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入院初步诊断:腹泻;克罗恩病。
体格检查:体温36.0℃、脉搏96次/分、呼吸20次/分,血压140/96 mmHg(1 mmHg=0.133 kPa)。心肺听诊未见明显异常,腹软、无压痛及反跳痛,未见胃肠型及蠕动波,未扪及肿块。
实验室检查:白细胞10.79×109/L(3.50~9.50×109/L)、中性粒细胞85.7%(40%~75%)、血钾2.95 mmol/L(3.50~5.30 mmol/L)、粪便钙卫蛋白179.1 μg/g(0~50.0 μg/g);肿瘤标记物:CA125 71.37 KU/L,CEA、CA724、CA199等正常,ANA、ENA、血管炎、ANCA、γ–干扰素释放试验、PPD皮试未见异常。
5月18日结肠镜检查,提示横结肠、降结肠、乙状结肠多节段病变并狭窄(图2),距肛缘约58 cm管腔狭窄,内镜未能通过,考虑CD可能,行多点活检,病理诊断提示慢性肠炎,未见非干酪样肉芽肿。
5月19日小肠CTE:胃壁、小肠、结肠管壁节段性增厚(图1),腹膜广泛增厚,考虑炎症性肠病,CD可能性大。
因小肠CTE提示胃壁增厚,于5月19日完善胃镜,提示:全胃黏膜充血肿胀、粗糙,以胃体中上段明显,胃体中段大弯侧表面见线性浅溃疡,覆白苔,胃扩张性减退(图3),于胃体溃疡处活检,病理诊断结果提示低分化腺癌(图4)。
因患者外院及本院入院时结直肠病变均怀疑CD,而2次活检结果均未见CD特征性病理改变,行MDT考虑肠道病变可能为胃转移可能,遂于5月25日再次结肠镜检查及多点、深挖活检,于横结肠、降结肠、乙状结肠行活检。
活检病理诊断:未发现非干酪样肉芽肿,多点活检均可见黏膜内少许低分化腺癌细胞,局灶有少许印戒细胞癌(图5),免疫组化:CK-7(+)、CK-20(–),结合胃镜病理诊断考虑胃癌转移。
PET-CT报告:
(1)胃壁不均匀增厚伴糖代谢增强,符合胃腺癌;
(2)腹膜(肠系膜、结肠系膜、乙状结肠系膜)多处可见增厚,局部呈结节状改变伴糖代谢增高,腹水,考虑胃癌种植转移可能性大;
(3)结肠多段肠壁增厚伴糖代谢增高,病变以横结肠明显,结合病理诊断,考虑胃癌转移可能大;

(4)膀胱壁明显增厚伴糖代谢增高,并双肾梗阻性积水,考虑胃癌转移可能。
入院后予以奥硝唑500 mg po Bid抗感染、布拉氏酵母菌500 mg po Bid调节肠道菌群、补钾等对症治疗,患者腹泻无明显缓解,完善胃肠镜及活检、小肠CTE、PET-CT及MDT会诊,考虑胃癌为原发灶,转移至腹膜、肠道、膀胱等多处转移,无手术指征,行姑息性化疗。
经充分知情同意后,患者同意接受FLOT方案(多西他赛+奥沙利铂+亚叶酸钙+氟尿嘧啶)化疗,于2020年6月8日至2020年12月5日行12周期FLOT方案。
患者完成第8周期化疗后,于2020年10月13日复查胃镜和肠镜示胃肠镜下病变较前明显改善,结肠镜可顺利通过回盲部(图6、7)。
2021年1月患者出现胃癌皮肤转移至脐周,考虑疾病进展。
2021年4月21日至2021年11月4日共参加9周期二线伊立替康联合PD-1免疫药物临床试验。
2021年12月患者二线治疗出现不耐受症状,改为三线甲磺酸阿帕替尼维持治疗,2024年12月电话随访患者诉一般情况可,未在出现新的转移灶,也无明显腹痛、腹泻症状,体重较2020年5月入院时增加10 kg。
CD是一种慢性炎性肉芽肿性疾病,常见于末段回肠和邻近结肠,但全消化道均可受累(从口腔至肛门),分布特点为跳跃式或呈节段性。临床以腹痛、腹泻、体重下降、腹块、瘘管形成和肠梗阻为特点。
WHO推荐的诊断CD 6个要点中,内镜下或手术切除标本检出非干酷样肉芽肿被认为是诊断CD有价值的病理学标志。
然而,实际临床内镜活检过程中,因活检部位少,取材表浅等因素,难以取材到典型肉芽肿病变。
CD的诊断通常需与各种肠道感染性或非感染性炎症疾病相鉴别。除此之外,部分肠道恶性肿瘤表现也与CD十分相似。
转移性结肠癌仅占结肠恶性肿瘤的0.1%~1%,是一种罕见且难以诊断的疾病。因肿瘤多位于黏膜下导致内镜活检诊断率低,且由于其影像学、内镜检查结果以及临床症状与CD相似,故难以诊断。
文献已报道的几例关于类似CD的胃癌转移性结肠癌的病例中,都具有以下特征:既往确诊胃癌病史、高龄、上腹部症状等。
本例的几个特点导致当地医院误诊为CD:青年(36岁)、CD常见临床症状(反复腹泻和体重减轻)、肠镜示节段性结肠狭窄且活检非特异性组织学改变、外院胃镜未发现特异性改变。
最终,通过多点深度活检明确了胃癌转移性结肠癌的诊断。本例提示我们,当发现CD样结肠症状时,应考虑转移性结肠癌。
参考文献(略)
来源:黄祖兴,刘德良,谭玉勇.转移性结肠癌误诊为克罗恩病1例[J/OL].中华胃肠内镜电子杂志,2025,12(2): 14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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