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20 世纪中国篆刻艺术史上,邓散木是一位绕不开的关键人物。他以 “三长两短”(长于篆刻、书法、诗文,短于谋生、人事)的自我评价,在方寸印石间倾注毕生心力,形成了雄健豪迈、气象万千的艺术风格,被誉为 “近代篆刻大家”。其传世之作《邓散木印集》,更是系统展现其篆刻艺术成就的重要典籍,为后世研究近代篆刻史、传承印学文化提供了珍贵的实物与理论依据。超越学堂书法教育就会不断地收集整理更多关于邓散木的书法资料。

一、邓散木制印:融古创新的艺术实践

       邓散木(1898—1963),原名铁,字散木,后更名粪翁,号钝铁、且渠子等,上海人。他自幼受传统文化熏陶,早年师从黄宾虹学习书画,后专攻篆刻,遍临三代吉金、秦汉玺印及明清诸家印谱,在深厚的传统功底之上,构建起独树一帜的制印体系。

邓散木印集(上)

一)师法传统:溯源秦汉,兼采百家

      邓散木制印的根基在于对传统的深刻体悟。他尤为推崇秦汉玺印的庄重古朴,认为 “秦汉印法,如钟鼎彝器,气象浑穆,为后世印学之祖”。在创作中,他对秦权量、汉铸印、封泥等经典范式进行细致临摹与研究,精准把握秦汉印的章法布局与线条质感 —— 秦印的疏密有致、汉印的方整雄浑,皆能在其作品中找到踪迹。同时,他不囿于秦汉,对明清以来的文彭、何震、丁敬、邓石如等篆刻大家的艺术特色亦有深入借鉴,如吸收邓石如 “以书入印” 的理念,将篆书的笔意融入印文线条,使印作兼具 “金石气” 与 “书卷气”。

(二)创新突破:个性鲜明,风格多元

      在师法传统的基础上,邓散木的制印展现出强烈的创新意识。其印作风格多元,既有 “猛利” 一路的雄健之风,如白文印《粪翁》,线条刚劲挺拔,刀法斩钉截铁,尽显豪迈气概;也有 “圆融” 一路的温润之态,如朱文印《散木居士》,线条流畅婉转,章法疏朗有致,透出典雅气韵。他还善于将文字结构与章法布局巧妙结合,打破常规的对称式构图,通过文字大小、疏密的变化营造出丰富的视觉层次,如印作《且渠子》,“且” 字略小,“渠”“子” 二字稍大,疏密对比鲜明,却又和谐统一,展现出高超的章法驾驭能力。

此外,邓散木的制印还注重 “印外求印”,他将碑刻、镜铭、瓦当等古代器物上的文字元素融入篆刻创作,丰富了印文的表现力。同时,他强调篆刻与书法、诗文的结合,认为 “印者,心之声也;书者,印之体也;文者,印之魂也”,其印作常配以自撰的边款铭文,或记事、或抒情、或论艺,边款书法兼具篆、隶、楷、行等多种书体,与印文相得益彰,形成了 “印、书、文” 三位一体的艺术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