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家的裂痕

话说后燕皇帝慕容垂,那可是非常器重自己的孙子慕容会。讨伐北魏那会儿,老爷子就把孙子派去镇守龙城重镇,顶替了原本守在那的慕容农。

意思很明白,想将来让慕容宝接班后,再立慕容会当继承人。可人算不如天算,慕容宝这个人啊,偏偏就偏爱小儿子慕容策,对才干出众的慕容会愣是冷淡得很。

这一冷一热之间,父子俩的心头可就埋下了疙瘩,嫌隙是越来越深。

火烧眉毛时的私心

后来北魏大军气势汹汹地围了中山城,眼瞅着后燕国都要悬了。危难关头,慕容会赶紧上表,自告奋勇要带龙城的兵马来救援老爹。

这本是大显孝心、重归于好的绝佳机会吧?谁能想到,慕容会的兵马刚开出龙城,他的小算盘就噼啪响起来了。

行军?那叫一个慢悠悠!磨磨蹭蹭、走走停停,愣是花了个把月才从龙城晃荡到蓟城。

结果呢?他刚到,慕容宝已经领着王公贵族们仓皇逃出中山了。慕容会赶紧带着两万人马在城南迎接父亲。

此时此刻,父子相见,本该抱头痛哭、冰释前嫌吧?但慕容宝冷眼一瞧,总觉得儿子脸上那股恨意藏都藏不住。

这下老爷子心里更不踏实了,对亲儿子是加倍提防。慕容农和慕容隆这两位叔叔辈的,赶紧宽慰慕容宝:“别怕别怕,做长辈的我们回头好好教导他便是。”

可已经被不安全感折磨疯了的慕容宝哪听得进去?管他三七二十一,一道命令下去,就以个莫须有的罪名,把慕容会手里的兵权给撸了!这下子,轮到慕容会心里七上八下、毫无安全感了。

危机下的冲突与野心

后来慕容宝启程往龙城撤退,半道上又被北魏追兵咬住了尾巴。千钧一发之际,反倒是慕容会和慕容隆合力把追兵打退了。

这场仗刚打完,一直憋着火气、从中山一路忍到现在的慕容农终于爆发了!他气得直跺脚,冲着天骂开了:“想想在中山城里,我几万精兵在手,硬是被死死压着不让出击杀贼!今天这场劫难逃过了,可老子心里的窝囊火,什么时候才能消啊!”这话里话外,怨气冲天啊!

另一边,刚刚打了胜仗的慕容会,自觉给国家立了大功,那尾巴更是翘到天上去了,说话办事一天比一天骄横。

他叔叔慕容农看不惯,屡次教训他。这下可好,反倒让慕容会对这叔叔怀恨在心。

慕容会心里清楚:慕容隆和慕容农以前都在龙城当过老大,根基比自己深得多!要是大部队真到了龙城,自己的处境还不是案板上的鱼肉?到时候想翻身?做梦去吧!

恰在这时,幽州、平州那些他带过的兵,念及旧日恩情,都不愿意归顺到慕容隆和慕容农手下,甚至还跑到慕容宝面前替慕容会说好话。

这本是好事?奈何慕容宝现在看儿子就像看贼!这些话传到他耳朵里,非但没缓和,反而像火上浇油,把他对儿子的猜忌烧得更旺!这爷俩离心离德到了这地步,一场大祸恐怕是免不了了。

丧心病狂的刺杀与演戏

那天慕容宝一出门,慕容会瞅准机会动手了!他派出自己的亲信仇尼归等二十几号人,分头摸进了慕容农和慕容隆的营帐,搞突然袭击!慕容隆当场被杀,不幸陨命。慕容农虽然身受重伤,但硬是挣扎着挟持住了仇尼归,逃进了深山老林。

仇尼归被活捉,慕容会立刻就知道,身份暴露了!跑是跑不掉了,他居然硬着头皮去找父亲慕容宝报告,睁眼说瞎话:“慕容农、慕容隆这两人要造反,我不得不大义灭亲,已经把他们干掉了!”

慕容宝是什么人?他心里太清楚了,能不晓得出了什么事?可这会儿怎么办呢?他居然也陪着演!

只见慕容宝点点头,一脸沉痛地说:“嗯,其实我早就怀疑他俩图谋不轨了。你做得……非常好。” 这一出父子君臣对手戏,真是演得入木三分啊。

图穷匕见与狼狈逃亡

没过多久,身负重伤的慕容农竟然挣扎着逃了回来!谎言被当众戳穿,慕容宝立刻变了脸,对着慕容会怒声呵斥,下令把他抓起来!

