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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 乱世多王八·名利现小人
大家原本对杜畿(jī)寄予厚望,觉得他能撑起一片天。但话说回来,君臣之间本就有明确的职责划分,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得一起扛。遇到大事,大家都得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于是,大家推举杜畿做都督,让他代行丞相职权,还让他管着功曹。范先则负责统领那三千多将校吏兵。杜畿他们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虽然对杜畿客客气气,但心里其实没太把他当回事。
杜畿想大规模征兵,范先心里直犯嘀咕,怕出乱子。杜畿就跟他说:“咱们要想干点大事儿,就不能惊动大家。现在要是大张旗鼓地征兵,肯定会引起恐慌,不如咱们悄悄地用钱财招募士兵。”范先一听,觉得挺有道理,就照做了。结果,花了几十天,才勉强搞定。那些将领们,都是贪心鬼,报名参军的人多,但真正派出去的兵却少得可怜。
杜畿又去找范先他们说:“大家都有家有口的,都想顾着家里。那些将领和掾吏们,咱们可以分批让他们回家休息,有事儿再叫他们回来,也不难。”范先他们怕逆了大家的心意,就又照做了。这样一来,好人都在外面,暗地里成了杜畿的帮手;坏人呢,也都分散回家了,队伍自然就散了。
就在这时,白骑军攻打东垣,高幹(gān)跑进了濩(hù)泽,上党的好几个县都杀了长吏,弘农也把郡守给抓了。范先他们秘密调兵,但还没到呢,杜畿就已经知道那些县都支持他了。于是,他带着几十个骑兵就去了张辟,坚守在那里。吏民们一看,都纷纷响应,几十天下来,就聚集了四千多人。范先他们和高幹、王晟一起攻打杜畿,但就是打不下来。他们去抢那些县,也一无所获。这时,大部队到了,高幹、王晟被打败了,范先他们也被杀了。剩下的党羽呢,都被赦免了,让他们回家继续过日子。
那时候,天下的郡县都破败不堪,但河东却是最先安定下来的,损失也最小。杜畿治理河东,讲究宽厚仁惠,与民无争。老百姓要是打官司告状,他都会亲自接见,给他们讲大道理,让他们回去好好想想。要是还有什么没想通的,再来找他。乡里的父老们都说:“有这样的好官,咱们咋能不听他的呢?”从此以后,打官司的就少了。
杜畿还让下属的县举荐孝子、贞妇、顺孙,免除他们的徭役,还时不时地慰问勉励他们。他还鼓励老百姓养母牛、母马,连鸡、猪、狗这些都有规定。老百姓都勤于农事,家家都富得流油。杜畿就说:“老百姓富了,咱们也不能不教育他们。”于是,冬天就搞军事训练,还开了学宫,他自己亲自讲课,郡里的人都受到了教育。
韩遂、马超反叛的时候,弘农、冯翊的好多县都响应了他们。但河东呢,虽然和贼人挨着,老百姓却没什么二心。太祖西征到蒲阪,和贼人在渭水两边扎营,军粮全靠河东供应。等贼人被打败了,河东还剩下二十多万斛(hú)粮食呢。太祖就下令说:“河东太守杜畿,就是孔子说的那种人,我真是挑不出他什么毛病来。给他升官,当中二千石!”
