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弘宇文化公司邀请百位全国书法名家在黄河之滨的兰州创作百米书法长卷,其中有一位重量级的作者山西省书协副主席颉林。
创作完成后,凝聚着百位书法名家心血的长卷如巨龙般徐徐展开时,身材敦实、目光沉静的颉林俯身凝视着自己笔下那一米之间的墨迹。这位从吕梁山走出的书法大家,以古拙厚重的笔墨为这条”书法界的万里长城”增添了独特的黄土高原韵律。作为山西省书协副主席,颉林的书法艺术恰如他笔下流淌的线条,既承载着千年文脉的厚重,又彰显着新时代书法家的文化担当。
一、笔墨山河间的文化对话
在这幅汇聚百位名家才情的百米长卷中,颉林的作品犹如黄土高原上巍峨的吕梁山,以其雄浑苍劲的笔力与南方书家灵动的笔意形成鲜明对话。当长江流域的书法家以米芾式的潇洒演绎”唯见长江天际流”的飘逸时,颉林却用颜筋柳骨般的力道,在宣纸上刻录着”黄河远上白云间”的雄浑气象。这种艺术对话不是简单的风格对比,而是中华文化多元一体的生动写照。
细观颉林的笔墨,既能看到他对北碑的深刻理解——那些方峻的起笔、厚重的行笔,分明带着魏碑的筋骨;又能发现他对二王行草的巧妙化用——线条的流转处,依稀可见《兰亭序》的神韵。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在坚守传统的同时,大胆融入现代构成意识,将黄河意象解构成富有张力的点线面组合,让古老的书法艺术焕发出时代光彩。正如策展人所言:”颉林的作品就像一座桥梁,连接着汉字书写的过去与未来。”
二、五十年如一日的书法朝圣
在书法艺术的长路上,颉林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一步一叩首的登攀者”。自6岁执笔至今,五十余载寒来暑往,他始终保持着每日临池不辍的习惯。即便在担任吕梁地区群艺馆副研究员、忙于社会事务的今天,他仍坚持每晚挥毫至深夜,这种近乎宗教般的虔诚,让他的书法渗透着修行者的定力与智慧。

“书法于我,是生命的一部分。”颉林常这样说道。在他的书房”二为草堂”——取自老子”道常无为而无不为”的哲学智慧,案头永远摆放着笔墨纸砚。友人回忆,曾见他在微醺状态下挥毫书写王安石的《梅花》,笔走龙蛇间,不到一分钟便完成一幅气韵生动的作品,那种”心手相师”的从容,正是数十年功力积淀的自然流露。正如米芾所言”一日不书,便觉思涩”,颉林将书法视为生命的修行,在笔墨的起承转合中参悟人生真谛。
三、扎根传统的创新者
颉林的书法世界是一座兼容并蓄的艺术殿堂。从篆隶的古朴到行草的流畅,从魏碑的雄强到唐楷的端庄,他都能驾轻就熟。这种全面的艺术修养,源于他转益多师的求学历程——作为欧阳中石先生首届书法专业班的学生,他不仅得到名师亲炙,更系统研习了书法美学、文字学等专业知识。叶秀山、沈鹏、刘炳森等大家的教诲,为他打下了坚实的学术根基。
更为难得的是,颉林在继承传统的同时始终保持创新锐气。他既不像某些书家那样泥古不化,也不随波逐流追逐时弊,而是在深入经典的基础上寻求突破。他的作品既有”戴着镣铐跳舞”的严谨——每个字都来路清晰、笔笔有据;又有”随心所欲不逾矩”的自由——在传统框架内展现出鲜明的个人风格。这种平衡的艺术智慧,正是当代书法家最需要的品质。
四、德艺双馨的艺术人生
在书法艺术之外,颉林的人格魅力同样令人敬重。他身材敦实如吕梁山的岩石,性格却如汾河水般温润;身为山西省政协委员、吕梁地区青年书法家协会主席,他始终保持着谦和低调的本色。朋友回忆,这位书协副主席从不参与棋牌娱乐,工作之余的唯一爱好就是写字,这种纯粹的艺术追求,在浮躁的当代社会显得尤为珍贵。
颉林对艺术的严谨态度堪称楷模。曾为《名作欣赏》书写《岳阳楼记》,发现漏字后毅然重写;为出版”唐诗十八首”,因个别诗作有误而将整部作品重新创作。这种”天下大事必作于细”的工匠精神,正是传统文人”敬事而信”美德的现代表达。正如他自己所言:”汉字是神圣的,书法创作容不得半点游戏心态。”
在文化全球化的今天,颉林与百位同仁共同创作的百米书法长卷,不仅是一次艺术盛宴,更是一种文化宣言。当数字技术冲击传统书写时,这些书法家用笔墨证明:汉字书写不仅是交流工具,更是承载文明密码的艺术形式。颉林的作品,以其深厚的传统根基与鲜明的时代特色,向世界展示了中国书法的无限生命力。
站在百米长卷前,我们看到的不只是墨迹斑斓的线条,更是一个书法家用五十年光阴丈量出的艺术高度。从吕梁山到北京城,从地方书家到全国名家,颉林用笔墨书写着自己的人生答卷——那是一份对传统的敬畏,对创新的执着,对艺术的虔诚,更是一个文化传承者在新时代的使命担当。正如他书房中那副对联所书:”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这或许正是当代书法家最需要坚守的精神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