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亚,中国最后一位解密的“两弹一星”元勋,在核武领域被称作“众帅之帅”。
1946年他去了美国留学,1950年又联合51个留美学者写了公开信,喊大家回国搞建设,后来就藏起名字三十多年,在实验室里带着人搞核武器研制,到老了还推动成立了中国工程院。
这位把名字藏了三十多年的“帅中之帅”,到底是怎么靠着一支笔、一间实验室,让中国在国际上能挺直腰杆的?他这辈子,又藏着多少没跟人说过的“大事儿”?本期最人物纪就带大家走进朱光亚的“无名史诗”。
1924年12月,朱光亚出生在湖北宜昌的一个普通职员家庭,父亲在邮局做事,母亲是家庭妇女,虽说不算大富大贵,但家里总摆着些旧报纸和科普小册子,父母常指着上面的机器图片给他讲“洋人怎么造火车”“灯泡为啥会亮”。
上中学时他迷上了物理课,课本里的力学公式像藏着密码,他总在晚自习后借老师的煤油灯演算,这些零碎的日子,慢慢让他心里长出了学科学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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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22岁的朱光亚揣着父亲东拼西凑的300块银元,登上了开往美国的’威尔逊总统号’客轮。他考上了密歇根大学物理系,跟着诺贝尔奖得主贝特教授研究核反应理论。那时候的美国实验室里,回旋加速器转起来嗡嗡响,朱光亚白天蹲在仪器旁记数据,晚上就着台灯啃外文文献,3年就拿下了博士学位,导师贝特拍着他的肩膀说:’留在这儿,你能拿更多诺贝尔奖。’
可1950年夏天,收音机里突然传来新中国成立的消息,朱光亚在宿舍里来回踱步。他找到同学杨承宗,俩人趴在课桌上写了封信,又挨个敲开留学生宿舍的门,最后凑齐51个签名,在《留美学生通讯》上发了篇《致全美中国留学生的一封公开信》,信里说:’祖国在召唤我们,回去吧,把学到的本事用在建设新中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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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刚收到美国研究所的聘书,月薪能买200袋面粉,实验室里有最先进的光谱仪。朱光亚把聘书折成小方块塞进抽屉,跑去移民局办回国手续。签证官翻着他的博士证书问:’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非要走?’他捏着钢笔杆说:’我是中国人,祖国需要搞科学的人。’1950年11月,朱光亚背着装着实验笔记的木箱,在香港码头踏上了回国的渡轮,甲板上的风掀起他的衣角,他望着远处的海岸线,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该给祖国做点实在事了。
1955年1月,刚从朝鲜战场回来的钱三强敲开朱光亚办公室的门,递给他一份烫着红印的文件——中央决定搞原子弹,让他牵头做技术规划。那时候朱光亚刚在北大教了四年书,讲台上的粉笔灰还没掸干净,就被拉进了西直门内的一间密室。他把物理所、原子能所的二十多个年轻人凑到一起,每天晚上围着长桌开“诸葛亮会”,黑板上画满核反应截面图,烟灰缸里的烟头堆得像座小山。有人问“苏联老大哥能帮多少”,他捏着铅笔头说“人家的图纸咱看不懂,得自己摸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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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他带着团队熬了四十多个通宵,写出厚厚一本《原子弹装置初步意见》,里面把铀235提纯需要多少离心机、炸药爆轰的同步精度要多高、中子源怎么设计,都列得清清楚楚,连每个环节需要多少大学生、多少车床都标在了页脚。转过年来,他又把搞氢弹的人叫到一起,在《氢弹研制的初步设想》里划了条红杠:“先搞原子弹打底,再用原子弹当’扳机’引爆氢弹”,还在旁边补了行小字“原理得自己闯,别跟着苏联人的脚印踩坑”。
