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1-03 11:50·大成国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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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即日

笔者见识浅薄,所见的《兰亭帖》不下数十种,足以见证传本之多。现将所见的一些真定武本和唐临、唐摹本简要记录如下:

、定武本

、柯九思本:故宫所藏,曾见原卷。五字已损,纸质磨损,字迹较模糊。隔水处有康里巎巎、虞集题记,后有王黼、忠侯之系、公达、鲜于枢、赵孟頫、黄石翁、袁桷、邓文原、王文治等人的题跋。有影印本。

(此卷,漫漶状况已经是诸多定武本中最浅的了,如有一些看刀锋的底子,是完全可以当做墨迹本来临习的,无他,字的点画信息保留很完整,结字的精巧直让人喜出望外。由此可以解答为什么赵孟頫能孜孜不倦反复题写《兰亭十三跋》的缘由了。全卷不但有鲜于枢、赵孟頫、、邓文原、王文治这几位知名大书家长篇题跋,而忠侯之系等未能考据到底系何人的题跋的小楷和行楷也是严谨清朗、丝丝入扣。由此可知此卷拓本历代之流传有序,多为定武军原石拓本,时代不晚于南宋,确属定武系兰亭序中的魁首!此卷虽然有中宫紧结这一欧阳询特征,但事实上王羲之小楷和行楷也的确并不像钟繇小楷那般匀整疏朗,中宫收紧也是二王法系楷、行二体的传承。故透过此卷,王羲之真迹兰亭的意味大可揣测。大成按)

、独孤本:原装帧完好,经火焚后存有残片,现已流入日本。笔者见过西充白氏影印本。此帖五字已损,赵孟頫得自僧独孤长老。帖存三片,字迹也变得模糊。后有吴说、朱敦儒、鲜于枢、钱选等人的题跋,赵孟頫十三跋并临《兰亭》一册,又有柯九思、翁方纲、成亲王、荣郡王等各家题跋。册中时有小字注释藏印之文,乃黄钺所写。

(此帖除了少量黑白影印本存世,已经数十年没有人见过。历经二战,是否已经不在人世?如是,诚为可惜!按现存比较模糊的影印本结合赵孟頫临本观察,可知此本大概应与柯九思本相仿佛,谁强谁弱尚在未知之天。值得关注的是,柯九思以一人之力收藏过定武三鼎甲中之二,可算是洪福齐天了!只不过其人书法唐法过多、晋韵阙如,却又为何?天资一物,尤为可感!大成按)

、吴炳本:原为仁和许乃普氏所藏,现已流入日本。笔者见过影印本。五字未损,拓印墨色稍重,时有侵犯字迹之处,还有后人涂墨的地方(如“悲也”改为“悲夫”字,“也”字的钩;“斯作”改为“斯文”,“作”字痕迹皆涂失)。后有宋人学黄庭坚笔体的录李后主评语一段,又有王容、吴炳、危素、熊梦祥、张绅、倪瓒、王彝、张适、沈周、王文治、英和、姚元之、崇恩、吴郁生、陈景陶、褚德彝等人的题跋。其他如真落水本确闻仍在某藏家手中,惜不详何人何地。文明书局影印一落水本,是裴景福氏所藏,本帖、题跋、藏印,皆为伪作(其他伪本极多,不再详辨。此本名气甚大,故特提出)。

兰亭诸本逐个赏评,有个绝品启功先生都没见过!兰亭考大成译解柒

(初看此本,黑白分明,且五字未损,无疑宋拓定武之宝。详查之,拓后填墨,字迹也存钩填痕迹,狐疑此帖名气之隆所为者何?细究此帖,笔意间有一种风流蕴藉,类王献之。王羲之创新体,其走向则为王献之之秀秾而有风骨,孙过庭之谓“古质而今妍”是也。故,此帖与柯九思本未必均为定武军原石宋拓本,必有一伪。但吴炳本之风格有魏晋真意,此为尤该详加注意之点。初学者,缺透过刀锋看笔锋之能力,此帖则大有裨益!大成按)

  、唐临本

、黄绢本:曾为高士奇、梁章钜所藏,现已流入日本。我曾见过影印本。这个帖子是绢本,其中的“领”字上面加了“山”字,笔画较为丰满,具有唐代风格,但并不十分精彩。字形没有固定的模式(如“群”字的杈脚等),这是临写的,而非摹搨的。后面有米芾的跋文,称其为王文惠的旧藏。开头写道:“右唐中书令河南公”等等,末尾写道:“壬年八月廿六日宝晋齐舫手装”。款识为:“襄阳米芾审定真迹秘玩。”之后还有莫云卿、王世贞、周天球、文嘉、俞允文、徐益孙、王稀登、沈威、翁方纲、梁章钜等人的跋文。

故宫所藏的宋游似所题宋绢褚临《兰亭》卷,曾经过明晋府、清卞永誉、安岐退藏。原帖后面连着米跋,就是这段。但《兰亭》正文与这个黄绢本不同,而且“领”字并没有从“山”。装潢隔水纸上有游似跋尾的墨迹,写道:“右褚河南所摹与丙秩第三同,但工有功拙,还遇前本尔。”下面盖有“景仁”印,还有“赵氏孟林”印。由此可知,黄绢卷本可能是后人拼凑而成的,并非米跋所指的那件原物。

(启功先生所指称“黄绢本”者,系木衍斋复制之“米海岳跋褚摹本兰亭”,虽同为黄绢书迹,此本有米芾长跋,精彩至极,望而为真。而《兰亭序摹本》本身存疑颇多,此处只举一例,“或寄所托”之“或”字后,为毛笔如书口字般书写而成,全无字上涂改痕迹与意思,显见为书者临摹样本并非双钩填墨本或者影摹墨本,而是定武本。即,此本系某一定武拓本之临摹本,且笔意间明人笔法趣味时时展露。

故而此本价值有限,后面如山之跋语系从他卷割裂而来,以抬身价,炫渥视听。但买王得羊,又有何憾?其余跋语各具其美,即使单只米芾长跋一段,篇幅数倍于他单片信札,自具国宝身价。此所谓鱼目混珠,却以商鼎承之。另,此本行踪启功先生知之未详。此本已为台湾富商购置至台,一直收藏于兰千山馆,后由台北故宫博物院代为收藏。

而木衍斋之《褚摹兰亭序黄绢本》启功先生却未见过,指的是一直流落民间、现藏于湖南省博物馆的一件黄绢底的兰亭摹本。细察此本,惊艳莫名!虽收藏不如宫中完善,导致绢色黯沉、装裱破碎,但书写精美、技艺高绝,一些单字与《集王圣教序》同字之合于一契,远在世称诸多褚摹本之上。故上篇特地指出存世兰亭序墨本墨迹中,以虞世南本与此黄绢本为冠,无他,字好是书法鉴赏中至高之真理也!假如启功先生添寿,能见此本,其欢愉童真之态几在眼前!大成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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