为了稳住局面,慕容宝假模假式地摆了个“鸿门宴”,特意召慕容会赴宴。慕容会看老爹“平静”下来设宴,也放松了警惕。

哪知道,他屁股刚挨到凳子,慕容宝使了个不易察觉的眼色。说时迟那时快,埋伏的禁军一拥而上,刀剑直接就往慕容会身上招呼!

或许是慕容会命不该绝,砍下来的利刃偏了点,只在他头上划了个大口子。慕容会痛呼一声,挣开众人,连滚带爬地逃出营帐,跑回自己的部队去了。

到了自己的地盘,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立即率领自己的兵马,掉转枪头就跟他老爹干了起来!

慕容宝也不是吃素的,赶紧带着一支精锐,快马加鞭抢先一步抵达了龙城,关起城门坚守。

打仗嘛,儿子终究还是斗不过老子。一场激战,慕容会大败亏输,只好像丧家犬一样,带着残兵往中山方向灰溜溜逃命。可悲催的是,到了中山地界,他又被盘踞在那里的军阀慕容详一刀给宰了。

中山城里的一丘之貉

提起这个杀了慕容会的慕容详,占据着中山城,也不是啥好鸟。

这人最大的爱好是啥?喝酒!整天醉醺醺的,对老百姓那是横征暴敛,动不动就乱施刑罚,搞得整个中山城是民怨沸腾、上下离心。最要命的是,城里眼瞅着就要断粮了!

这位大爷倒好,居然还不许老百姓出城去找点吃的!结果呢?活活饿死的人不计其数,百姓心中的怒火都快把天烧出窟窿了。暗地里,大家已经开始串联谋划,准备豁出去拼命了!

恰在这当口,那个打不死的蟑螂——赵王慕容麟回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趁着慕容详派兵去常山征收军粮的当儿,偷偷联络了当地的丁零人。通过这些丁零人做内应,慕容麟把自己的人马悄无声息地混进了运粮队伍里。

慕容详哪有什么防备?结果被突然杀到的慕容麟轻轻松松就活捉了。慕容麟手起刀落,宰了慕容详,重新控制了中山城。但他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并没有称帝,而是恢复了自己“赵王”的老封号。

东晋那边的“小动作”

后燕这边闹得鸡飞狗跳之时,东晋朝廷里也是暗流涌动。那会儿当朝管事的是会稽王司马道子。他手底下有个叫王国宝的宠臣,和建威将军王绪两人搭帮结伙,在朝堂上使劲败坏纲纪,贪赃枉法。

这俩人的目标,是想排挤掉孝武帝的亲舅舅王恭(手握重兵,镇守京口),还有那位同样兵权在握的荆州刺史殷仲堪。他们就给司马道子出馊主意:“快削了王恭和殷仲堪的兵权吧!留着是祸害!”

王恭和殷仲堪这边也不是傻子,他们迅速整顿兵马,同时向朝廷上书,请求“率兵北伐”后秦——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以攻为守,在给朝廷施压呢!两边隔着建康城你来我往,互相试探,气氛那是越来越紧张,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桓玄的“妙计”与建康政变

就在东晋朝廷剑拔弩张之际,有一个人一直冷眼旁观,暗自欢喜。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桓温的儿子——桓玄。

这位公子哥儿一直自负有经天纬地之才,却总是怀才不遇,憋着一肚子闷气。现在看到朝中大佬们斗得不可开交,他心思立刻活络起来,盘算着如何借荆州刺史殷仲堪手里的刀,来为自己开出一条路。

这天,桓玄溜溜达达跑去见殷仲堪,一见面就故作神秘:“殷公啊,您跟王国宝那点旧怨,京城里谁不知道?那家伙怕是恨不得生啖汝肉!现如今他小人得志,跟王绪两个里应外合,把持朝政。王恭好歹顶着个国舅爷的名头,他们一时半会儿还不敢下手。可您呢?您可是先帝看重的重臣,握着一方军权。万一哪天朝廷突然发道旨意,要调您回京城享清福,再把您那兵符一收……嘿嘿,殷公,您到时候该咋办?” 

从龙城裂痕到滑台称帝:后燕慕容氏父子相杀、叔侄反目,裹挟着东晋桓玄搅局、北凉骤起的百年乱局图谱

这一番话,句句都戳在殷仲堪的心窝子上。果然,殷仲堪一听脸色就变了,赶紧低声下气地向桓玄请教:“那……依桓公子高见,该当如何是好?”

桓玄看他上钩,胸有成竹地捋了捋胡须:“这有何难?当下之计,唯有联合王恭!咱们就打着’清君侧、除奸佞’(铲除皇上身边的小人)的名义,堂堂正正起兵!到时候我凭着我们桓家在荆楚之地的世代威望,立刻起兵响应您,大事可成!” 