太祖去征汉中,派了五千人去运粮。那些运粮的人都说:“人生就这一回,可不能对不起咱们的府君!”结果,一个人都没逃走。杜畿就是这么得人心。魏国建立后,杜畿就当了尚书。事情平定后,太祖又说:“以前萧何定关中,寇恂平河内,你都有这功劳。我本来想让你当纳言的,但想想河东是我最重要的郡,得靠你镇着。”杜畿在河东一待就是十六年,总是天下最好的。
文帝即位后,赐给杜畿关内侯的爵位,还征他当尚书。等文帝即位当了皇帝,又给他进封为丰乐亭侯,食邑百户,还让他当司隶校尉。文帝去征吴,让杜畿当尚书仆射,留下来处理政事。后来文帝去许昌,杜畿又留下来守着。他受诏造御楼船,在陶河试船的时候,遇到风沉了。文帝都为他流泪了,还下诏说:“以前冥勤他的官职,结果淹死了;稷勤于百谷,结果死在山上。现在尚书仆射杜畿,在孟津试船,结果沉了,真是忠到极点了!我真是难过!”于是追赠他为太仆,谥号戴侯。他儿子杜恕继承了爵位。
杜恕字务伯,太和年间当了散骑黄门侍郎。他为人真诚,不搞虚的,没什么名气。在朝廷里,他不结交权贵,专心办公。每次政策有什么得失,他都引经据典来正言,于是侍中辛毗他们都很看重他。
那时候,公卿以下的大臣们都在讨论政策的得失。杜恕就说:“古代的刺史,都是奉宣六条的,以清静为名,威风著称。现在呢,别让他们领兵了,专心搞民事吧。”不久,镇北将军吕昭又当了冀州刺史,杜恕就上疏说:
“帝王之道,最重要的就是安民。安民之术呢,就在于丰财。丰财,就得务本节用。现在二贼还没灭呢,战争不断,这正是勇士们展现力量的时候。但是那些读书人呢,却瞎凑热闹,以孙、吴为首,州郡牧守们呢,都忽略了恤民之术,光搞军事了。农桑之民呢,都跑去干打仗的活了,这可不是务本。国库年年虚,制度年年广,民力年年衰,赋役年年兴,这可不是节用。现在大魏占了十州的地,但人口还不如以前一个州多呢。但是那两个叛逆的还在,北虏也没宾服,三边还有难呢。所以,得用一州的人来经营九州的地,这难度,就像骑着羸弱的马去赶路一样,能不小心爱惜它的力气吗?武皇帝那么节俭,国库都充实了,但还养不起十州的兵呢,郡都快二十个了。现在荆、扬、青、徐、幽、并、雍、凉这些边州都有兵了,能靠来充实国库、制服四夷的,就只有兖、豫、司、冀了。我以前就说州郡领兵,就会专心军功,不搞民事了,应该另外设置将守来治理。但是陛下又让吕昭当冀州刺史了。冀州人口最多,田地也多,还有桑枣之饶呢,是国家征税的大户,真不应该再让他管兵事了。要是北方非得镇守的话,那就专门设个大将来镇守吧。算算设吏士的费用,和兼官也没什么区别。但是吕昭在人才方面,还是差点儿。朝廷里要是缺人的话,兼才的人也不会太多。这么一看,就知道国家是以人择官的,不是以官择人的。官得其人,政就平讼就理了。政平,老百姓就富贵了;讼理,监狱就空了。陛下即位以来,天下断狱的从百数十人涨到五百多人了。老百姓没增多,法律也没变严。这么一看,不就是政教衰败、牧守不称职的明显表现吗?往年牛死了,全国都得损失两成。麦子收成也不好,秋种还没下呢。要是那两个贼还在边境游荡的话,那运粮千里都来不及。这么一看,强兵有什么用?武士劲卒越多,麻烦就越多。天下就像人的身体一样,腹心充实了,四肢就算有点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兖、豫、司、冀就是天下的腹心。所以,我真心希望这四个州的牧守能专心搞务本之业,能担起四肢的重任。但是我这孤论,难持;犯欲,难成;众怨,难积;疑似,难分。所以这么多年都没被明主察觉。凡是说这些的,都是些疏贱之人。疏贱之言,确实不容易听进去。要是善策一定得出自亲贵的话,那亲贵本来就不容易犯四难以求忠爱。这是古今都常有的事儿。”
那时候,大家又在讨论考课之制,想考核内外众官。杜恕就说:“用人,得用对地方才行。就算有才,没用对地方也是白搭。所存非所务,所务非世要。我上个疏说:’书称“明试以功,三考黜陟”,这确实是帝王的盛制。让有能力的人当官,有功劳的人受禄,就像乌获举千钧、良乐选骥足一样。虽然历经六代考绩之法都不著,关七圣课试之文都不垂,但我确实觉得这法可以粗依,就是细节难备举罢了。’俗话说:’世有乱人而无乱法。’要是法可以专任的话,那唐、虞就可以不要稷、契之佐了;殷、周也可以不要伊、吕之辅了。现在奏考功的人,都是陈周、汉之法为的;缀京房之本旨的;可以说是明考课之要了。但是,要想崇揖让之风、兴济济之治,我觉得还没做到最好。要想让州郡考士,必须得由四科来;都得有事效才行;然后察举、试辟公府;为亲民长吏;转以功次补郡守的;或者就增秩赐爵的;这才是考课之急务。我觉得应该显其身、用其言;让他们制定考州郡之法;法具施行了;就得立必信之赏、施必行之罚。至于公卿及内职大臣;也得按他们的职责来考核。”
“古代的三公,都是坐而论道的;内职大臣呢,都是纳言补阙的;无善不纪、无过不举。天下这么大,万机这么多,确实不是一个人能照得过来的。所以君为元首、臣作股肱,明其一体相须而成。所以古人称廊庙之材,非一木之支;帝王之业,非一士之略。这么一说,哪有大臣守职辨课就能致雍熙的呢?就算是布衣之交,也有务信誓而蹈水火的;感知己而披肝胆的;徇声名而立节义的。更何况是束带立朝、致位卿相的呢?他们所务的非特匹夫之信,所感的非徒知己之惠,所徇的岂声名而已乎?”
