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千古名篇”《滕王阁序》曾被很多书法家抄写创作,涵盖楷、行、草、篆、隶多种字体,赵构、赵孟頫、文徵明、董其昌等还有真迹存世。要说谁的版本最贴合王勃的身份、最还原《滕王阁序》创作时的心态,则当属明代祝枝山的了。

祝枝山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与王勃相比同样是文采风流、诗文冠世;而王勃当时写此序文时,心情极为舒畅,情感饱满而真挚,祝允明用狂草写成,正贴合这一心境。所以于右任盛赞此作:“杜参军之文,祝京兆之书,可谓二绝,风流俊逸之气足备。”

祝枝山此作为纸本墨迹,纵32.9厘米、横842.6厘米,现藏于苏州博物馆,是其56岁时的杰作,已达“人书俱老”的境界,张凤翼在跋文中点评这部《滕王阁序》:“枝山草书天下无,妙洒岂独雄三吴。”

祝枝山的草书取法极广,自明代至魏晋,得诸家笔法之精髓,明代明代顾璘总结:“祝京兆书学自《急就》以逮虞、赵,上下数千年,罔不得其结构。若羲、献真行,怀素狂草,尤臻笔妙。一朝书品,不知合置谁左。”

《滕王阁序》真迹现身苏州博物馆,以狂草写成,比张旭、怀素的字更痛快!

《滕王阁序》全卷洋洋洒洒、挥毫恣肆,无一不懈怠,比张旭、怀素的字更加痛快。起笔侧锋切入后迅速转为中锋,形成方折峻丽的棱角,笔画兼具爽利与厚重,如“笔锋杀纸”般直抵纸背。

在单字内部制造粗细对比,通过提按变化打破匀速书写的单调性,以“急骤-舒缓-急骤”的节奏循环,形成明显的韵律感。行笔至激情处故意使笔锋散开,手腕快速翻转将笔锋裹束回收,展现了高超的控笔能力。

结字欹侧跌宕,字势上松下紧,以左右笔画的呼应维持平衡,将两字甚至三字连为一体,形成字组,增强通篇的流动感。以浓墨切入,饱满清晰,行至长卷后半段,墨色渐淡,出现大量枯笔,其中可见笔锋绞转的痕迹,似“干裂秋风”。全卷墨色浓淡枯润自然转换,恰如徐渭所言“无意于佳乃佳”。

祝枝山的狂草在法度与自由之间找到了独特的平衡点,既非完全脱离传统,亦非泥古不化,以文人的学识修养驾驭笔墨,在狂放的表象下暗藏严谨的法度逻辑,使每一个字都成为情感的载体,为晚明狂草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文徵明曾孙文震孟点评祝枝山草书:“书法魏晋六朝,至欧、颜、苏、米,无所不精诣,而晚节尤横放自喜。一时名声大噪,索其文及书者接踵。”《滕王阁序》正是其晚年的得意之作,也是如今学习狂草书笔法的“标准教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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