殷仲堪听得连连点头,觉得此计大妙。他还不放心,又试图拉拢雍州刺史郗恢、南蛮校尉殷𫖮,当然还有献计的桓玄本人,希望一起干这番“大事”。可惜郗恢他们态度都挺犹豫,支支吾吾不敢明确答应。

正当殷仲堪这边有点泄气、犹豫不决的时候,京口的王恭主动派人送来了联合的信使,拍着胸脯保证共同出兵!这下殷仲堪就像打了鸡血,深受鼓舞。

于是,在王恭那边率先上表朝廷提出北伐之后不久,荆州方向立刻有了动作——殷仲堪集结大军,浩浩荡荡顺长江东下!这步棋在明眼人看来,胜算其实不高,有点冒险。

然而历史的幽默之处在于: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王恭这“义兵”刚在京口举起旗子,他那猪对手王国宝就慌了神。

这家伙平时架子挺大,真摊上大事了,才发现自己啥都不是,吓得六神无主,到处找救命稻草。

最终还是尚书左丞张楷给他出了个不算主意的主意:“赶紧上书,请求免去自己的职务吧!兴许还能保住条命。” 王国宝病急乱投医,果然乖乖照办,上表辞官。

司马道子这个人,向来就懦弱无能。他一看到有人主动站出来顶雷(王国宝自愿辞职认罪),那还不赶紧顺水推舟?立刻就把起兵叛乱的责任一股脑儿全推到王国宝和王绪头上。

没过几天,一纸诏书下来:赐死王国宝!王绪则被绑到街市上斩首示众。眼看着最大的对头就这么轻易地完蛋了,王恭也乐得省事,随即罢兵,开开心心回到了京口老窝。

后凉边疆的星火

后燕、东晋纷纷扰扰,西北那边也没闲着。话说后凉君主吕光,刚刚在西秦那里吃了场大败仗,损兵折将,灰头土脸。

打了败仗的君主,最容易干的是什么?迁怒于人!吕光就把一腔邪火全撒在了自己手下大将——卢水胡(部族名)的大首领沮渠罗仇身上。

看着自己大哥受这窝囊气,沮渠罗仇的弟弟沮渠麴粥又气又急,私下里对他哥说:“老大你看啊,咱们这位陛下(吕光)可是越来越糊涂了,动不动就听信小人的谗言。刚吃了这么大败仗,正在气头上,正是猜忌咱们这些带兵将领的时候!我估摸着……咱哥俩怕是不得善终了!难道就坐在这儿等死?倒不如豁出去,拉上咱们的兄弟兵马,反他娘的!放手搏一把如何?” 

沮渠罗仇是个老实人,一听吓坏了,连连摆手:“万万使不得!我们沮渠家世世代代都以忠孝闻名于河西大地,宁愿被冤枉死,也绝不能背上叛臣的骂名啊!”

可惜,忠言并未换来善终。沮渠罗仇最终还是被吕光冤杀。

葬礼那天,沮渠罗仇的侄子沮渠蒙逊站了出来!他跳上一块高地,对着前来吊唁的、多达上万的同族和部众,悲愤地振臂高呼:“大家都看到了!吕光昏庸无道,滥杀无辜!我们的祖先当年在这河西之地也曾是叱咤风云的英雄!你们说,难道我们就任人宰割吗?今日我等聚集在此,愿与各部豪杰歃血为盟,为我的叔父大人报仇雪恨,同时恢复我们先祖的荣光基业!你们——可愿助我?可愿跟随我?!” 

这一呼不要紧,如同点燃了干柴烈火!万人齐声高呼:“万岁!愿随大王!” 这振聋发聩的响应,瞬间点燃了河西大地!沮渠蒙逊随即率领群情激愤的部众,一举占据了临松山作为根据地。

吕光闻听沮渠蒙逊造反,又惊又怒,立刻派大将吕纂带兵前往镇压。两军在张掖一带遭遇。

初战,沮渠蒙逊经验尚浅,被打得大败,被迫率残部逃入南山(祁连山脉的一支)躲避。

就在这时,沮渠蒙逊有个堂兄叫沮渠男成的,当时正安安稳稳在后凉军中当将军。他一听说堂弟为了自家叔叔起兵造反,深觉血脉相连、义不容辞,也跟着在驻扎地举起了义旗!

他率兵去攻打后凉管辖的建康郡(此建康非东晋都城建康,乃是今日甘肃高台县地界)。

到了建康城下,男成还挺讲道理,先派了使者进城,想劝说建康太守段业认清形势,开城投降,归顺义军。可段业硬气得很,一口回绝了。

双方就这么在城墙内外僵持不下。转眼二十多天过去了,说好的后凉援兵连个影子都没看见。段业心里越来越毛,反复权衡利弊:硬守下去,粮草耗尽也是个死;

开城投降,万一对面言而有信呢?终究还是活命要紧!思量再三,段业最后在援兵不至的巨大压力下,勉强同意了男成的条件。

段业一投降,事情就变得有点戏剧性了。沮渠男成非但没杀他或者奴役他,反而领头把他捧上了高位——推举段业担任大都督、龙骧大将军、凉州牧,还加封了个“建康公”的显赫爵位!