“那些蒙受宠禄、受重任的人,不只是想举明主于唐、虞之上而已,他们自己也想厕身于稷、契之列。所以古人不患于念治之心不尽,患于自任之意不足,这确实是主上使之然也。唐、虞之君,委任稷、契、夔、龙而责成功;等到他们有罪了,就殛鲧而放四凶。现在大臣亲奉明诏、给事目下;他们中有夙夜在公、恪勤特立、当官不挠贵势、执平不阿所私、危言危行以处朝廷的;这都是明主所察的。要是尸禄以为高、拱默以为智、当官苟在于免负、立朝不忘于容身、絜行逊言以处朝廷的;这也是明主所察的。要是容身保位、无放退之辜;而尽节在公、抱见疑之势;公义不修而私议成俗;就算是仲尼为谋,也不能尽一才;更何况是世俗之人呢?现在的学者,都师商、韩而上法术;竞以儒家为迂阔、不周世用;这是最风俗之流弊;也是创业者所致慎也。后来考课竟然没实行。”
乐安的廉昭因为才能被提拔了,他挺喜欢议论政事的。杜恕就上疏极谏说:
“我听说尚书郎廉昭奏左丞曹璠因为罚当关不依诏,就判他问罪。还说’那些该受罚的另外奏报’。尚书令陈矫自己奏报说不敢辞罚,也不敢以处重为恭,意思挺恳切的。我私下里挺同情朝廷的。圣人不择世而兴、不易民而治;但是生来必有贤智之佐的;这是因为进之以道、率之以礼。古代的帝王之所以能辅世长民的;莫不远得百姓之欢心、近尽群臣之智力。要是现在朝廷任职之臣都是天下之选;但却不能尽其力;那可不能说是能使人。要是非天下之选;那也不能说是能官人。陛下忧劳万机;有时还亲自点灯工作;但是庶事却不康;刑禁却日弛;这难道不是股肱不称的明显表现吗?追究其原因;非独臣有不尽忠的;也有主有不能使的。百里奚在虞国的时候挺笨的;但是在秦国却挺聪明的;豫让在中行的时候挺苟容的;但是在智伯那里却挺有节的;这就是古人之明验了。现在我说一朝之人都不忠;那是诬陷一朝。但是这事儿;可以类推而得。陛下感叹国库不充实、军事未息;以至于断了四时的赋衣、薄了御府的私谷;这都是圣意;举朝都称明;但是那些与闻政事密勿的大臣呢;有谁真的忧心这事儿呢?”
