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牧区放电影

——我的军营记忆之六

站在草原上,尤其在夏天,一眼望去起起伏伏,草原上在盛开的蓝、白、红、黄、紫色的花朵的点缀下显得格外漂亮,蓝天上漂浮着朵朵白云,一直到天的边际,和大地连在一起,雪白的羊群,自由自在奔跑的马儿和悠闲的牛群星星点点散落在草原上,一道道自然形成的草原公路曲曲弯弯,绕过丘陵高地,每到这时,我们总是停下车来,欣赏这幅大自然最美丽的画卷。

冬天这里是另一幅景色,一片白茫茫白雪,座座蒙古包炊烟袅袅,鸟儿在我们的汽车前后飞来飞去,野兔蹦蹦跳跳,在雪地里寻找食物,嫣然一幅冰雪北国的景象。

我们就是在夏季和冬季,不定时的为牧区的牧民们和临时施工连队去放电影。

这里的牧民居住很分散,根据季节还要经常转场等,我们要去为牧民放电影。地处边防地区,内陆的人没有边防证是进不去的,且当地的牧民几乎都在民兵编制,全部民兵都配备半自动步枪,他们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草原上一旦出现了“陌生人”,马上就会去报告,这里虽然地广人稀,也依然是军民共筑的北部边疆长城。

看电影对于那时的牧民来说可是大事,每逢为牧民们演电影总要提前十来天就通知乡镇政府,他们还要通知居住较远的牧民。

因为他们平时的生活太单调了,演一次电影对老人、孩子来说就像“过年”一样,穿着漂亮的衣裳,坐着’勒勒车’年轻人骑着马,从几十公里外的四面八方陆陆续续的赶到集中地方,顺便看望亲戚和朋友,喝酒聊天或围坐在草地上唱呀跳呀,尤其是孩子们特别高兴。

草原上看电影可没有礼堂和房间,在一片草地上,立上两科木杆,挂起幕布,架好放映机,在稍远处放置发电机就可以了。

在草原上放电影,全凭天气和季节了,夏季天黑的较晚,大约在十点以后才能放映,冬季天黑的早,七点以后就可以了,但冬季很少在室外放映,因为天黑以后是很冷的,看电影的也受不了,电影胶片也会冻得发硬,一般夏天去的较多,不过草原上的蚊子、牛虻也是够狠的,那里的牛和马常常被叮的浑身血流不止。

我们放映机自身的灯光就吸引蚊子,驱蚊剂对于草原的蚊子根本不管用,草原的蚊子格外的大,吸血狠,’草原一打怪,十个蚊子一盘菜’所以在每完成一次卸装影片后,手里总是摇晃着一把小草驱赶骚扰来的蚊虫,就是这样胳膊上也被叮得疙瘩连片。

【骑兵岁月】张茂春‖06:到牧区放电影

牧民们看电影时就是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孩子们在中间,用大大的蒙古德勒(大皮袍)一围,既防寒又防蚊。

我们每次下去放映都要带上两到三部影片,只是缺少蒙语片和译制片,有相当的牧民听不懂,尽管这样,他们的热情还是挺高的,每次都非常热情的欢迎我们去,既丰富了牧区的文化生活,又增进了边境地区的军民关系。

电影结束后,牧民们就给我们摆上丰盛的奶食和新鲜的羊肉,更多的话题就是希望我们多去经常去演电影。

更有意思的是,当我们在临近边防线演出时,对面蒙古边境哨兵就利用他们的高倍望远镜看电影,这是和平时代双方例行会晤时的小插曲,因为蒙方的边防很少看到电影。

电影组没配备专门的车辆,无论什么季节到边防去,其实都是很辛苦的,有时是吉普车,有时是搭乘解放大卡车,有时是地方卡车,我们曾经在白毛风里转了一夜没走出去,最后又回到原地,还有车辆抛锚,大雪天迷路是经常的,这在边防可不是小事,所以我们每次出外都要携带武器的。

尽管那是条件艰苦,作为革命军人还是很乐观的,每当我们完成一次任务时,看到牧民们露出的笑脸,总觉得我们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军旅原创文学与您一路同行
【作者简介】
  

张茂春,天津市人,1952年3月28日出生,1972年12月入伍,任职电影组长新闻干事俱乐部主任宣传干事兼电影队长,1986年转业回到天津市,从业中国人民保险公司,区人大代表,2012年退休。本人写的关于知青的文章被天津市文史馆收录。



【重要提示



觉得好看,请点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