日，北京西山脚下，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四座灰黑色花岗岩纪念碑前，她叫黄怡然，说她是三十三年前牺牲的聂曦的侄孙女，当时没人知道，这个医生兼老师的身份底下，压着一段藏了七十多年的秘密。

1950年台北刑场上，聂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白衬衫，脚边扔着两双扯坏的皮鞋，执行官说，这年轻人被绑着时，手还一直在拉衣领，直到枪响前一刻，后来才听说，他管过二百九十八箱国民党机密文件，那些本要运去美国的纸张，最后整整齐齐摆在了解放军的仓库里。

聂家老宅的族谱停在1917年出生的这个名字上，福州一个普通职员家的孩子，碰巧跟将军吴石学了发报、认地图，有次他把装着军舰航线的皮箱塞进棺材，就在军港眼皮底下混了过去，台北的雨季里，他穿着统一发的上校呢料外套，白天在宴会上给美军将领倒酒，夜里蜷在厕所隔间里写情报。

转折发生在一九五〇年春天，叛徒招了，聂曦的代号“老K”被圈了红，审讯室里铁链响，他咬破舌头也没开口，枪决那天，人群里有个女学生悄悄按了快门，照片洗出来，家里人才看见他最后的样子，嘴角上扬，跟小时候在榕树下吃糖画时一模一样。

黄怡然手机里存着一张发黄的老照片，她说她学医，是因为祖父当年守的也是条命线，在急诊室救一个人，和当年护住一叠文件，都是在跟消失较劲，纪念广场建起来那年，聂家后人终于摸到了刻着他名字的石头，没人知道要是他还活着，这个爱穿马靴的青年会不会当爹，可七十五个清明，供桌上总摆着福州的燕皮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