“骑都尉王才、幸乐人孟思做了不法之事;震动京都;但是他们的罪状却是小吏揭发的;公卿大臣们却一句话都没说。自陛下践阼以来;司隶校尉、御史中丞有谁举纲维以督奸宄、让朝廷肃然的吗?要是陛下以为现在世无良才、朝廷乏贤佐;那岂可追望稷、契之遐踪、坐待来世之俊乂吗?现在的所谓贤者;都有大官做、享厚禄了;但是奉上之节未立、向公之心不一的;这是因为委任之责不专、而俗多忌讳。我觉得忠臣不必亲、亲臣不必忠。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居无嫌之地、事得自尽。现在有疏者毁人不实其所毁;就必说私报所憎;誉人不实其所誉;就必说私爱所亲;左右或因之以进憎爱之说。非独毁誉有之;政事损益也皆有嫌。陛下应该想想怎么阐广朝臣之心、笃厉有道之节;让他们自同古人、望与竹帛耳。反而让像廉昭这样的人扰乱其间;我怕大臣们会容身保位、坐观得失、成为来世的警戒。”
“以前周公告诫鲁侯说’无使大臣怨乎不以’;不言贤愚;明皆当世用也。尧数舜之功、称去四凶;不言大小;有罪则去也。现在的朝臣不自以为不能;却以陛下为不任也;不自以为不智;却以陛下为不问也。陛下何不遵周公之所以用、大舜之所以去呢?让侍中、尚书坐则侍帷幄、行则从华辇、亲对诏问、所陈必达;那么群臣之行、能否皆可得而知。忠能者进、暗劣者退;谁敢依违而不自尽呢?以陛下之圣明;亲与群臣论议政事;让群臣人得自尽、人自以为亲、人思所以报;贤愚能否、在陛下之所用。以此治事、何事不办?以此建功、何功不成?每有军事、诏书常曰’谁当忧此者邪?吾当自忧耳。’近诏又曰’忧公忘私者必不然、但先公后私即自办也。’我伏读明诏、乃知圣思究尽下情;但是也怪陛下不治其本而忧其末也。人之能否、实有本性;虽臣亦以为朝臣不尽称职也。明主之用人也、使能者不敢遗其力、而不能者不得处非其任。选举非其人、未必为有罪也;举朝共容非其人、乃为怪耳。陛下知其不尽力也、而代之忧其职;知其不能也、而教之治其事;岂徒主劳而臣逸哉?虽圣贤并世、终不能以此为治也。”
“陛下又担心台阁禁令之不密、人事请属之不绝;就听伊尹作迎客出入之制、选司徒更恶吏以守寺门。但是威禁由之、实未得为禁之本也。以前汉安帝时、少府窦嘉辟廷尉郭躬无罪之兄子、犹见举奏、章劾纷纷。近司隶校尉孔羡辟大将军狂悖之弟、而有司嘿尔、望风希指、甚於受属。选举不以实、人事之大者也。嘉有亲戚之宠、躬非社稷重臣、犹尚如此。以今况古、陛下自不督必行之罚以绝阿党之原耳。伊尹之制、与恶吏守门、非治世之具也。使臣之言少蒙察纳、何患於奸不削灭、而养若昭等乎?”
“那纠擿奸宄,本是忠事,但为什么世人憎恶小人行之呢?就因为他们不顾道理而苟求容进。要是陛下不复考其终始,必以违众忤世为奉公,密行白人为尽节,那哪有通人大才而不能为此的呢?只是他们顾念道理而不为罢了。要是天下都背道而趋利,那人主之所最病者,陛下将何乐焉?何不绝其萌乎?那先意承旨以求容美者,率皆天下浅薄无行义者,其意务在於適人主之心而已,非欲治天下安百姓也。陛下何不试变业而示之?彼岂执其所守以违圣意哉?夫人臣得人主之心,安业也;处尊显之官,荣事也;食千锺之禄,厚实也。人臣虽愚,未有不乐此而喜干迕者也,迫於道,自强耳。诚以为陛下当怜而佑之,少委任焉,如何反录昭等倾侧之意,而忽若人者乎?今者外有伺隙之寇,内有贫旷之民,陛下当大计天下之损益,政事之得失,诚不可以怠也。”
杜恕在朝廷里待了八年,他的议论都是这么亢直,就像这样。
