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树/文
我去校门等朋友,正好路过门卫的传达室。因为朋友晚点才能到,我便径直走进传达室。推开门的时候,我才发现两个保安站在外边,身边还有一位年轻的妇人。
看见我进去,就看见那位妇人脸上带着微笑,怯生生地向我走来。这时候,我已经进入传达室里面。传达室里面坐着一个男孩背对着我,看得出他在吃东西。
起初,我以为是个生病请假的孩子,在传达室等家人来接。但,我又疑惑我们从来也不允许在这里面等待呀。为何还能在里面的桌子上吃东西呢?
或许是我的闯入,让外边的人觉察到了不自在。那妇人慌慌张张地进来,和我打招呼,并解释那是她的孩子。说话间她一直搓着双手。
我仔细询问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这孩子这些年生了一场怪病,求医问药也没有效果。医生说没有特效的办法,长大一点就会好一些。显然这病愁坏了孩子的母亲。
孩子上学来回走读不方便,在校生活他的病情又不能接受厨房的饭菜味道。为了不耽误孩子上学,母亲就每天中午来送吃的。为了不让娘俩在户外吃饭,保安们心疼他们,就让他们在屋里吃饭,一是暖和,二是有助于病情的康复。
这时我才想起前段时间,的确看见一对母子在校门口花坛路边吃东西。那时候没怎么注意细节,现在忽然想起,又觉得太失职。
这是热心的保安们的善举,或许是保安们对这母子说过,在传达室里吃饭,是没经过校领导批准的,是需要低调保密的,尽量不要让领导们看见吧。这是我个人的猜测,要不然我走进去,那妇人和保安就慌着了。
我和妇人聊了一会,那孩子一直背对着我们,吃着自己的饭。我想他知道他母亲在跟我协商,也清楚母亲的尴尬与无奈。他母亲一次次跟我解释孩子的病情,这让孩子无形中多了很多痛苦。
我看了一眼那孩子的背影,我知道他也在听我们谈话。我对妇人说,不用担心孩子的病情,也不用过度依赖药物,随着年龄增长 ,这病就会很快好了,不必过于担心。
我的话一落,妇人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是经历辗转给孩子看病最痛苦的人,经受了太多的煎熬,这一刻给她希望就是给予力量。我讲了很多安慰的话,她不再紧张,而是很积极地和我交流。
她说:“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孩子健康快乐。”我很赞同她的看法。我觉得对生活有希望有追求,才会乐观积极向上的生活。不管经历什么,都不能随便放弃我们乐观看待这个世界的态度。
我看了一下那孩子的校服颜色,我知道这是今年的秋季新生,是我教的学生。我问那孩子是几班的,他回头告诉我是某班的。我好奇说,我刚才就在某班,怎么没有看见你。
那孩子很认真地对我说,“老师,我就坐在你的身边。”我又问,我讲的知识点你听懂了。孩子笑着说,老师,我听懂了,就是好好学习,不放弃自己。我点了点头,从心里感觉是个懂事的孩子。
孩子吃饱了就回教室读书了,临走时还不忘给我行礼。那妇人整理了餐具,又跟我说了孩子上学的事。我感觉到她不愿意离开的,她也是难得有机会和一个教她孩子的老师聊天。她需要我就她的是肯定,是鼓励,是乐观生活的勇气。
我等的朋友来了,我也将赴约而行,只好催促那妇人离去,并再三叮嘱她,有需要可以联系我,我会尽力帮助她。那妇人就不舍得离开了。
后来哦,我和朋友回到学校时,又想起这对母子来。我好后悔没有给他我的电话。我真心希望能给予他们帮助,尤其在当下,每个人都很浮躁的时代,稳下心来,慢慢一切都会变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