一个新政权——北凉,就这样在男成的“推举”下,名正言顺地宣告成立。这步棋,真不知是识时务还是无奈之举?

难息兵戈

回到后燕那摊浑水。中山的粮食危机再次爆发,强占了中山的慕容麟(赵王)也顶不住了,只得放弃这座好不容易得来的城市,带着两万兵马仓皇出走。

甲子日这天,魏王拓跋珪看准时机,准备对慕容麟这支败军发起致命一击。

这时,他身边那位专门负责观测天象、推算吉凶的太史令晁崇,一脸凝重地出来劝阻:“大王不可!万万不可选在今日出兵啊!想当年那昏君商纣王,可就是在甲子日亡国的!这个日子,对打仗来说是大大的凶险、大大的忌讳啊!” 

拓跋珪听了这迷信之词,眉毛一挑,哈哈大笑反问道:“哦?纣王在甲子日败亡不假。那周武王,他难道不是正是在甲子日取得了讨伐商纣王的最终胜利?!” 

这一问,问得晁崇哑口无言,只得垂头退下。魏军遂悍然进攻。果然,甲子日成了慕容麟的又一次灾难日!

魏军大获全胜。慕容麟魂飞魄散,带着残余部队,像没头苍蝇一样钻进了太行山的深山老林。好在他命大,最后七拐八绕,竟然跑到了邺城,投奔了他的叔叔慕容德。

中山陷落的消息很快传到刚从中山逃至龙城的慕容宝耳朵里,逃回来的人还添油加醋说“魏军已是疲惫不堪啦”、“邺城还在咱家慕容德手里,很稳当!” 

好巧不巧,慕容德此时也派人送信给慕容宝,言辞恳切地请求皇帝陛下南迁回到黄河以南来主持大局。几下一合计,慕容宝仿佛又看到了希望,立刻精神抖擞,重振旗鼓,打算率领大军南下!

再说刚跑到邺城投靠慕容德的慕容麟,倒是识趣,赶紧去了自己之前那个僭越的“帝号”,重新变回“赵王”,安安分分当个王爷。

但他也没闲着,立刻给慕容德献计:“叔叔啊,魏军现在打下了中山,下一步肯定是要掉头往南,打我们这座邺城来了!邺城虽然钱粮充足,城池却是大而不坚,太难防守!依我看,咱们不如早早收拾,往南撤到滑台去(今河南滑县东)。滑台靠着黄河天险,正好阻挡北魏的铁骑!” 

慕容德觉得这侄子说得有道理,于是爽快采纳,果断放弃了邺城,率领人马浩浩荡荡迁往滑台。

等到在滑台初步安定,慕容德的部属们一看,皇帝慕容宝远在龙城,生死不明,咱家王爷兵强马壮,守着要地,干脆……拥立他做“燕王”得了!

于是,一场劝进大戏过后,慕容德被部将们“半推半就”地拥立为新的燕王(史称南燕)。

可慕容麟那颗不安分的心又蠢蠢欲动了。或许是觉得拥立有功,或许依旧做着皇帝梦,他开始悄悄地在滑台策划反叛…… 然而他这次的好运气彻底用光了。

叛乱还没发动就败露了。慕容德对这个反复无常、野心勃勃的侄子终于忍无可忍,一声令下,将慕容麟斩首示众。

魏王拓跋珪终于彻底平定了河北的广袤土地。他没有停留在中原,而是决定将大量新征服地区的百姓和物资,北迁回他的老根据地代北,继续充实这个根本之地。

此刻,远在北方的后燕主慕容宝,好不容易才重新整顿好军队准备南下,却收到了确切消息——中山陷落了!

他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满心希望瞬间熄灭,只得无奈暂停了南征计划,又掉头返回龙城。

但他那不安分的心始终没死!刚回龙城不久,他又听说拓跋珪为了巩固后方,带着主力已经北返代郡,冀州那边现在一片空虚!慕容宝一拍大腿:“天赐良机!” 

立刻又把南征的计划拾掇起来,准备再次南下。他完全没注意到,或者根本不想注意:连续的失败、仓皇的逃亡、无休止的征发……早已耗尽了他将士们的耐心和体力。

一股巨大的厌战情绪和不安定的怒火,正在这支疲惫不堪的军中,如地火般无声无息地蔓延燃烧。这一回,锋利的刀尖,最终会指向何方?又将由谁来承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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