后来他出去当了弘农太守,几年后又转任赵相,因为生病就离职了。后来又被起用为河东太守,一年多后,又升为淮北都督护军,但还是因为生病离职了。杜恕所在的地方,都是务存大体而已,他树立的恩惠和爱护,让老百姓更加欢心,但比起杜畿来还是差了点儿。不久之后,他又被拜为御史中丞。杜恕在朝廷里,因为得不到当世的和谐,所以屡次在外面任职。后来又出去当了幽州刺史,还加了建威将军的头衔,使持节,护乌丸校尉。那时候征北将军程喜屯在蓟,尚书袁侃他们就告诫杜恕说:“程申伯在先帝的时候,就在青州把田国让给挤走了。你现在也拿着节杖,和他一起屯在一座城里,应该深有以待之。”但是杜恕却不以为意。他到官没几个月,就有鲜卑的大人来,不由关塞,直接带着几十个骑兵就到州里来了。州里把他随从的一个小子给斩了,也没上表言说。程喜就趁机弹劾杜恕,把他交给廷尉,该判死罪。但是因为杜恕的父亲杜畿是勤事水死的,所以就免为庶人,徙到章武郡去了。那一年是嘉平元年。杜恕这人挺倜傥任意的,但思虑不防患,最终导致了这次失败。
当初,杜恕从赵郡回来,陈留的阮武也从清河太守的位置上被征召了,他们俩都挺自薄的,就当了廷尉。阮武就对杜恕说:“我看你,才性可以由公道而持之,但是不厉;器能可以处大官,但是求之不顺;才学可以述古今,但是志之不一。这就是所谓的有其才而无其用。现在闲暇了,可以试潜思,成一家言。”在章武的时候,杜恕就写了体论八节,还写了兴性论一篇,大概都是为了自己吧。四年之后,他就死在徙所了。
甘露二年的时候,河东的乐详都九十多了,还上书讼杜畿的遗绩呢,朝廷都挺感动的。就下诏封杜恕的儿子杜预为丰乐亭侯,食邑百户。杜恕的奏议论駮都挺可观的,就把他那些切世大事的著述都收集起来,著于篇了。
郑浑字文公,是河南开封人。他的高祖父郑众,众父郑兴,都是名儒。郑浑的哥哥郑泰,和荀攸他们一起谋划诛杀董卓,后来当了扬州刺史,就死了。郑浑就带着郑泰的小儿子郑袤去淮南避难,袁术对他们宾礼甚厚。但是郑浑知道袁术肯定要败,那时候华歆是豫章太守,素来和郑泰关系好,郑浑就渡江去投华歆了。太祖听说他笃行,就召他为掾,后来又迁为下蔡长、邵陵令。那时候天下未定,老百姓都挺剽轻的,不念产殖。他们生下孩子来没法养活,就都不举。郑浑到了那里,就把他们的渔猎之具都给夺了,让他们耕桑,还兼开稻田,加重了去子之法。老百姓一开始都挺怕罪的,但后来渐渐丰给了,就无不举赡了。他们所育的男女,好多都以郑为字。后来郑浑就被辟为丞相掾属,又迁为左冯翊。
那时候梁兴他们略吏民五千多家为寇钞,诸县都不能抵御,都挺恐惧的,就寄治郡下了。议者都说应该移就险,但是郑浑说:“梁兴他们都已经破散了,窜在山阻。虽然有随者,但都是胁从耳。现在应该广开降路,宣喻恩信。而保险自守,这是示弱。”于是他就聚敛吏民,治城郭,为守御之备。还发民逐贼,明赏罚,与要誓,其所得获,十以七赏。老百姓都挺高兴的,都愿意捕贼,多得妇女、财物。贼之失妻子者,都还求降。郑浑就责其得他妇女,然后才还其妻子,于是他们就转相寇盗,党与都离散了。郑浑又遣吏民中有恩信者,分布山谷告喻,出者相继,于是就让诸县长吏各还本治以安集之。梁兴他们都挺害怕的,就把馀众聚在鄜城了。太祖就派夏侯渊去助郡击之,郑浑就率吏民前登,斩了梁兴和他的支党。还有贼靳富他们,胁将夏阳长、邵陵令并其吏民入硙山,郑浑又去讨击破富他们,获了二县长吏,将其所略还。还有赵青龙者,杀了左内史程休,郑浑听说后,就派壮士去把他的首级给枭了。前后归附的四千多家,于是山贼都平了,老百姓都安居乐业了。郑浑就转为上党太守。