那时候没人知道这些写满公式的纸能炸出多大动静,朱光亚只知道手里的钢笔尖不能抖——这是给新中国造盾牌的第一步,一步都不能错。
1960年夏天,苏联专家突然卷着图纸走了,实验室里的俄文手册被收得干干净净,连离心机的操作说明都没留下半页。朱光亚带着人把专家扔掉的废纸篓翻了个底朝天,把撕碎的公式纸片一片片粘起来,凑出半本“残缺的教科书”。那时候全国闹饥荒,科研人员顿顿喝稀粥,有人蹲在铀浓缩车间门口啃窝头,嘴里还念叨着“离心机转速差0.1转,铀235纯度就差0.01%”。朱光亚把自己的粮票省下来给年轻人,说“你们脑子转得快,得多吃口饭”,自己却总揣着块咸菜蹲在控制台旁,盯着示波器上跳动的曲线一看就是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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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计算机,他带着二十多个大学生用算盘算核反应数据,二十把算盘噼啪响到后半夜,算完一遍又一遍,直到每个数字都对得上;炸药爆轰同步精度达不到,他就带着人在沙漠里埋炸药,炸了上百次,每次都趴在沙地上看炸痕,铅笔在图纸上画爆炸波的轨迹;中子源设计卡了壳,他把物理所的老教授请到戈壁滩,在帐篷里围着煤油灯争论三天三夜,最后拍板用钋-铍源,说“咱自己炼的钋纯度够,不比苏联的差”。
1964年10月16日,罗布泊上空升起蘑菇云,朱光亚站在观测站里,眼镜片被强光映得发亮,手里攥着的计算稿纸被风吹得哗哗响,他没说话,只是把稿纸叠成方块塞进上衣口袋。三年后,1967年6月17日,氢弹爆炸成功那天,他正在北京汇报后续规划,秘书跑进来喊“成功了”,他抬起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继续低头改报告,说“把数据记下来,下午开会讨论下一步”。那时候没人知道他口袋里还装着1955年那张画着红杠的草稿纸,纸边都磨破了,上面的铅笔字却还清晰——“挺直腰杆,就得自己造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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氢弹爆炸成功后,朱光亚没歇着。那时候他头发白了大半,眼镜片厚得像瓶底,可每天早上还是第一个到办公室,桌上总摆着本翻卷了边的《工程科技发展规划》。他发现国内搞科研的人不少,可搞工程应用的总跟理论脱节,造大桥的不懂材料力学,搞机械的摸不透电子技术,1982年冬天,他在政协会议上递了份提案,说“得把搞工程的专家拢到一块儿,成立个工程院,专门解决实际问题”。
接下来三年,他跑遍了全国二十多个部委,找航天部的钱学森、冶金部的叶渚沛聊天,晚上就在招待所的台灯下改报告,铅笔头磨得只剩半截。有人劝他“都快六十了,歇着吧”,他摆摆手说“工程科技是国家的腿,腿不壮,咋跑快点?”1994年6月,中国工程院终于挂牌,他当选为首届院长,站在台上没说啥豪言壮语,只对着台下几百个工程师鞠了一躬,说“以后咱们搞工程,得让老百姓看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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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的名字还没解密,街坊邻居只知道老朱家有个戴眼镜的老头,天天夹着公文包早出晚归,没人知道他就是当年造原子弹的“总设计师”。有次孙子问他“爷爷,你一辈子到底干啥的?”他摸着孩子的头笑“爷爷就是个搞工程的,跟盖房子的师傅差不多”。直到2011年他去世后,国家解密了“两弹一星”功勋名单,人们才在报纸上看到“朱光亚”三个字,旁边配着张他在实验室里看图纸的老照片,头发乱蓬蓬的,眼镜滑到了鼻尖上。
现在咱们说起“两弹一星”,总想起那些惊天动地的爆炸,可朱光亚藏了三十年名字,晚年又为工程院跑断腿,图的从来不是名气。就像他日记里写的“做隐姓埋名人,干惊天动地事”,他的名字没刻在纪念碑上,却刻在了国家的盾牌里,刻在了一代代科研人“把论文写在祖国大地上”的背影里——当我们抬头看见万家灯火,该想起曾有这样一群人,用自己的“缺席”,换来了整个民族的“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