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方印石名曰牛角冻鸡血大红袍。握在手里,是沉甸甸的温润,尺寸也恰好,九分二长,七分五阔,二分薄厚,搁在书案上,便自有一番安稳。
所谓“牛角冻”,是那底色透着些黑灰,像老水牛角的光泽,沉着得很;其上洒落的“鸡血”,却是一团团、一斑斑的鲜红,浓得化不开似的,看着竟有些热闹了。这“大红袍”的名字,取得也真俗得有趣,仿佛给这石头披上了一件喜庆的袍子。
石的来历,据说与寿山有些关联,但我总不甚了了。只觉着这“福禄寿”的旧题,刻在这般石上,倒是合宜。古人以蝙蝠、鹿、桃枝象征这三样,无非是些烟火人间的想头。看着石上那沉静的“冻”与热烈的“血”相偎着,便想,这或许便是人生的样貌了——福兮祸所伏,热闹底下,原有着清冷的底子。摩挲着这冰凉的石头,心里倒生出一点暖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