太祖去征汉中,就让郑浑当京兆尹。郑浑因为老百姓都是新集的,就为他们制定移居之法,让兼複者与单轻者相伍,温信者与孤老为比,勤稼穑,明禁令,以发奸者。于是老百姓都安于农了,盗贼也止息了。等大军入汉中的时候,转运军粮他是最棒的。他还遣民田汉中,没有逃亡的。太祖就更加嘉奖他了,又让他入为丞相掾。文帝即位后,他就当了侍御史,还加了驸马都尉的头衔,又迁为阳平、沛郡二太守。那两个郡的边界都挺下湿的,患水涝,老百姓都挺饑乏的。郑浑就在萧、相二县界,兴陂遏,开稻田。郡人都以为不便,但是郑浑说:“地势洿下,宜溉灌,终有鱼稻经久之利,这是丰民之本也。”于是他就躬率吏民,兴立功夫,一冬间就都成了。比年大收,顷亩岁增,租入倍常,老百姓都赖其利,还刻石颂之,号曰郑陂。后来他又转为山阳、魏郡太守,他的治理方法都和这差不多。他还因为郡下的老百姓苦乏材木,就课树榆为篱,还益树五果。榆都成了藩,五果都丰实。入魏郡界,村落都齐整如一,老百姓都财足用饶。明帝听说后,就下诏称述,布告天下,迁他为将作大匠。郑浑清素在公,妻子都不免於饑寒。等他死后,就以他儿子郑崇为郎中了。
有这么一位大佬,叫仓慈,字孝仁,淮南那旮旯的。刚开始,他就是个基层小公务员——郡吏一枚。建安那会儿,太祖曹操在淮南搞起了屯田大业,仓慈就被挑中,当上了绥集都尉,算是踏上了仕途快车道。
黄初末年,仓慈摇身一变,成了长安的“一把手”——长安令。这家伙,清廉又有方法,官和老百姓都对他又敬又爱,简直是“职场明星”。
到了太和年间,仓慈又升官了,这次是去敦煌当太守。敦煌那地儿,偏远得很,因为战乱什么的,二十年都没个正儿八经的太守。大姓家族那是相当嚣张,都成了风气。前几任太守,比如尹奉他们,都是按部就班,没什么大动作。仓慈一到,嘿,直接“打虎”行动开始,压制那些有权有势的,照顾穷苦百姓,搞得那叫一个井井有条。
以前,大族田多到能种出花来,小老百姓连个站脚的地儿都没有。仓慈就来了个“随机分配”,让大家都差不多能交上税,不至于饿肚子。还有,之前那些小县城的官司多得跟米似的,县里处理不了,都堆到郡里来。仓慈亲自上阵,一个个看,分个轻重缓急,不是杀头的罪,就鞭子抽抽放人,一年下来,判死刑的都没十个,这效率,杠杠的!
再说说西域那边,那些杂七杂八的胡人想给朝廷送点礼,结果被当地豪族给截胡了。交易的时候,豪族还各种坑蒙拐骗,胡人心里那个憋屈。仓慈知道了,亲自去安抚,想去的洛阳的,给办通行证;想回自己地盘的,官府帮忙买买买,还用自己的东西跟他们换,派官兵护送,这待遇,绝了!所以,不管是本地人还是胡人,都对仓慈感恩戴德。
几年后,仓慈在任上“挂了”,官民们那个伤心,跟死了亲戚似的,还画了他的像,怀念得不行。西域的胡人听说后,都跑到戊己校尉和长吏那儿哭丧,有的还用刀划脸,表示真心,还建了个祠堂,远远地祭拜他。
从太祖到咸熙那会儿,魏郡太守陈国的吴瓘、清河太守乐安的任燠、京兆太守济北的颜斐、弘农太守太原的令狐邵、济南相鲁国的孔乂,这些大佬,有的判案公正得让人心疼,有的真诚又仁爱,有的自己清廉得跟水似的,有的揭发坏蛋跟侦探似的,都是好样的“两千石”(高级官员的代称)!
任峻这家伙,一开始就跟着太祖搞起义,开疆拓土,种粮满仓,功劳大大的。苏则呢,威风凛凛平乱,既是政事高手,又刚直不阿,风范杠杠的。杜畿宽严并济,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郑浑、仓慈,照顾百姓有一套。他们都是魏国的名守!杜恕呢,老是提时政意见,治理国家的理论一套一套的,挺有看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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